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没办法了
怕不是又有别的想法了!
他们眼中露出嫌恶,有些人张口想要骂上两句,被身边的人一拉只得闭紧嘴巴。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插手去管,要打要杀要骂有人家的孩子呢!
等人走完,院门关上,这就是彻彻底底的家事了。
“我去找她!”老大董桥带着一股算账的气势大力推开门,大有不拿到对方人头誓不罢休的冲劲儿。
可他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就是自己刚刚恨不得杀了的娘,整个人瞬间就震住了,连同怒火都消了大半。
院中的娘浑身湿透,说是狼狈都不为过,可她却把怀中的孩子护得仔仔细细,只有几根头发丝湿了点。
娘的额头不知道被什么砸出一个口子,正在往下淌着鲜红的血。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竟然为娘感到半分心疼,颤抖地叫出一声,“娘?”
“娘?”屋内的李翠翠听到这个称呼猛地激动起来,挣扎着就要下床,嘴里嘶哑地喊:“娘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苏芷也是第一回有这么大的孩子,还是面对自己犯下无耻事情的情况,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尴尬地一抬头就看到屋里那产妇着急忙慌地要下床,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快去扶住!”
老母亲从小带给董桥的威严不是虚的,在听到这四个字的当下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回屋照做。
从小到大,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未拒绝过一次。
等把媳妇扶好躺在床上,董桥才想起这件事还没解决,他立即拉起一张愤怒的脸就要冲出去好好质问:“娘你为什么——”
“对不起啊。”苏芷这时已经跟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屋子里,此刻就站在床前对着床上泪流不停地产妇道歉,“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我真没想对孩子怎么样。”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连那看过来的目光里都带着少见的慈祥。
李翠翠整个人被吓呆了,董桥亦是呆在一旁不知作何反应,那满腔的质问埋在喉咙口,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吐出来。
这会儿,他们看到那个一向只会嘲讽的人居然抹起眼泪哭了起来,
“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庙里,庙里的住持说你这胎是个福胎,待生下后一定要抱着到村头处朝着山神拜两拜,只有这样孩子的福气才不会大过这个身子,山神也会保佑孩子安全长大。”
在这个朝代的村子里,都有一个护村的山神,村子里的人对山神既相信又敬重。
所以苏芷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夫妇俩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苏芷初来这个地步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人相处,很是尴尬地把孩子从怀里掏出来,“你们给宝宝换身干净衣服,我也回去了。”
哪知道这孩子才拿出来就嗷嗷大哭,“嗷呜呜呜……”四肢摆动着分明是不想要离开。
可怜的婴儿哭声直接让夫妇俩醒了过来,李翠翠满心痛苦,眼里的泪和水一样的流了出来,“我的孩子……”
董桥看到孩子眼里已经没了恨意,只余下无限的温情。
这是他的孩子。
李翠翠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努力直起身子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只有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就在自己的身旁。
她的泪不由自主地流得更多了,呜咽地哭了起来。
自从嫁进来后婆婆就不曾对她好过,那些打骂她全都能忍,就算是虐待苛责她也可以承受。
但不能对她的孩子下手!
她绝对无法忍受,也无法原谅!
从今往后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落到婆婆的手里!
不然就算是被休她也愿意!
董桥看到自己媳妇哭得这副模样,心都快碎了。
想到罪魁祸首还在这儿。
他挺直身子,尽力冷下声音对苏芷说:“娘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屋去吧,我会照顾好翠翠的。”
苏芷也不管这夫妇对自己怀了什么想法,反正她是求之不得要离开,看了眼还在哭的孩子就赶紧回屋去了。
她得一个人好好复盘下现在的情况。
这个陌生朝代的村庄是一簇一簇的,一簇里由数十个家庭组成,为一村。
村子的房屋像是曾经看到过的古老样式,黄泥墙和黄土地,上头搭着个人形的屋顶,有的堆着茅草避雨挡风,有的买瓦片盖着。
他们家在这个荷花村不算有钱,但也没有穷到哪里去,家里的屋子建起来还算不错,像是个四合院。
有厨房和好几个房间,以及茅厕就建在旁边。
家里的成员大大小小算起来也不少。
老大董桥,娶妻李氏,生有一子一女,长子董杉,小女儿刚生下来。
老二董林,娶妻王氏,还未生育,三个月前因为她打了王氏一巴掌,王氏就跑回家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老三董森,还未娶妻,好好的书不读说是要做大生意,在外面待了大半月。
老四董钤,十六岁,在镇上的书院读书,等待明年考乡试。
老五董清,十四岁,在外头帮家里砍柴摘野菜干农活。
老六董湛,虽然才十二岁,确实个实打实读书的料,已经考上童生,眼下住在镇上的有钱人家里,跟镇上的公子一起念书。
老七是个乖女儿,十岁,前几天被她爷爷带走了,说是过几天再送回来,往常在家里也是帮着干农活的。
家里人多,说来也简单,只是这些孩子对她多少都有些怨言和不满。
想在这里阖家欢乐,任重道远!
而且穿都穿来了,搞得家破人亡也不好吧?
还是努努力,尽量让一家子人和和美美吧。
想到那些孩子,苏芷险些扣不上衣裳的扣子。
没一会儿,有人在外面外面大力敲门。
苏芷整理好衣裳,赶紧走出去看看情况。房门才开,院子里的大门突然就被人一脚踹开,几个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突然冲到院子里,大喊:“这里是不是董森的家?!”
董森是她的三儿子。
想到那个不着调的儿子,苏芷讪讪地走到屋檐下,试探地问:“我是董森娘,请问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男人生得高大威猛,脸上还有块可怕的刀疤,穿着一身的蓑衣像是个侠客似的。
看到她直接从怀里丢出一根手指,“你儿子醉酒闹事,将我们场子砸了,我们今天来是拿钱了,你要是拿不出五百两,我就把你儿子的脑袋割下来给你!”
那手指在地上滚了两圈,沾着泥水刚好到苏芷的跟前,此时那手指已经没了血色,苍白得可怕。
苏芷还没见过这玩意儿,眉头不自觉地跳动着,颤颤巍巍地说:“大、大哥,我我家没那么多钱。”
“听说你们家有不少地。”对方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似乎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只要你肯签字画押把地转让给我们,一切也好说。”
“不可能!”那地是拿来赚钱的,这要是转出去,以后还活不活了?农村人不靠地靠啥?
要拿地不就是让她死?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