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篇
第一话
啪！
在熙熙攘攘的游乐场，摩天轮顺着表盘辘辘转动，纵横交织的街道，飘满五彩嫔纷集束成桑椹般颗粒攒集的气球。
甩出掌心最后一枚飞镖，颂兮肴共打破十个气球，随后，手自然而然放下，摸住俯下桌框某只布偶。
贴手的质感，细嫩光滑，颂兮肴低眉的视线定格在布偶熊上，被自己覆住的某只捉住布偶店的纤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主人是位挑染了几缕白毛，戴着黑口罩，耳垂钉着颗粉钻耳钉的男生。
男生颧骨略高，鼻梁挺拔，眼窝深邃，裸露的半部脸，给人一种刹那惊艳之感。
颂兮肴一时恍惚，在男生把布偶抽出，她方惊觉，一把拉下他的胳膊：“等一下？”
“要签名么？”男生愣住，说，
“啊？”颂兮肴怔了下，旋即，伸出余下的右手：“布偶给我！”
“你要它？”男生晃了下指掌间的布偶兔，颂兮肴点头，但，他摇首：“不给。”
“分明是我先打破第十个气球的？”
“但是，我先碰到的！”男生不留情面，当然，他没必要为陌生人顺水人情，何况，这款式，他很喜欢。
“你讲点理好么？”
“拜托，我凭什么给你讲情面，你很占理么？”男生抽掉手臂，“小孩子性子！”然后，迈着矫健的脚步，渐行走远。
戳在原地，颂兮肴叉腰鼓腮，被对方呛得胸口一阵憋闷。
“臭男人，大猪蹄。”她骂骂咧咧，仍然觉得不解气。最后，伸手随便抓住只布偶，拔腿走开。
韩阙摘下口罩，在游乐场一间冰激凌店窗口前转身，小口抿了抿海盐味的甜筒，另只手单臂搂住棕灰色的布偶兔。
而，来冰激凌店新排队的颂兮肴，恰好瞥见，在温灿日光下，披着蓝白外套的韩阙，含笑的美颜，如此艳煞旁人。
“有点眼熟啊？”她疑惑嘀咕。
————
“回来了？”柜台前，腰间系着棉布围裙，身材欣长，在用把剪刀裁剪印花的她，轻声问道。
“回来了！”颂兮肴在玄关鞋柜替换上双棉拖，把装着绿恐龙布偶的帆布包，搁上衣架。
“中午吃什么？”徐楠栀把印花布料裁成特定的形状，不抬头，说。
颂兮肴为自己倒了杯水壶里的菊花茶：“外卖吧！您不是跟我说，午后，有博主帮我们布偶店拍视频么？”
“嗯！那好。”眼角点了颗泪痣，蓝粉大肠发圈箍住短马尾，面颊略施粉黛的她，放下铜剪刀，点点头。
————
徐楠栀挂断话筒，抬眸瞥向脚踏缝纫机，专心缝制的她：“兮肴，韩先生稍后就到，你到街对面，买盒点心，作为谢礼。”
“哦！好！”她慢慢停下抖动的双腿。
韩阙捧着一捧花束，跟在脚后的助理，抱着只布偶兔，推门径直而入。
“他？”斑马线上，等待绿灯亮的她，茫然不解地望着。
“徐姐！这是送您的。”韩阙通晓世故，把九十九束黄玫瑰，递交给对方。
“兮肴，他是韩先生，抖音号为【拙眼麻雀】，坐拥五十万粉的短视频博主。”
颂兮肴阴沉着半张脸，徐楠栀为进来的她，帮忙介绍。
“久违啊，韩先生？”她似笑非笑，别有用心地伸出右手。
“你好！你好！”韩阙简直尬的要死，浑身没一根骨头自在，两人轻轻一握，算是打下招呼。
“韩先生，那是你送我的礼物么？”颂兮肴刻意把礼物咬的很死，“可你，没理由顾及我的人情啊？”
韩阙如吃了苍蝇般难受，面上佯装笑容：“颂小姐，先前得罪了，你别计较，好么？”
颂兮肴一把从助理那接过布偶兔：“说实在的，我觉得我出手的作品里，最差劲的都比这个强。等会，我送你个好的。”
“谢谢——”这声谢谢，硬是他从牙齿缝强挤出来的，眼神闪过一丝羞怒。
“如此说来，你是想跟我学制作布偶？”
“不，颂小姐，韩阙其实只需要摆——”
