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稻香
一周过后，柳志洲送来专辑样品。
原本按照正常流程，那两首歌的后期制作就得耗费一个星期。
可这一回，变成自家生意，柳志洲干劲十足，主动加班加点地赶工。
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两首歌就顺利录制完成，紧接着马不停蹄地推进后续环节。
短短一周，一整张专辑就呈现在林一鸣眼前。
专辑的名称就叫做《稻香》，封面上一片金色的风吹麦浪。
细瞧专辑曲目排版，主打曲目《稻香》的分量一目了然，独占了七成版面，《斑马斑马》占据20%，另外七首挤在剩下的角落。
林一鸣将光盘放入VCD，他听了一下。
没有杂音，播放也十分流畅，没出现卡碟的现象。质量上还不错，柳志洲并没偷工减料。
见林一鸣表明没问题后，柳志洲立马开始刻录，并准备全面宣传造势。
......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林一鸣发现这股宣传的风，竟然都吹到他的耳边。
逛论坛和贴吧时，都能发现宣传《稻香》和《斑马斑马》的帖子，图文并茂、赞誉有加，语气十分像托。
看来柳志洲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听到电台播放的杨梓，满脸震惊，立马拨通了福利院的座机，而林一鸣在外边训狗，并未听到。
第二天，杨梓双手抱胸，身姿笔挺站在林一鸣跟前，目光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遍，眼中的怀疑之色溢于言表。
“说，你是不是就是鹿鸣？别想瞒我，那首《斑马斑马》我可是亲耳听你唱过的，那嗓音、那腔调，和你如出一辙。”
“哪能啊？我哪有这么优美的声线，动人的歌喉，迷人的嗓音......”
“得嘞您，我可知道是谁了，看来你要发财了，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看来是用不上了。”
林一鸣一听这话，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哪能啊！您送我的，用不上，我就供上它，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见林一鸣这般反应，她像只欢快的松鼠，三两下蹦到早就藏好东西的小雪卧室，不一会儿，双手吃力地抱着一个大家伙出来。
“送给你的，你猜猜是什么？”杨梓将怀里的东西往林一鸣面前一递，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
“送给你的，你猜猜是什么？”
林一鸣看着那包装，都是吉他的轮廓，不禁哭笑不得，“这还用得着猜吗？”不过，他还是决定配合她一下，佯装不知，边猜边打开包装。
“苹果？”
“哪有这么小。”
“娃娃？”
“不对啦”
等他拆完，一把崭新的吉他展现在眼前。
“噔噔噔，祝你生日快乐！”杨梓双手在空中欢快地挥舞了几下，清脆的嗓音如同银铃般响亮。
林一鸣一怔，作为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孩子，哪里有生日呢，他的生日，也不过报名时随手填的罢了。
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却被眼前这个小姑娘记住了。
目光落在吉他上，他打量一番，瞧出这吉他用料扎实，轻拨两下，音色也不错。
保守估计也要一千块，她不像自己，片酬肯定是要给父母的，那么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女生，手头的钱无非是压岁钱和零花钱。
攒到一千，很不容易，他内心不禁生出一份感动。
“谢谢你，杨梓。以后有我一碗饭吃，一定有你一个碗洗！”
“算你有良心，不对...”说到一半，杨梓回过味来，准备找他算账。
可林一鸣早就脚底抹油，跑得没影了。
......
而真正宣传影响力最大的，还是电台，在每天的黄金时段频繁播放，这时候林一鸣才知道，柳志洲的爷爷是广播电台的领导。
开始是电台主播推荐，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主动点歌。
令林一鸣意外的是，点播《斑马斑马》的人竟不比《稻香》少，特别是晚上九点以后，点播的人更是达到高峰。
这首带着淡淡忧伤与漂泊感的民谣，唱到了文艺青年的心趴上。
看来每一代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网抑云时间。
......
阿云是个粤省人，妈妈工作调动来了燕京，她也跟着来这上高中。
来了一个月了，她总是不习惯。她不爱吃炸酱面，也不爱吃卤煮，她更想吃肠粉和叉烧。
周围的同学，还总嘲笑她的普通话。
“咩呀，根本冇口音的好伐！”
她只有每天放学后，粤省台播放的《娱乐大搜查》，看看八卦、听听粤语歌，才能让她找到家的感觉。
今天，她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机，拨到粤省台。
“震惊娱乐圈！王伯昭称拍戏时被张卫健、谢霆锋殴打。”
“乐坛金童玉女劳燕分飞：林忆莲李宗盛婚姻落幕。”
阿云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手中的薯片被她吃得“嘎吱嘎吱”作响，津津有味地沉浸在娱乐八卦的世界中。
此时，一位身材很好的漂亮姐姐出现在画面中央，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今日的新闻就播送到这里，接下来，让我们一同沉浸在美妙的音乐时光中。”
“今天要给各位听众朋友们推荐的是一首来自内地的歌曲——《稻香》。”
听到这话，阿云不是粤语歌，她原本舒展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悦。
在她的习惯里，每日的音乐推荐大多是粤语歌。
她撇了撇嘴，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准备将频道切换掉。
然而这时，轻柔的吉他弹奏引入，仿若一阵微风。让她准备按下换台键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嗯，这前奏听起来似乎不错。”她暗自想着，那就姑且再听一听。
不过，她心底打定主意，如果接下来的歌不好听，她会毫不犹豫地换台。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请你打开电视看看
多少人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
我们是不是该知足
珍惜一切就算没有拥有】”
随着轻快的旋律逐渐展开，阿云的手指渐渐松开了遥控器，身子也不自觉地瘫在沙发里。
音符和歌词的组合勾勒出悠然的画面，如同漫步在乡间小道，脚下的泥土带着温润的气息。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阿云没想到这旋律竟如此动听。让她想起了乡下的阿婆，带着六岁的自己在田间捉蜻蜓。
那些远离家乡的失落、没有朋友的孤独，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原本紧皱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一曲终了，阿云还久久地回味着，她懊恼刚刚差点就错过了这么好听的歌曲。
“刚才的歌曲叫什么来着？《稻香》是吧。”
她决定明天去音像店看看，如果有专辑的话，她要毫不犹豫地买下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