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礼
雕梁画栋的正堂内，红绸高挂，喜字贴满，本该是一片喜庆的景象，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气氛。
谢瑶跟着丫鬟穿过回廊，一路行至正堂，还未踏入，便感受到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探照灯似的，恨不得把她里里外外都照个透亮。
甫一进门，便见萧老夫人和萧衍兄长端坐上位，一个面色严肃，一个嘴角噙着似笑非笑，活像两尊门神，守护着萧家的大门，审视着每一个想要踏入的人。
周围的宾客，皆是衣着光鲜，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是在看戏一般，窃窃私语的声音嗡嗡作响，谢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虎穴的小白兔，随时可能被猛虎吞噬。
“给老夫人敬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谢瑶抬眼望去，是萧家的管家，此刻正一脸刻板地盯着她，手中捧着茶盘。
谢瑶心中冷笑，这敬茶的顺序倒是奇特，新郎官还没露面，就先让她这个新娘子敬茶，这萧家，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她谢瑶也不是吃素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啊！
她款款走到萧老夫人面前，接过茶杯，双手奉上，语气恭敬却又不失俏皮：“老夫人，请用茶。”
萧老夫人接过茶杯，却没有立刻喝，而是上下打量着谢瑶，眼神锐利得像鹰隼，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谢瑶不卑不亢地任她打量，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心中却在盘算着这老太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萧老夫人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谢家丫头，嫁到我们萧家，就要守我们萧家的规矩，明白吗？”
“媳妇明白。”谢瑶乖巧地应道，心中却忍不住吐槽，规矩？
我看是你们萧家自己定的规矩吧？
萧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萧衍的兄长突然开口了：“慢着！这茶……”
萧衍的兄长，那双精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这茶……温度似乎有些高啊。”他说话的同时，还特意用眼角瞥了谢瑶一眼，那眼神，像极了看戏的恶趣味。
谢瑶心中咯噔一下，这哪里是温度高，分明是烫得要命！
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滚烫的茶水差点就洒了出来，手背也感觉到一阵灼热的刺痛。
她强忍着没叫出声，心中暗骂：这萧家是故意要给她下马威吗？
她感觉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像看猴戏一样，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更大了，谢瑶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一股无名火蹭蹭地往上冒。
这帮人，真是吃饱了撑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深吸一口气，谢瑶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她可不能让这帮人看扁了！
她故作惊讶地说：“哎呀，是吗？这茶水温度确实有点烫呢，莫不是萧家的热情太过似火，连茶水都烧得沸腾了？”
她这番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正堂内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那些看戏的宾客们，似乎觉得这个新娘子还挺有意思的。
连一直板着脸的萧老夫人，嘴角也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眼神中少了些许锐利。
谢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反应快，不然今天就要丢大人了。
她再次将茶杯递到萧老夫人面前，这次老夫人没有再为难她，而是直接将茶水喝了下去。
就在谢瑶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萧衍的兄长再次开了口，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慢悠悠地说：“我倒是很好奇，谢家……”
萧衍的兄长，那双精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倒是很好奇，谢家送来的嫁妆，似乎……有些寒酸啊？”他这番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谢瑶心中冷笑，果然，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她早就料到萧家会拿嫁妆说事，毕竟她是谢家的弃女，嫁妆少也是情理之中。
但她谢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微微一笑，语气不卑不亢：“兄长说笑了，谢家虽然不比萧家富可敌国，但也是世代书香门第，嫁妆虽然不多，却也件件都是寓意吉祥的珍品。再说，嫁妆的多少，难道就能衡量一个新娘的价值吗？”
萧衍兄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谢瑶会如此反驳，心中暗自惊讶，这谢家弃女，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他正要开口，谢瑶却抢先一步说道：“再者，我嫁的是萧家二郎，又不是萧家的金银财宝，只要二郎不嫌弃，我便心满意足了。”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对萧衍一见倾心一般。
周围的宾客们听了，都纷纷点头称赞，觉得谢瑶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
萧老夫人也微微点头，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
谢瑶看到萧老夫人的表情，心中暗喜，看来这老太婆还是挺吃这套的。
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再说了，萧家世代忠良，满门英烈，岂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我相信，萧家更看重的是新娘的品行，而不是嫁妆的多少。”
这番话，说得萧家人听着很舒服，尤其是萧老夫人，她最在乎的就是萧家的名声和荣耀。
萧老夫人看着谢瑶，眼神中多了几分满意，她缓缓说道：“谢家丫头，你说的不错，我们萧家……”
“吉时到——”一声高亢的唱喏，像一记响亮的惊堂木，敲散了正堂内微妙的僵持。
谢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喜袍的男子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眉目冷峻，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便是她的新婚夫君，萧衍。
谢瑶心中那点被萧老夫人稍微抚平的不快，瞬间又被点燃。
就这？
这就是传说中温文尔雅、俊朗不凡的锦衣卫？
怎么看起来像块千年寒冰，冷得她直打哆嗦。
萧衍也看向谢瑶，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和疏离，完全没有新婚的喜悦和期待。
他们俩就像两条平行线，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被强硬地拉到了一起，彼此之间，毫无交集。
谢瑶在心中默默吐槽，这萧家，还真是卧龙凤雏，上到老夫人，下到新郎官，没一个省油的灯。
这婚礼，怕是好戏还在后头。
媒婆见新郎官终于登场，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呦，新郎新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吉时已到，咱们继续流程吧！”她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仿佛刚才那紧张的气氛从未发生过。
接下来的仪式，谢瑶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她像一个木偶，被媒婆和喜娘们摆布着，机械地完成着每一个步骤。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参加一场大型的表演，而她，就是舞台上最不起眼的配角。
她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萧衍，他依旧面无表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不耐烦。
谢瑶暗自咬牙，这萧家，真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看来她这新娘子，怕是要一路披荆斩棘，才能在萧家站稳脚跟了。
周围的宾客们，一边吃着喜酒，一边窃窃私语，时不时地还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像是在看戏一样。
谢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公开展示的动物，被众人评头论足，让她浑身不自在。
“新娘子，该拜堂了。”媒婆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谢瑶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
她可不能在这些看热闹的人面前露怯。
谢瑶被引到萧衍的身边，媒婆高喊着，“一拜天地——”
谢瑶僵硬地弯下腰，心想：这婚礼，真是折磨人啊！
她悄悄看了一眼萧衍，发现他的动作也很僵硬。
“二拜高堂——”
谢瑶再次弯下腰，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感觉这萧家，绝对不会让她这么顺利地完成婚礼。
“夫妻对拜——”
就在谢瑶和萧衍准备再次弯腰的时候，她清晰地感觉到，萧衍的身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