“对，听你的，颂小姐。”韩阙打断助理的话，顺着颂兮肴的语义往下接，他可不愿被某人小瞧。
“好！男人么？要沉住气，不耍小孩子性子，做得到么？”颂兮肴极为挑衅，眼神里的鄙夷快藏不住了。
“放心，我是成年人了，不爱空口讲道理。所以，无需担心我，受不了苦。”
“好！”颂兮肴仿佛赞赏，轻轻拍了拍他肩：“那你就从最简单的针线活开始吧。”
“踩缝纫机？”
“不。”颂兮肴故作高深，“把裁剪好的布料慢慢缝合。保证精度和藤笼上的大小合适。”
韩阙阅看竹条藤提早确定好的样式，那是个胖猫脸的形象，“你设计的？”
颂兮肴两手撑住桌板，低头俯视，在桌后坐下的韩阙，“不行么？”
“挺好。”他点头：“那现在开始拍摄吧？”
“笨蛋！”
“笨蛋！”
颂兮肴按部就班进行指导，谁成想，韩阙的动手能力实在有够差劲，气得她几次三番，破口大骂。搞得韩阙的心态，晕头转向地险些破防。
分分秒秒转瞬即逝，韩阙辛辛苦苦终于结束拍摄，两人的镜头一并被纳入。
“再见！”韩阙轻轻抱了下徐楠栀，握手间抓着布偶，颂兮肴神情恹恹，不以为然地看着他。
“有机会下次再来。”徐楠栀说。
他眼神瞥至颂兮肴，略显为难，颂兮肴仍旧一副不当回事的姿态，韩阙只得说：“下次吧！”
下次别遇见她，最好。
“徐姐，该下班了，我先走了。”颂兮肴换好装束，挎着帆布包，摆摆手。
推开店门，她径直朝着附近的公交车站走。
习惯性点开抖音，页面刚好推送到，ID【拙眼麻雀】，内容是关于布偶店体验的预热。
“还真是个拙眼的小家巧！”
————
颂兮肴一如既往地乘坐电梯上楼，在抵达楼层，她的目光正好瞧见隔壁在搬卸行李。
不过，并不在意。
七点钟，颂兮肴准时出现在便利店，她换了衣服，带了口罩，披开的短发，被扎成一个丸子。
蹲下腰，她认真打量着货架底层的牛奶，在选好一瓶，迅速起身时，刚好撞见一硬挺的胸膛。
“不好意思！”
“抱歉！”
两人同时出声，在目光交汇，短暂的诧异中，她低下眉眼。
“我们见过么？”韩阙问。
因为颂兮肴的表现有点类似被他欺负了的女朋友。
值得一提的是，韩阙二十五岁，母胎单身。
“没有！”她匆促转身，埋低头，赧然地快速走开。
这一经，韩阙越发认定：“我肯定见过她？”
————
清晨，颂兮肴塞着耳机，两手抄兜，已一飒飒有型的站姿，在公共汽车靠站，她一走，身旁一健硕的青年，横叉一步。
“是你？”
“是你？”
颂兮肴为之深深感慨，果真，冤家路窄。
“便利单那位！”他说。
原来他没认出我啊。她松了口气，面对韩阙，她言语道：“你好。”
韩阙愣了愣，跟着她上车，并把一空位让出，站在颂兮肴椅侧：“你认识我么？”
“额？”颂兮肴不打草稿，直言不讳：“有点眼熟，像抖音上刷过的某位博主！”
“不，我不是【拙眼麻雀】。”
颂兮肴：“——”
第二话
颂兮肴在车站下车，幸运的是，韩阙并没有尾随跟来。
回到店里，摘下口罩，颂兮肴又换了身衣服。
“兮肴，游乐场订购的几件玩偶装，你帮忙送一下。”
“好的，徐姐。”
颂兮肴把着成套的几件玩偶服搬进汽车，颂兮肴虽然早年有了驾照，但是并没实力购车。
因为，她要把大部分钱存在银行账户，为日后的财富自由和弟弟的学业，早做打算。
“程哥！”
“韩阙，视频发布了，效果蛮好的。”
“那不得是我的功劳么？”
“里面大部分评论，和颂小姐沾故。如果说，你们俩组cp，节目效果一定更上一层。”
“切，谁用得着她啊？”
韩阙表示不服。
在游乐场某栋员工宿舍，韩阙跟助理程施，扯着闲篇。
“货都在这。”颂兮肴把玩偶装放在员工楼下，说。
“好的，谢谢了，颂小姐。”部门经理笑呵呵。
把东西售出，她的任务便完成了，剩下的，时间很自由啦。
