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结束
“呵呵……这般作为，真亏你想的出来！”
计萧听了李楷的话，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怒火。
李楷听着计萧这般语气，内心忐忑，本想着此次行事能瞒天过海，帮计萧达成目的，却不想被计萧提前洞悉。
深知此事极有可能在他与计萧之间，种下一颗恶果，生出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痕，往后相处，怕是再难回到从前那般。
念及于此，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终究还是做不到算无遗策，也小瞧了计萧。
“小侯爷，潼关守将乃是您的亲人，只需您稍作叮嘱，此番谋划，皆是为了帮您将名声彻底打响……”
“……”
计萧没有去看李楷的脸色，目光望向华山的方向，内心阴晴不定。
而看到计萧冷峻的侧脸，李楷心中苦涩不已，知道或许真的挽回不了了……
彼时，在严凌有条不紊的指挥之下，官兵如潮水般迅速将华山北峰团团围困。
一时间，兵戈交击之声轰然响起，打破了山林往日的宁静。
绿林人士可以为匪，但难以成军，此刻的表现便清楚的印证了这个道理。
官兵们如同汹涌的潮水，迅猛且有序，而山上的江湖人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包围，有的面露惊恐之色，四处逃窜，有的则握紧手中兵器，准备拼死一搏，喊杀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时至下午，计萧于大军临时驻扎的营地之中，目睹一辆辆囚车被押送而来。
囚车之内，满是被擒获的江湖人，他们各个身上挂彩，伤情轻重不一，好些人更是重伤濒死，被官兵像丢垃圾一般，粗暴地扔在囚车角落，狼狈的模样，看着着实凄惨。
这些人里，不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宿，往昔在江湖中亦是威风八面，此刻却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有人手脚残缺不全。
但有些人即便沦为阶下囚，却依旧硬气十足，对着周围押送的官兵大声痛骂。
官兵们对此却不为所动，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些被囚之人，偶尔会不耐烦地用手中的长枪戳一戳囚车，示意他们安静。
而除了这些被抓的人，其余的人要么逃掉了，要么反抗到底就地格杀。
好在计萧幸运的看到了倪羽，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计萧对他印象还过得去，所以便顺手将他救下。
待到夜晚之时，大体的抓捕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计萧与严凌坐在一处大树下，舅甥俩首次相见，两人的话自然不是短时间能聊尽兴的，周遭绿林人的惨叫、斥责声不绝于耳，二人却仿若未闻，沉浸在彼此的交谈之中。
“看那儿！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严凌突然抬手，指着一辆囚车说道。
车内关押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虽身处囚车，却正襟危坐，气度沉稳，与那些仅逞口舌之快的江湖人相比，显得格外不同。
“瞧这气度，想必是江湖上的名宿吧？”计萧观了一遍那人的气度，觉得有些不凡。
“他便是当今武林盟主，铁长青。”严凌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
计萧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忍不住又多瞧了几眼这位武林中的传奇人物。
严凌见状，趁机带着几分语重心长的教导意味说道：
“萧儿，我从你娘的家书里多少知道一点，你的武艺似乎不错，但你一定要记住，个人武力，就算再高那也是一人之勇。”
说着，严凌伸出手指，指了指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
“一人之勇，即便登峰造极，在千军万马面前亦是不堪一击。真正的强大力量，源自你手中的权力，在于你能掌控多少士兵，能主宰多少人的生死！”
“……受教了，舅舅。”计萧郑重地点点头。
严凌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拍了拍计萧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满意，仔细端详着计萧，越看越觉得欢喜，但马上又露出几丝惋惜。
“你既然不愿前往洛阳，舅舅也不勉强你。但你得答应我，待天河这边局势安定之后，定要去临淄府探望你外公，他老人家可是日日夜夜都念叨着你呢。”
“一定！”计萧认真地回应道。
“好！”严凌欣慰一笑。
……
次日，计萧自潼关出发，踏上了归程。
此番行程仓促结束，计萧心中十分难受。
这件事计瑞自然也得知了。
当计瑞得知李楷所策划的事时，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也只有当时在计瑞身边的计萧才感受到一二。
计瑞向来忠君，如今得知下属妄图将自己的儿子推向造反之路，且行事过于大胆，策划如此庞大的行动，竟将他完全蒙在鼓里。这般行径，他简直无法原谅。
虽然李楷追随计瑞多年，但如今身为下属却瞒着主子擅自行动，哪怕所做之事未曾损害主子利益，可两人之间多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已然如泡沫般消散殆尽。
也是顾及以往的情面，计瑞才没有直接处置李楷，只是让对方就此离开。
李楷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主家态度的变化，心中满是苦涩。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如覆水难收，再难挽回。
回到天河之后，李楷一连两日闭门不出，深居家中。
后来有人前往李府拜访，却惊见李府已然人去楼空，全家老小竟已悄然搬走……
当计萧得知此事时，虽说李楷却是瞒着他筹划让他恼怒，但毕竟李楷多年来一直担任计萧的老师，悉心教导，念及曾经的情分，他想要派人去将李楷请回，但是却被计瑞严厉斥责，阻止了他的举动。
李楷临走前，分别给计萧和计瑞留下了一封信。
给计萧的信中，他写下了对计萧的殷切期望与美好祝愿，信末还特意留下了一个地址，并再三叮嘱计萧，一定要前往那个地方，去见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当计萧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
而另一方面，天河与西沙乱匪之间积蓄已久的争斗，终于是彻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