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望的终点

第一章：绝望的终点

雨水如丝线般从天际垂下，车窗上的水痕如同扭曲的泪滴，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扭曲成模糊的光影。叶启坐在他的旧轿车里，双手无力地握着方向盘，额头抵着冰冷的方向盘中央。他今年四十五岁，曾是东城商业银行的一名客户经理。然而，此时的他，不仅失去了体面的生活，还背负着一笔巨额债务，像一个行走的笑话。

这些债务并非源自普通的挥霍，而是他“赌”上了一切，投资了股市——大A。那时他以为自己能够依靠经验和敏锐的嗅觉实现财富自由，可市场的残酷让他猝不及防。一轮股灾袭来，他的账户迅速归零，为了补仓，他开始向亲友借钱，又向高利贷伸手，最终彻底被债务拖入深渊。

“大A……财富自由的谎言。”叶启苦笑，“我拼了命帮客户规避风险，却把自己搭进了这个大赌场。”

“所有努力，全他妈是笑话。再拼命也逃不掉亏损，再挣扎也躲不开债务的爪牙！”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妻子绝望的眼神、女儿避而不见的背影、朋友冷漠的拒绝。他已经试过一切，却始终看不到希望。

手机震动的嗡嗡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屏幕上显示着“张哥催债”。

他闭了闭眼，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对方暴怒的声音：“叶启！你他妈什么意思？十天了，一分钱都没还！你是想赖账是不是？”

叶启深吸一口气：“张哥，我现在真的……”

“别跟我装穷！”张哥打断了他，“你不是银行经理吗？你再穷也比老子强！明天早上十点之前，钱不到位，你爸妈家里就甭再消停了！”

叶启苦笑着挂断电话，握紧了方向盘。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威胁，却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压力。“或许，只有结束才是解脱……”

雨越下越大，挡风玻璃上雨水纵横。叶启猛踩油门，车速飙升。他看着远处被灯光模糊的道路，内心一片空白。

突然，一辆货车的尾灯在雨幕中刺眼地闪烁，他的方向盘已经无法回转，失控的轿车冲向路边护栏。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他的身体被安全气囊狠狠弹回，随后陷入无边的黑暗。

叶启醒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色的雾气之中。脚下的地面是冰冷的青石板，潮湿而滑腻。四周是一片无边的昏暗，只有前方的方向显现出一道微弱的光。

光源来自一座巍峨的黑色宫殿，殿门高耸，檐角如利刃刺向天空。殿门上挂着四个古篆字体：玄命司署。

叶启推开沉重的殿门，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石殿。殿内的青铜灯柱燃烧着绿色的火焰，将周围映得阴影重重。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端坐在殿中石案后，手中捧着一卷古书，目光平静而深邃。

“叶启，欢迎来到玄命司。”老者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

叶启瞪着老者，愤怒地问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挥手，一面泛着光的水镜浮现。镜中是雨夜的车祸现场，他的尸体被抬出车外，盖上了白布。周围人声鼎沸，但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你已经死了。”老者冷冷地说。

叶启愣住了，摇着头低吼：“不可能！我明明……我明明……”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心口，却发现没有了跳动。

他低下头，沉默许久，随后声音低哑：“我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吗？那些债务，那些爱恨，就这样戛然而止？”

老者沉声道：“生者不息，亡者不止。你虽死，但你的故事还未完结。”

叶启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与抗拒：“你让我来这干什么？”

老者站起身，指了指石案上漂浮的命书：“玄命司，掌控命运流转之地。你被选中，成为一名‘渡命使’。你的职责是引导那些陷入命运漩涡的灵魂，帮助他们面对潜意识的选择。”

“潜意识的选择？”叶启皱眉。

老者解释道：“每个灵魂的潜意识中，都隐藏着他们最真实的欲望与执念。渡命使通过命书洞悉这些潜意识，并引导他们完成命运的交易。但每一次选择，都会有代价，而代价的本质由交易人自己的潜意识决定。”

叶启冷笑一声：“我凭什么去渡别人？我连自己的命都搞砸了！”

老者缓缓说道：“正因如此，你才被选中。你生前的经历让你对代价和失败有更深的理解，而你灵魂中的裂痕，唯有通过渡命积累的‘道痕’才能修复。”

“道痕？”叶启疑惑。

老者点头：“每当你完成一次任务，天道会在你的灵魂中留下‘道痕’。它不仅修复你的残缺，还能用于调和你生前的因果，甚至决定你的最终轮回。但若任务失败或破坏规则，你将失去道痕，甚至被贬入九幽渊，永世不得超生。”

老者翻开命书，书页上浮现出叶启的名字及生前的经历。他递来一支燃着微光的毛笔，平静地说道：“签下它，开始你的‘后半场’。”

叶启望着命书，眼神复杂，既有挣扎，也有不甘。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将笔尖落在书页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命书合上的瞬间，一幅模糊的画面浮现在空中：一个男人站在高楼边缘，神情绝望。他的声音在叶启耳边回响：“救救我……我愿付出一切代价。”，那声音叶启再熟悉不过，老者淡淡说道：“去吧，叶启。你的第一位渡命对象，已经在等你。”

玄命司的殿门缓缓关闭，叶启的身影消失在无尽的雾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