韩阙套上玩偶装，与另外几位人员，一并进入鬼屋。
“程哥，扮鬼吓人，貌似很好玩啊？”套着恐怖形象布偶装，韩阙如是说。
走在阴森森，黑黢黢鬼屋的过道，韩阙兴奋极了。
“专心工作，别被其他转移注意力！”程施说。
此刻，颂兮肴小心翼翼地走在鬼屋内部，方才，好几个人，吓了她好一跳。
“哇——”
韩阙有样学样，模仿着其他人，猛然从访客身后窜出。
“啊——”
“啊？”
颂兮肴转身回望着跟前的他：“我做的布偶装嘞？”
韩阙声音更加凶狠：“啊——”
她突然上手，搞得韩阙措手不及，“你，你在干什么？”
由于，布偶装内加装了变声装置，所以，颂兮肴并没有听出是韩阙。
“效果真逼真。”
颂兮肴边津津有味地四下打量，边说。
韩阙步步紧退，而镜头中，颂兮肴步步紧逼。
你在调戏，不，挑衅我么？韩阙想。
“颂兮肴，正经点好不好？”
她懵了，因为对方把头套摘下：“你？下一个节目？”
“颂小姐。”
“程哥？”
程施施施然走来，“颂小姐，镜头刚好拍到，你介不介意，把视频发布？”
“我？”她单指戳了戳自己：“没关系。”
“切！”韩阙对她的态度很不满，待别人客客气气，待自己虎狼之威。
“实话说，颂小姐有没有拍短视频的兴趣？”
“程哥，别，咱们团队有我足够了。”反正韩阙很不希望自己的生活里多了个死对头。
颂兮肴摇摇头：“不了，相比于拍，我更喜欢看。”
“好吧，若是改变主意，欢迎来加入我们。”程施有些失望。
“一定。”
————
“喝瓶水。”
烈日当空下，韩阙接过程施递来的冰红茶，程施在花台的另一端，套着布偶装的两人挨坐。
“韩阙，我有个主意？”
“别，我不喜欢跟陌生甚至有过节的人搭伙。”他仰脖闷了半瓶，长长吐气，说。
“蹭还不行么？”
“人家未必乐意。”韩阙为此极为抗拒
“你看一下，视频的回馈，公众们的话题度，因为颂小姐的出现，你的人气飙升了好几度，现在订阅粉丝量突破67万大关了。”
助理程施把视频端在他面前，韩阙不得不承认，颂兮肴确实很出彩。
“大家可都期待着下一次见面呢？”
韩阙攥紧拳又轻轻松开，“难道我不能凭实力出众？非得靠她一介女流之辈？”
“好啦。”程施继续安慰，“我旁敲侧击跟徐姐问过，颂兮肴每天都会来游乐场，帮忙售卖寄存在游乐场商店里的布偶。”
“徐姐为什么这么帮我们啊？”
“因为，我答应了，未来在你突破百万乃至千万粉丝的时候，会帮徐姐的店，无偿宣传啦，有她这位内应在，颂小姐的行动路线岂不是手拿把掐。”程施奸笑得十分狡猾。
“能行么？”
“等这期视频发布，你就知道，我程施的眼光从不出错。”
两人在鬼屋外歇息了半天，最后，重新罩上头套，迈着不情不愿地步伐——
“徐姐，明天见。”颂兮肴肩挎帆布包，走出布偶店，在红绿灯路口等待数秒，便径直穿行，转向街边不远的公交站。
等待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在车站上车，由于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车上已然坐满。
“喂！”
在肩头被某人轻轻拍下，颂兮肴侧转脑袋，是他？
韩阙屁股下空着一个座，他非常绅士的让出身子：“朋友，你坐吧？”
颂兮肴是拒绝的，因为毕竟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她不想承他的人情，避免他籍此嘲讽。
“谢谢！不必了，让给更需要的人吧。”她竭力让自己的借口特别委婉。
