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少女?仙子?
此刻,放学的人群已稀稀落落,校门口这条道上,孤零零地只剩下我和胖子。偶尔一阵微风拂过,毫不留情地将我前额的刘海肆意撩起。胖子瞧着我一脸无奈地目送班长离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右手搭上我的肩,说道:“这下好了,如你所愿,这事儿怕是要闹得不可收拾了。”
我心里头乱糟糟的,思绪像一团乱麻,可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开口道:“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想,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现在对林悦有了更多了解,这对我们把握她的行动动向很有帮助。”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清楚,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你真不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傻吗?”胖子撇了撇嘴,脸上带着几分调侃,“不过你放心,兄弟我肯定挺你到底。”他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让原本压抑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眉头微微皱起,认真地说:“有些事儿,就算是我判断失误,大不了就是我个人名声受点影响。但要是我猜对了,林悦现在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可一想到林悦这个弱势姑娘可能面临的危险,我就没法坐视不管。虽说这可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可那种隐隐的不安,驱使着我必须做点什么。
“带我去道观吧,就离我家不远的那个,你知道路吧?”我向胖子说道。胖子二话没说,重重地点点头,那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伸过来,如同秃鹫擒住羚羊般将我一把夹住,紧接着一个利落的上挑动作,就把我扛上了肩头。虽说我心里多少有了些准备,可面对胖子这般“简单粗暴”的举动,差点就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也太不温柔了,简直跟野蛮人没两样!
紧接着,胖子浑身气息陡然一变,体内似有雷霆之力在翻涌、轰鸣。刹那间,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疾风,又如浮空掠影般,在大街小巷间飞速穿梭。那速度快得惊人,周围的行人还没来得及眨眨眼、反应过来,我们便已经消失在原地。仅仅几分钟的时间,胖子就风驰电掣般地将我从校门口带到了成仁观。胖子把我放下,我又是一阵子的眩晕感。还好这次有了经验,下地一会便能适应,自由行走无碍。
成仁观在白天的时候,有两个小道士会在门外值守。由于我此前来过这儿不少次,这两个小道士都跟我混了个脸熟。他们发愣的功夫我和胖子两人就刷的一下到了他们眼前。顺便带起一股子疾风吹乱了两个道士的道袍。把他们从发愣的功夫中拯救出来。眼看着我带着一个体重超过200斤的大胖子微笑看向他俩。他们中的其中一位说:“祁京,你又来了啊?”
“是啊,道长在观里吗?”我微微抱拳拱手询问。“诶,不巧得很。我师傅他老人家外出几天,你有什么事儿吗?”另一位小道士说。
“哦好吧,我其实是来求两道平安符的。”我对白袍道士不在家非常意外,但是并未多想,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额,平时观里的平安符都是师傅亲手制作的,如今师傅不在,这。。。。。。”一位带着歉意的眼神看向我说。
“怎么你们道观里面就没有存货吗?卖我们两个有什么可这可那的。”我还没想好说啥呢,胖子就开嗓了。
“这位胖兄弟有所不知,我们成仁观里的平安符是非卖品的。因此并没有存货一说。”另一位笑着向胖子解释。
“不过,我师傅虽然不在,我家师叔昨日来了观中。”另一位挠了挠头,有些面色古怪的说。
“这样吗?你那师叔会做符?”胖子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应该会吧,不知道”这位面上神情古怪之色越来越浓。仿佛有很多的不确定认知在他脑海里相互争斗。
胖子听完则看向我,我则是继续说:“既然道长不在,我俩确实不便打扰!待我们进去烧柱香吧。顺便拜访下那师叔也好。”
跨过成仁观的门槛,一座古朴而简洁的大殿映入眼帘。殿宇的飞檐微微上扬,像是要挣脱尘世的束缚,融入天际。
迈进殿内,一尊高大的持剑道人像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剑人神情庄重肃穆,双眸深邃,仿佛能看穿世间的纷扰与虚妄。他身着一袭古朴长袍,衣袂随风飘动,手中长剑笔直挺立,剑身闪烁着寒光,似乎在诉说着守护正义的誓言。
大殿两侧的墙壁上,绘制着一幅幅简洁却意境深远的壁画。画中,是一位位身着道袍的修行者,他们有的在崇山峻岭中闭关冥想,有的在幽谷溪边仗剑修行,有的在市井街巷中济世救人。这些壁画虽历经岁月,色彩却依旧鲜活,仿佛在向世人讲述着道家的传承与精神。
沿着大殿的中轴线往后走,便来到了一处宁静的庭院。庭院不大,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地面铺着整齐的青石,缝隙间冒出些许嫩绿的小草,给这片古朴之地增添了几分生机。庭院中央,有一座小巧的香炉,炉中香烟袅袅升腾,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庭院的角落,摆放着几盆精心修剪的盆景。造型各异的松柏,在岁月的雕琢下愈发苍劲有力。偶尔有微风吹过,枝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吟唱着古老的道经。
整个成仁观,没有过多的繁华装饰,却处处透着一种清静安宁的气息,让人一踏入其中,便不自觉地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
我正手持香烛,准备毕恭毕敬地给持剑道人上香,胖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说这观里是不是供着我祖师呢?”
