第19章 捉奸在床
日落月升,华灯初上。
从昨天就在西巷蹲守至今的宋清耐心极佳,他相信自家哥哥不是无风起浪,那么阎婆惜这个贱婢肯定是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情。
他整天就坐在巷口一家小店中,在靠窗的位置,外面的人轻易看不到他,但他的视角却很容易将整条巷子尽收眼底。
就在宋清以为今天也是无功而返时,却突然看到大哥家门口出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身影先是驻足左右观望了一会,又趁着没人注意,一个助跑,脚尖在墙面上点了一下,便整个人翻墙进入院子。
宋清看着对方消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差点就要冲过去拿人。
但想起昨天宋江的告诫,宋清迅速冷静下来,并往街对面招手,唤来一个坐在路边啃面饼的跑腿,隔窗对着那人说:“县衙宋江宋押司可晓得?”
跑腿点头:“及时雨宋押司岂能不晓得。”
“这样,你替我跑个腿,去给宋押司传个信,就说西巷口有人等他,先去县衙,找不到就进对面茶馆、沿街酒肆或汤池子……”
宋清一连说了多个地方,都是宋江日常活动的场所。
跑腿认真听完,拍着胸脯打包票:“官人放心,小人都记下了。”
宋清摸出几十枚大钱递给跑腿:“快去快回,办得好少不了你好处。”
“得嘞!”跑腿本来就没活干,一下子得到这么个肥差事,立马撒丫子跑起来。
约莫一刻钟后,他的确在县衙沿街的一间酒肆找到宋江,当时宋江点了一壶小酒两道小菜,才刚刚吃了两口。
听到跑腿传话,宋江顿时了然。
打发走跑腿后,宋江并没有直接赶去西巷,他先回了趟县衙。
既然是要捉奸,就不能光只有自家两兄弟。
他觉得,如果有县衙的人在,那人证这方面就铁证如山了。
好巧不巧,宋江进入县衙,便看到朱仝和雷横在斗嘴。
似乎是,雷横还在堵时文彬的门,朱仝瞧见了,当场揶揄起来,言语不乏轻慢,毕竟他现在跟着宋江,将朱家镇改天换地,可雷横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两相比较,朱仝便有些得意忘形。
眼看两人争得不可开交,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动手,宋江暗道正好,便上前制止:“你俩怎么都在县衙呢?”
两人连忙对宋江见礼,并当面埋怨起彼此。
宋江没工夫听这些闲话,直接一手拉着一个,边往县衙外拖,边热情邀请:“话说好久没在一起吃酒了,今日心情不错,难得凑在一起。宋江做东,一起到我家中做客吧。”
雷横有些纳闷,很久没一起喝酒吗?
前几天大老爷不是设宴,大家还坐一起的吗?
不过,对于宋江的邀请,本来就有求于人的雷横,自然不可能拒绝。
至于朱仝,现在无事一身轻,跟着去吃酒,乃是再正常不过的消遣。
于是,三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快步赶到西巷。
到了巷子口,宋江注意到角落中宋清递过来的眼神,便知道来得还不晚。
宋江来到自家门口,发现大门紧缩,里面上了门闩。
他佯装恼怒:“嗐,这怎么还关门闭户啊!”
也不拍门喊人,直接就偷偷调动体内灵气,一记未入门的惊涛掌拍在门页上,将门闩震断。
朱仝雷横都觉得宋江离谱,这也太心急了吧,一生气连自家门都毁了。
三人进门直接路过院子进入厅堂,宋江左右看了看,一道人影都没有,安安静静的。
但他猜测,好戏应该在房内上演。
宋江心中冷笑,却继续拉着朱仝雷横的手,大大咧咧往卧房走去,边走边说:“你家嫂子肯定是没听到动静,许久没见了吧,我带你们去见见。”
朱雷二人都感到不对,哪有一进门就让兄弟进卧房的道理,而且理由还是去见嫂子,就很不可理喻。
宋江同样施展惊涛掌嗙的一声推开卧房,三人鱼贯而入。
朱仝雷横本在纳闷宋江的暴力,却突然被两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吸引注意力。
卧榻上,竟然有两道身影,本来是光溜溜的,发现有人闯入,此刻正从地上捡衣服往身上披,这画面绝对的衣衫不整。
“张文远?”
朱仝一眼就看出那个男子,同为县衙同僚,彼此简直不要太熟悉。
雷横自然也认出来了,除了张文远,另外一人赫然是宋江的妻子阎婆惜!
这下子不用问,朱雷二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朱仝震惊之余,迅速回过神来,脸上浮现怒火,大叫一声:“呔!奸夫淫妇,光天化日……夜黑风高,胆敢偷人!”
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了上去,跳到床上,摁住还没穿好衣服,嘴巴支支吾吾的张文远,双拳如暴雨梨花疯狂落下。
雷横慢了半拍,但同样义愤填膺,也跳上床,帮着朱仝打人。
阎婆惜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以肚兜蔽体,缩在床角,颤颤巍巍之余,还不忘帮张文远求饶:“住手!你们快住手!打死人了!宋江,黑三郎,快让他们住手!”
宋江只是冷眼看着,完全没有理会阎婆惜的求救。
这时,外头先后涌入两道身影,都是听见动静赶来的。
一个是宋清,一个是老朽的阎婆。
宋清看到奸夫淫妇被捉奸在床,他也是气得要命,跟着跳上床,踹了奄奄一息的张文远几脚,又狠狠几巴掌接连扇在阎婆惜脸上:“贱人!打死你个贱人!胆敢偷人,我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阎婆看到这架势,自家女儿都快被宋清打死了,帮又帮不上忙,只能跪在宋江跟前,哭天抢地:“公明,公明,老身求你了,饶他们一命吧?”
宋江居高临下冰冷质问:“所以说,你知道他俩苟且在一起?”
阎婆被这么一问,不敢和宋江对上视线,本能低下头来。
事实上,阎婆大概知道,因为每次张文远来,阎婆惜都让她回到房里不要出来。
傻子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自家女儿太刁蛮任性了,阎婆劝过几次,阎婆惜无动于衷,反而警告她不要多嘴,否则这个家会散,到时她们母女俩别说流落街头,能不能有命活着都不好说。
正是这种胆战心惊,让阎婆左右为难,只能寄希望于宋江包容,夫妻俩重修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