恰好，下一站上来一位大肚子的女士，韩阙顺理成章地把位置让给了别人。再之后，韩阙贴近颂兮肴，两人前后握着扶手。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咱俩蛮有缘分，除了住在同一小区，上下班还同路？”
颂兮肴口罩下的表情耐人寻味，“以前没见过你啊？”
“我刚搬来不久。”
“哦！”颂兮肴点点头，然后不再接茬。
下了站，颂兮肴借口上趟便利店，直接与他分开，可惜，千算万算，她看着微信好友界面里【上善若水】的名字，一阵吐槽。
“我居然鬼使神差地加上了他的微信，而且，名字还这么俗套，上善若水，是什么中老年人保健品么？”
颂兮肴摇摇头，在便利店货架上买了包火鸡面，一包成片的芝士，以及一盒牛奶。
————
“姐！”
盛允哲躺在沙发上打着游戏，抬头，瞥向她，说：“刚才有位邻居大哥哥端来了一盆草莓。”
“谢人家了没有？”颂兮肴放下东西，眼神略微在茶几上停留了一眼。
“我回敬了两瓶酸奶。”盛允哲坐起身，犹豫了三秒，如实说：“邻居大哥哥挺帅的，我问了，他没女朋友。”
颂兮肴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把老姐卖了？”
“没，他那么腼腆，不是有苦难言，就是取向有问题？”
“你当人面说了？”
“我哪有那么傻？但，姐，我觉得他很适合你，没什么心机，人又老实，娶回家，绝对好收拾。”
“你想说人家缺心眼就明说呗，哪里用的到不吝形容词啊？”
盛允哲放下手机，“又输了，这帮拉后腿的小学生。”
“姐，你说，咱用不用请他来家吃顿饭？”
“闭嘴吧你，你的眼光，我可不信。有那心思，把学习搞上去，你都上六年级了，马上要升初中了，不把成绩搞上去，对得起爹妈么？”
颂兮肴把锅烧开，放面饼——
“这酸奶过期了啊？”韩阙蹲在马桶上，看着在垃圾桶捡回来的酸奶瓶一阵心痛。
第三话
“程哥，我这样看起来像偶遇的样子么？”韩阙来回在程施跟前来回渡步了好几遍。
程施索然无味地竖个大拇指：“像，麻溜点吧，上期鬼屋视频反响很不错，你离百大就差她了。”
在游乐场西面的布偶店里，颂兮肴百无聊赖地调试着娃娃机。
“兮肴，命中率调太高，不赔的越多么？”
“不，命中率不时调整，在合适的点，会转化并吸引更多感兴趣的顾客。”颂兮肴抿唇微笑说。
“况且，娃娃机里的本就是更多的是一些老旧的款式，我们布偶店又不以它为之运作而盈利。”颂兮肴一本正经地说道。
推销店员略有明悟：“兮肴好懂人心啊！以后的男朋友铁定不敢耍心机。”
布偶店店门敞开，无数翘首以盼的访客陆续进店，颂兮肴窝在小工作台后，专心制作一点毛绒小商品。有团子啊，有指偶之类的。
“姐姐，你数数，钱我攒够了。”
在韩阙店内混入人群，他正好瞥见一位女士领着个女孩，和颂兮肴谈笑风生。
“姐姐，相信锁锁是个诚实的孩子。”颂兮肴摸摸女孩的脑袋，说。
韩阙把目光撇开，状若无人在布偶店里溜达，颂兮肴把存钱罐收下的同时，眼睛同样注意到了。
“帅哥，你有什么需要么？”推销员悄然临至韩阙身旁，他把忐忑的眼神很好的掩藏，说：“娃娃机！”
“好，如果投币的话，需要游戏币，一块钱等于一游戏币，亦等于一次机会。”她说。
“好，好的。”韩阙慌忙道，尽力不让颂兮肴看出端倪。
“这个怎么操作？”韩阙眼睛微不可查地偷偷瞄了柜台后的颂兮肴一眼，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盯住自己，一时心虚。
“唉，姑娘，你帮我推荐几款布偶好么？”程施如救世主般把推销员姑娘拉到一边。
韩阙眼神略有躲闪，不敢正视颂兮肴，在推销员在简单讲说了几句，程施果断付款，之后，拍摄镜头，就聚焦在娃娃机旁一男一女两人身上。