这话让我着实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我知道,胖子说的祖师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毕竟小白传授给他的功法,就源自这位天尊。
我没好气地笑了笑,说道:“胖子啊胖子,饭可以乱吃,祖师可以不能乱认啊。“
“你卖什么关子,胖爷不知道不还有你吗?”胖子本来被道家清修之地感染祥和了不少,这下又被我给激怒了。
放下香烛,我手指巨大的道人像说:”就说这持剑道人,你瞧他身着一袭古朴长袍,线条简洁流畅,衣角随风轻摆,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他面庞坚毅,眼神犀利且深邃,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手中之剑,剑身修长笔直,剑刃寒光闪烁,一看便是斩妖除魔的利刃。”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说你那祖师形象,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那可是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雷霆的威严。通常头戴冕旒,身着华丽的道袍,袍上绣着复杂的符文,象征着掌控天地雷霆之力。他手持金鞭,身旁雷霆环绕,气势恢宏,和这持剑道人可大不一样。”
我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在持剑道人身上来回打量,兴致勃勃地猜测起来:“依我看,这持剑道人或许大有来头。说不定他是道教上清派的开山祖师杨羲。杨羲擅长上清大洞真经,喜好以剑修身,传言他能御剑术飞行,斩妖除魔。其剑舞之时,如行云流水,兼具道法的玄妙与剑技的凌厉。他在修炼过程中,将上清派的道法精髓融入剑术之中,以此开创了独特的修行体系。后人可能为了纪念他这一创举,便按照其形象铸像供奉于此。”
“又或者,他是吕洞宾。吕洞宾在民间那可是声名远扬,道号纯阳子,是八仙之一。他身背纯阳剑,云游四海,济世救人。这纯阳剑不仅是他降妖除魔的法宝,更是他斩尽世间不平事的象征。传说中,吕洞宾剑术高超,能够飞剑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他的形象深入人心,百姓们敬仰他的侠义精神和超凡道法。这座持剑道人塑像,说不定就是依照吕洞宾的模样塑造的,以表达对他的崇敬与缅怀。”
我这么滔滔不绝的说完,胖子多少还是有些惊讶,他于是略带些佩服的口气说:“京子啊,你不入行当道士真是太可惜了”
我觉得他这个绝妙的捧哏太对我胃口,忍不住都有些飘飘然了。却听到一个清脆如银铃的悦耳女声道:“稍微知道些道门中的前辈高人,就敢胡乱揣测本门祖师?你与这乱认祖宗的死胖子也没什么分别。”
胖子最恨别人叫他死胖子。一听到这话瞬间炸毛立马就高喊:“谁啊,谁在说话,你有种出来啊,跟胖爷单挑啊!”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
我同样被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女声给惊得愣在了原地,脑袋里“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目光下意识地在大殿里四处搜寻,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心里满是疑惑:这道观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声音,还对我们的猜测如此不满,这人究竟是谁呢?
胖子喊了一阵发现没有回应,冷静下来后,目光扫向大殿屋顶,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躲在上面,下来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大殿气氛愈发紧张,我也赶紧将视线投向屋顶。越发感觉胖子修的功法的强大之处了,能够迅速锁定声音的来源。
片刻后,一道身影轻盈飘落。
竟是个穿现代韩流服饰的女孩。
她头戴一顶棒球帽,几缕浅棕色头发俏皮地垂在脸颊旁,白皙面庞上,一双大眼睛透着灵动与狡黠,粉色的嘴唇微微嘟着。身着短款露脐上衣,搭配破洞牛仔裤,脚蹬一双带彩色涂鸦的白色运动鞋,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
她右手握着手机,手机还连着个折叠的自拍杆,杆上挂着几个可爱的小挂件。
“就凭你们俩,也敢妄议我门中祖师?”女孩微微仰头,语气傲然。
胖子虽然第一眼就被女孩的样貌惊艳到,但是马上发横开口道:“什么妄议不妄议,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女生,胖爷现在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比你妈红?”
“哦?你还想打我啊?”这韩流女孩一脸的玩味之色。仿佛碰上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
“看你这胖子气息敦厚纯正,倒也像是道门中人,是学雷法的么?”她见胖子怒目而视,并不在意反而自顾自的继续说。
“诶,你咋知道?”胖子心直口快,听到这女孩一眼道破他的功法。
而我也从他们的对话中感觉到,这个女孩不简单。恐怕也是道门中人。
只是这女孩没有继续搭理胖子,而是转过头来对着我说:“有趣有趣,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大日如来的功德金光。”
“喂喂喂,你倒是回答我啊,无视我?”胖子眼看又要冒火,而这女孩只是淡淡说了句别吵。然后径直朝我身边走过来。
她靠近我后上下四方好好打量了一番,眼中的异色越来也越浓,她的眼睛本来就大,加上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我。
我不禁心中有些发毛,鸡皮疙瘩骤然堆起。本能的后退一步,她伸自己的左手拉住我的右手微微低头端详,我想挣扎,但是她的手就像铁钳子一样死死扣住我的臂弯。而且力气大的大的吓人,这简直就不像是女生该有的力气。我突然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连忙大声说:“美女,请你放开我!”
女孩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还是在不停的端详我的的右手。胖子本来就因为女孩骂他而炸毛,又被忽视,立马怒气飙升。他大喊一声:“wcnm,放开我兄弟。”
说着以不可思议的身法,极速接近女孩,伸手抓向女孩的左手。试图迫使她放开我。没想到的是女孩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我被抓住的难受感觉,总算有了些许缓解。
我马上大口喘了喘气,而胖子依旧怒目前方,没顾得上我这狼狈样。
不出片刻,女孩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大殿门口。脸上依然挂着些许玩味之色,而她目光所及,仿佛是在看两个珍稀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