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赛博朋克世界归来
“嘿，罗格，来杯大卫·马丁内斯，再上碟小食。”
“Ricardo，这么久不见你可真是夸张，身上的义体都他妈的够一头牛发疯的了。”
来生酒吧的老板娘罗格从柜台上摸出个子弹杯倒满伏特加，眼睛却始终盯着路明非身上的义体不放。
千替5型“实境扭曲”斯安威斯坦、克伦齐科夫增幅、强化肌腱、歧路司义眼“神谕”......
就算是跟那个已经名扬天下的V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这更让罗格一阵恍惚。
“我上次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那个想入行的黑客，虽然是新手但水平肯定不赖。”
罗格把调好的酒推到路明非面前。
“不然我为什么过来？”路明非猛干一口面前的酒精。
听到这话，罗格向远处一直盯着两人的女生使了个眼色，后者自觉挪到了路明非边上的位置坐着。
“不过我可先说好，新人第一次出去能回来的概率是多少？有百分之五十吗？”
路明非好像没看见边上来的人一样跟罗格对话，但其中警告的意味非常明确。
“谁都有不得不干的理由。”罗格还没开口，旁边的女生就接上了话。
“Nora，还差一年大学毕业，但父亲在军用科技猝死了没人能给我交学费所以，得想办法自己赚点。”
她说话的语气轻松地像是自己买了个包把明年的学费花完了一样。
“我听罗格说你们需要个高手，我平时没少接网络监察的私活儿，水平肯定没问题，考虑一下？”
女生说完思索了一下向路明非伸出右手。
路明非叹了口气，终于扭过头来看着诺拉，他没有理会对方伸出的右手，而是把自己的杯子和女孩的酒杯轻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
......
“这单干完我们能赚多少钱？”眼见军用科技的系统被自己轻松破解，坐在后排的诺拉终于敢开口和一路一言不发的司机聊几句天。
“分到手有个几万欧元吧，还有，干活儿的时候没空闲聊这些。”
司机名叫法尔科，听罗格说是绝对可靠的好司机，果然看起来也足够专业，路明非在军用科技的运输车上干活儿，他则是一直在周围做着警戒。
他们在荒野上逼停了军用科技的运输车，诺拉从远处断掉车队的通信并伪装出一个继续前进的位置信号。
尽管视频信号停止但位置信号仍然正常，按照军用科技的运输标准作业流程，并不会立刻派出增援。
路明非再自己开车接近，单枪匹马解决掉运输车上的全部守卫，法尔科再开车过来带着诺拉破解货车上的保险程序，随后带上东西走人。
完美的流程，等军用科技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们早就拿着东西逃之夭夭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路明非在心里默默对诺拉的技术赞叹不已，破解系统的速度要比他以往见过的黑客都快，
而诺拉则被路明非这种从未见过的战斗方式彻底震撼到。
路明非用动能步枪打出了智能瞄准的效果，子弹在多次反射后仍然能以一种近乎诡异的精准杀死敌人，三两下就解决掉了全部守卫。
“东西到手了，我们走人。”路明非走向自己的车，这是他的习惯，他出任务时总是单独一辆车。
两辆车在夜之城外的沙漠公路上狂飙，不出意外再过二十分钟这单就算结束了。
“玩够了吗哥哥，我们该回去了。”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一个路明非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视野里，是路鸣泽。
和以往总是西装革履胸前插上一朵玫瑰花再登场不同，路明非装备的满身义体此时竟然出现在路鸣泽的身上。
这也是路明非虽然像V一样一身义体路明非却没有患上赛博精神病的原因，路鸣泽会作为替身承担义体带来的精神损害。
“回去？回哪儿.......”路明非看着副驾驶上出现的路鸣泽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当然是回到你那个满目疮痍的家乡啊。”路鸣泽朝着车门外伸手作出一副“请”的手势。
“不，不，我不要回去，我们说好了不提这个的。”路明非明显变得有些躁动，嘴里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又猛踩了一脚油门。
来夜之城已经四年？不对，是五年了，这仍然是他不愿回忆起的话题。
过往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在与奥丁的一战中，路明非最终还是没有挡住昆古尼尔。