由于两人贴得很久，韩阙能清楚的嗅到她早晨洗头所用的洗发水的味道，茉莉花香，夹杂淡淡的梅子味。
“很简单，我示范一遍，我们店里的娃娃机，很容易上手。”颂兮肴头也不抬，说。
然后，便亲自示范，韩阙伸手握住摇杆，在颂兮肴注视下，轻轻操纵：“你们店里的命中率很高么？”
颂兮肴没废话，但坦诚：“是比其他商场或店里的强。”
“那你觉得我做的胖脸猫及格么？”韩阙不禁期待起来。
颂兮肴眸子鄙夷：“你认为呢？韩先生。在那偷拍我？”
韩阙脸色一窘迫，“没，你是自己加进来的。”说话间，他把微红的面庞转向一边。
“我不介意，反正你很狗腿。”颂兮肴撩了撩耳畔的碎发，说。
韩阙登时心头一闷：“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在夸我？为什么你总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没，咱俩又不熟，这只是巧合而已。”
“没有跟踪？”
“你在说什么？”
颂兮肴俏脸微醺：“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韩阙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他没跟踪，但耍了点小阴谋。
“谢谢！”在颂兮肴手把的教导下，韩阙适应地很快，投了十一二个币，便成功钓到只咖喱羊布偶。
他真挚地道了声谢，反观她眼眸里仍旧那么的多满不在乎，“你是我的客人，顾客便是上帝，而且，你太笨了点吧，按理说，七八个币就能得偿所愿。”
“好丑！”韩阙端详布偶几眼，眼带嫌弃：“那我们继续吧。”素材不够，对，素材不够。
“你不学会了么？”颂兮肴不以为然。
话梗在喉咙，他语噎，“太不近人情了吧。”
“小孩子性子！”颂兮肴抱臂转身。
留下韩阙在原地火大：“妇道人家，小肚鸡肠。”
“韩阙，可以啦，不知为什么，我有种直觉，你俩有戏，单说，评论区，抱持这类想法的，且不在少数。”
程施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和他说道。
韩阙心里本来便不痛快，他一把把咖喱羊拍到程施胸前，双手插兜，昂扬阔步：“谁会瞧得上那种神经病啊！”
————
【上善若水】：好么？
车厢后座，颂兮肴刷动的手机界面推送来一条讯息，抬眼看向车厢前，让出座位，手把扶手的韩阙含笑的眉眼恰好瞥来。
她低头切换至微信聊天框，频频打字，微信名称【浅塘】：有事么？
韩阙快打输入：没别的，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浅塘】。
【上善若水】：因为得罪过某人。
“他在点我么？”颂兮肴细声喃喃。
接着输入文字：你就没问题么？
他看了她一眼：主要原因，跟她共处，难免起摩擦，然后，笨嘴拙腮犟不过，被自我贬低。
“小心眼。”颂兮肴：你不招惹人家，人家不就没理了么？
韩阙长舒口气：之后的一段时间，在所难免了。
颂兮肴茫然不解，抬头看了眼低头望着手机的他：为什么？
【上善若水】：不是什么重要的议题，等以后——断个干净好了。
她蹙蹙眉：“神经病啊？搞得我好像狗皮膏药，赖上黏上，甩不掉似的。”
【浅塘】：既然不重要，那就没必要火大啊？
“耳边听出茧子了，很难不在意。”他打了几字：是我不够man了。
