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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谁家大人教的
通州城有两个总兵衙门、还有府衙、漕运衙门、运转都司等。
各司其职。
总兵衙门又有许多科所。
负责牲口的,负责兵器的,负责粮草的,负责操练的,负责巡视.......,以前家大业大,如今当官的比当兵的都要多。
见怪不怪,踩在衙门的青砖墁地上,在仪门两侧旗牌官那里被拦下。
来人穿着四品武官服,所以两位棋牌官很客气。
“我是王信,练兵的都司,来找司务祝桢。”王信边说,边递过去自己的腰牌。
两位棋牌官并没有多做检查,也就是瞅了一眼,很快露出笑脸,“叨扰了,大人,小的职责在身,并不是诚心拦大人。”
“没事。”
王信见两人检查完,收回自己的腰牌,然后往里去。
自己虽然上任快一个月了,总兵衙门没有来几趟,很多人不认识自己不奇怪。
至于得罪?
两名棋牌官表现出的小心翼翼,所以王信相信有这样的人。
性格敏感,喜好耍威风等等。
各种原因。
不过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从底层身上找存在感,这是多么无聊的趣味,偏偏这种人还真不少。
再次来到一排房子,走进一间班房,里面有个官员躺在椅子上睡觉,王信看见后,咳嗽了两声,那官员被吓醒,看着王信发愣。
“祝司务,不认得我了。”
王信笑道。
那官员仿佛还在半梦半醒,没有回过神。
王信知道他不记得自己,装傻,于是主动笑道,“我是王信,河西那边练兵的都司,前几日见过面,我来递交过练兵章程。”
“王都司,我当然认得你,稀客稀客。”
那官员仿佛才醒,脸上一下子热情了起来,主动站起身,向外面吆喝,命人进来上茶。
司务是从九品的文官。
大周百年来,武官地位不可避免的大幅度下降,特别是前些年勋贵被打压,更加连带了武官,以至于七品的县令都要大于四品的武官,不是规定,是现实大于规定。
只是从九品的司务已经是最末等的文官,没有资格在王信面前摆谱。
“祝司务,我递交的练兵章程,衙门里有什么说法?”
王信请教。
“已经递交上去了呀。”祝桢笑道,“我亲自送去东军佥事石大人处了,如果王都司实在着急,要不要去提督衙门问问?”
王信盯着祝桢。
祝桢被看得发虚,颤笑道:“王都司,怎么了这是。”
“祝司务,我和你没仇吧?”
“王都司这话说的,下官和你能有什么仇,不敢的呀。”祝桢一头雾水,感到眼前的都司不好打发,遂不敢再乱开口。
“我们自己衙门的事,自己不处理,反倒是让我去找提督衙门的佥事,姑且会不会得罪人,要去问,也应该是你去问。”
衙门里的小鬼难缠。
自己不得罪人,但也不怕人。
遇到这种难缠的小鬼,越是得腰杆硬,掌握好分寸,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泥捏的,并不是让对方畏惧,而是让对方不敢轻易刁难。
最主要的是。
自己是都司。
四品的武官,对方才是从九品的文官,差距太大了,能碾压他。
和带兵一样的道理。
官场上也是如此,光做个笑呵呵的和善人可不行。
得能软能硬。
对面的官员可能是被吓住了,老老实实起来,越发客气。
“王都司,并不是下官推诿,实在是提督衙门没有回信,别说王都司您的事,三个月前,咱们总兵亲自催的三百套棉甲,您猜怎么着?”
那官员一拍大腿,大声道:“今儿个也没下文,您说说看,总兵亲自要的物资都没下发,别人的物资还要得到么?”
王信懂了。
现在最要紧的事,并不是自己要的物资什么时候下发。
而是别人的物资有没有下发,如果都没有下发,那么自己就当做不知道,如果只有自己下发了,先打打听清楚到底什么原因。
日后说不得还要从此人这边打听,王信露出笑脸,抱歉道:“瞧我这脾气臭的,不搞清楚就瞎咋呼,倒是得罪了司务。”
这新来的都司,年纪轻轻道行不浅啊。
必然是家里大人教的。
祝桢内心了然,越发的恭敬,起了结交的心思,于是大倒苦水,把总兵衙门里的事,吐露了不少。
听完祝桢的解释,王信是真理解了。
倒也不稀奇。
没物资就没物资,只要大家都没有,那也算公平不是。
“都司大人打算怎么练兵?”
祝桢反而关心起来。
眼前的年轻都司,能软能硬,火候老道,最初只是应付,现在的祝桢有些佩服。
王信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指头。
“我有九百种练兵方法。”
“没物资,有没物资的练法。”
祝桢平静的点点头。
没个正形,偏偏又什么都懂,毫无疑问,肯定是哪家的小子。
平民百姓家的小子可没这么多见识。
什么话都能扯上几句。
就很了不起。
祝桢配合的大笑。
然后挽留王信在衙门里吃饭。
河西小营三顿饭,王信已经吃了早饭,衙门是两顿饭,上午饭还没吃,王信谢过了祝桢,准备离开衙门,不打不相识,这就是有时强硬的好处。
你越硬,别人越服,反而倒贴。
刚刚起身,外头闹了起来。
王信听着有些耳熟,不过没心思看热闹,祝桢也起身亲自送出去,又寒暄了几句。
少年兵在门口等。
旁边还有个满脸青肿的士卒。
“你打的?”
王信话还没说完,那士卒哽咽道:“都司,是我啊。”
王信打了个喷嚏。
感觉鼻子里有异物,尝试了半天。
少年兵漠然道:“这是马范,张灿千总手下的哨官,张灿千总被打了,还被扣留在了提督衙门。”
王信鼻子好了。
不可置信。
“张灿被打了?”
“谁打他了?为何又被扣留在了提督衙门?”
马范恨恨道:“我们千总来找司务讨要物资,司务告诉我们千总,让千总去提督衙门找佥事才行,千总于是就去了。”
“去就去了,大不了空手而归,你们千总做了什么?”
马范答道,“我们千总大骂那狗日的佥事,还说佥事把物资都贪墨了,那佥事就命人把我们千总绑起来,还关到马厩,用马粪堵他的嘴。”
马范说完,六神无主的看向王信。
“我回衙门找总兵,被人赶出去了,连面都不让见,在门口看到了他。”马范指了指一脸无辜的少年兵,又说道:“我才知道都司也在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