世界树的树枝穿透了他的身体，把路明非身后挡着的诺诺钉死在墙上。
“快逃，快...逃......”这是诺诺最后的话语，他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样的幻听了，但不知为何这道声音今天一次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该回去了哥哥，你逃不掉的，没有人能逃掉。”路鸣泽看着几近崩溃的路明非发出呵呵的笑声。
引擎的巨大轰鸣声响起，暗灰色的车身在日落的沙漠中飞速穿梭，耳边除了路鸣泽的声音以外还有法尔科反复呼叫询问情况的声音。
“真是些可靠的队友，不过放心哥哥，你逃不掉的，有些事情总要面对。”路鸣泽从副驾驶上消失。
紧接着就是令人不安的声音从远处不同的方向传来，是军用科技派来的四架直升机正在包围这两辆疾驰的越野车。
军用科技这次的响应速度很快，他们中了埋伏。
“该死，你他妈的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路明非边砸方向盘边朝着空无一物的副驾驶大吼。
路明非把油门蹬到死，但两辆车此时恰好身处空旷的大桥上，直升机从四面袭来根本避无可避。
“嘿，法尔科，听着，计划得他妈的变化了，你们在我没法放开手对付直升机，所以我会试着清理掉前面两架，然后掉头回去清理后面的。”
“任务的奖励已经分给你们了，放心，我们来生见。”
车辆被切换成自动驾驶模式，路明非爬到副驾驶从窗户钻出半个身子，用手里的反器材狙击枪瞄准着前方的直升机。
海啸军工的杰作，罗刹，反器材狙击枪，能利用电磁充能强化子弹动能，缺点是充能时间太长必须一击即中。
高速移动的汽车和直升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这对路明非来说不是问题——
他按下扳机，子弹精准命中了直升机上的尾翼，一架飞机开始转着圈快速下落。
干掉一个，还剩下三个。路明非的车开始迅速后退，眼见路明非的车辆威胁更大，三架直升机都果断冲他而来。
进入射程，直升机上的枪管转动，随后死神一样的“嗒嗒”声传来，就像是一起燃放的三卷挂鞭。
剩余三架重机枪倾泻出的子弹构成了一道从三面降下的雨幕，路明非的防弹车在这样的钢铁雨幕中穿梭，就好像暴雨中只打了一把小伞的行人。
“哥哥怎么偏偏这次这么勇敢？这下真要成夜之城的传奇了，有什么感想吗？”
主驾上路鸣泽突然出现，他不慌不忙掌控着快速车辆后退，不时做出几个技术动作试图闪避弹雨。
感想吗？
路明非的后背变得温热黏腻起来，尽管痛觉被义体抑制，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是被子弹击中后喷涌出的鲜血。
他手上仍在重新装填子弹，并准备找时机对着天空中再来上一发，但脑子里却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
再看眼通讯器，自己的队友已经全部断开连接，他们头也不回地成功逃走了。
高天原的酒酿，世界树的枝条，那些失去全部勇气的瞬间......
原来下定决心为别人而死，就是这种感觉吗？
“别忘了，你还有四分之一生命呢。如果你想的话，打个响指的功夫我就能灭了他们哦，要不要试试看？”
主驾上的路鸣泽转过头以一种及其和蔼的笑容看着路明非，但路明非没有任何回答，只是发动斯安威斯坦，以十倍的速度举枪猛地钻出了车窗。
“好吧好吧，哥哥你真没意思。”在凝滞的世界里，路鸣泽仍然保持着正常的语速微笑着摊了摊手。
“不过，恭喜你领悟了传奇的诀窍？不当懦夫的哥哥是什么样子，我也真想见识一下呢。”
......
“早上好，夜之城！！昨天的死人乐透，最后的结果是满打满算的四十个。别看那些千篇一律的帮派火并了，昨天可是有正经大货！”
一定是昨天晚上没关收音机就睡着了，路明非猛拍了车上的收音机开关。
“天知道哪个赛博疯子在恶土荒漠上开着车和军用科技的直升机决斗，还他妈一口气干掉了四架直升机，等创伤小队来了尸体连他妈都已经分不清了。”
又补拍了两下。
“这小子一定是把军用科技的**捏碎了，发言人竟然表示这是一起意外事故，只有瞎子才看不见那辆被打成筛子的越野车里竟然没有尸体！”
暴躁地狂拍数下。
“我是你们的铁哥们儿斯坦，和我一起，开始逐梦之城的新一天吧！”
路明非终于忍无可忍从床上弹起，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房间门口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