颂兮肴浅浅一笑：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嗯？”韩阙眉梢一挑，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以及藏在口罩下，颂兮肴似笑非笑的表情。
————
澡堂。
“真舒服啊！”温泉池里，两人额头敷着热毛巾，澡巾遮住下面，程施长长一声呻吟。
韩阙在泡了段时间后，起身爬上台面，吆喝：“程哥，帮我搓搓背。”
“颂小姐待在隔壁女浴，跟外地来的客商洽谈合作。我和澡堂的经理讲好了，帮她们足部按摩的任务就交由你来做。”
“程哥，我是不是忒不怀好意了点啊。”韩阙赧然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人家不要我服务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全凭你个人发挥了，颂小姐不需要，那陪在一旁当侍应生做不好么？”
韩阙现在别无选择，他只能认命地点头颔首。
————
“秦女士，合作愉快。”签下一笔单子，颂兮肴心情为之非常愉悦。
“听说这家澡堂捏脚捏的很不错。”
“嗯！我前几日就预约了，您能赏光，咱们便移步吧。”颂兮肴笑着说。
躺在按摩椅上，两人一身浴袍，然后再领班的带领下，韩阙，程施，以及某位年轻姑娘径直端着洗脚盆走来。
颂兮肴在瞅见韩阙那张桃花泛滥的脸，眼珠瞪大地呆了呆：“韩阙？”
“韩阙，你来我这吧。”颂兮肴招了招手。
韩阙一脸惊诧，不敢确信：“我，我么？”
颂兮肴点点头：“不然呢。”心里却在想：难道让你给秦女士捏？笑话，不消猜，万一人家一个不乐意，我项目黄了怎么办？
“好的，颂小姐。”韩阙表现的极为镇定。但是，心里的忐忑快压不住了。
韩阙笨手笨脚地抬起颂兮肴的脚丫，但她的目光仿佛在警告，不准做别的动作。
不得不说，颂兮肴的脚丫很娇小，摸起来柔如无骨，他不知道其他女人的脚是否如此，但是，他每一次用力。颂兮肴的脚掌都在发抖。
她：力道好得当啊，舒服，好舒服啊。
颂兮肴在竭力忍住将要发出的呻吟，表情一阵痛苦与挣扎。
————
第四话
一直等来车子靠站，颂兮肴也没看见韩阙的半个影子，探头顾盼间，心下起疑：“他跟我有毛关系啊？关注他干嘛啊？”
————
韩阙叼着根老奶油冰棍在公园篮球场徘徊，正值周六，篮球场上类聚了好几扎人群，他抱着个篮球，时而拍打，时而在指尖转球。
“嗯！假期真好。”他的目光横扫至篮球框下激烈碰撞的青少年：“记得在高中的时候，我曾是校队里的呢？”
“邻居大哥！”
“小孩？”韩阙循声抬头，盛允哲身后跟着几位跟班，“来打球的？”
盛允哲点头：“大哥哥，没人带你么？要不跟我们打打玩玩？”
他把雪糕棒上的半拉子雪糕一口吞掉：“太欺负人了。”
“哥哥，别小瞧我们，我跟我们几个哥们，可在市里打过比赛。”盛允哲臂弯揽着篮球，一把搂住身边的兄弟，傲然地说。
韩阙把舔干净的雪糕棒顺手塞进板凳旁的垃圾桶，一把拍起球，挺直腰杆，挺身说：“那教你们几手。”
————
“兮肴，在想什么呢？”徐楠栀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窈窕丰腴的身材，靠在桌柜上，边品茗，边说。
“没什么？”她立马回应。不知不觉，自己竟然习惯了某人的殷勤和洋相。颂兮肴如是想。
“哥哥，你耍赖。”韩阙一手抓球，举过头顶，一群小学生蹦蹦跳跳，在他可以的挥舞避闪下，根本触及不到。
“看哥哥一个三分。”篮球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哐的一声，顺利投下。
韩阙噙着笑容，坏坏地看着众人。
“欺负小学生，那有点大人样。”盛允哲弯腰捡起滚来的篮球，撇撇嘴，一挥手：“走，别理这个爱耍小孩子性子的人，咱们自己玩。”
韩阙面颊赧红：“别啊，我请你们吃冰棍，再带带我呗。”
下午。
颂兮肴戴着口罩，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向回家的路。
“咦？”她眼神微怔，大声冲走出便利店门口的盛允哲，喊：“允哲。”
盛允哲拎着一大袋零食，身后走来付好账的韩阙，她不禁愣住，韩阙看见她，眼睛一亮：“好啊，【浅塘】。”
两人虽然加了微信，但她并未透漏姓名。
“又是什么新流行起来的爱称？”盛允哲浑然不解，他喂着薯片，心里乐开了花。
“麻烦你了，呃——【上善若水】同学。”颂兮肴拉过弟弟，深表歉意地看向他。
“没什么？【浅塘】。”他摆摆手。
盛允哲看不下去了：“喂，你们别老叫微信昵称好不好，他叫韩阙，我姐叫so——”
她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对韩阙说：“我叫盛允曦。”
盛允哲在她把手松开后，眼睛里释放着疑惑与懵然，但她说的并不错，盛允哲点头：“我姐的曦，是日字旁的曦。”
————
“原来他就是新搬来的邻居啊？”颂兮肴在厨房水槽那洗菜。
在客厅做作业的盛允哲，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姐，你为什么告诉他你以前的名字啊？”
颂兮肴翻了翻白眼：“小屁孩别管那么多。”真的是，倒反天罡，敢管起老姐的事情来了，必须，必须给他报个补习班。整天精力没处使，就爱胡思乱想。
————
熙熙攘攘的街头，韩阙扯了扯和白西服相配的蝴蝶领结，肩上挎着一把木吉他，在脚边，摆满鲜花，既骚情又油腻。
“我有点紧张。”他拨了拨琴弦，喉咙发干的说。
小音箱旁，顶着棒球帽，挖着冰激凌吃的程施，不以为意：“练了俩月了，该登堂入室了，默记数百遍，做的熟稔于胸，不怯场就行。”
“没事，朋友，你后劲不足，我帮你顶上。”牛仔夹克，烂糟糟鸡窝头，胡子拉碴的青年，屁股蹲在路面上，笑着说。
“谢了！晴哥。”韩阙做了个不标准的摇滚手势。
“这条街是新开发的商业街，平时来购物的女生不少，但，茫茫人海，谁保得准颂兮肴肯定经过。”韩阙没多大自信，开始打退堂鼓，他怕自己出糗，当然，做自媒体这个职业，在部分人眼里，有点哗众取宠的意思。
程施拍拍他肩：“即使人家不鸟你，在步行街弹弹唱唱，看路人反应，亦然是个不错的选题。”
“嗯！气氛到了，朋友，开唱吧。”晴哥拍拍屁股，站起，把烟掐灭，黑红的脸上，写满了不羁的狂野。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
一阵伴奏声弹起，晴哥独具特色的烟嗓，震撼开音，韩阙拨动吉他弦，在一旁附和。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漂泊
“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
“兮肴，听，有人在唱歌。”闺蜜‘齐琅’拉了拉她的胳膊，说，并摇指某个人群扎堆的方向。
一般情况下，颂兮肴心里是踊跃的，所以，在闺蜜的一声点名下，两人携手慢慢走近。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
“韩阙？”颂兮肴和闺蜜被夹击在围观的众人中，她面带诧异地惊疑一声。
哪怕他经常性甚至是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但，能弹会唱的韩阙莫名让她有种难以置信。
“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
“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
——”
“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
一曲弹罢，在音乐世界中一时难以自拔的他，沉默半晌，在一阵阵热烈雷动的掌声中，慢慢醒过神。
“颂兮肴？”韩阙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更加坦然。
一张张面额不一的钱币，硬币，乃至糖果，被伫足的观众有礼貌性的投进乐手跟前的皮箱之中。
“谢谢！”韩阙从颜色各异的玫瑰花从中，敛握一束，递给颂兮肴。
她竟呆了呆，没敢接收，手僵在半空：“你不讨厌我了？”
“哪里有！”韩阙处变不惊。
她淡淡一笑：“别到处跟别人造我遥就谢谢你了。”
一下子，韩阙傻愣住了，在心里腹诽：是不是她听见了哪些风言风语？
“哦——”
“唔——”
周围的看客一阵起哄，韩阙笑笑：“程哥，把鲜花送给各位家人。”
“兮肴，你认识他？”从人群抽身，齐琅问。
“他不是抖音上的小博主么？”
“现在是大博主了，抖音粉丝超百万了，重点是，你确定不是托？乃至，是他们团队里的人？”
颂兮肴满腹疑问了：“为什么这么讲？”
“我感觉他在缠着你，蹭你，蹭你气运。”齐琅无比确切地说。
“我有哪点值得人惦记啊？”颂兮肴扯开话题，不在上面过多纠缠：“去咖啡厅坐坐吧？”
————
“程哥，我心情不好？因为，我是不是做错了啊？”
卧室床下，韩阙喝着闷酒，因为网络上突然莫名多了些骂声。
主要指责点，是颂兮肴的谣言。
虽然不足以让平台关注，但，一小部分的挖苦讽刺，还是让他愧疚不已。
“她没说错，我到处给她造了谣。”韩阙丢下手机，心情挣扎。
“我还能在蹭她镜头么？”
第五话
“酒吧？”徐楠栀开着车子，载着副驾上的颂兮肴，在酒吧旁边的车位停靠。
“徐姐，在这里聚餐，会不会有一些——”她一把拉住解开安全带，并准备推门下车，徐楠栀的胳膊。
“别担心，跟我合作的那些朋友都是正儿八经的圈内人。”徐楠栀投来相信我的眼神，然后，“没别的意思。”
颂兮肴点点头，“我没怎么来过酒吧，尤其是那么高档的。一般都在各种花边新闻上得见。”
两人下车，直奔酒吧包厢，酒吧内部，幽深森暗，各种彩色壁灯，笼罩氤氲出一股暗暧的氛围。
“徐姐！”
“楠栀！”
暗沉沉的包厢里，或坐或站，大概有七八个人，其中居然包括？
“韩阙？”颂兮肴略显诧异地望着他，并悄悄在徐楠栀耳边低语：“韩阙怎么在这？他不是跟你久处的朋友啊？”
“一来二去，认识的新朋友嘛！”徐楠栀已经举起了桌上的一杯水果烧酒，跟大家碰了碰杯，“干了。”
“颂小姐。”窝在旮旯的程施从高脚凳上起身，信步走来，期间，韩阙的眼神若有如无瞥来的，但带着几分心虚。
“小姐，喝一杯么？”一位衣冠楚楚，斯文白净的青年端着杯酒走来。
目光恰好留意到的韩阙，刚欲起身，徐楠栀便一杯接过，“小夏，颂兮肴，颂小姐还得开车送我呢。”
“好吧，抱歉。”被称为小夏的青年，歉意一礼，至此，韩阙方松了口气。
颂兮肴眼睛在略显逼仄的包厢内打量一眼，抓了把花生，避开交谈甚欢的人群，跟韩阙坐在一席。
“颂、颂小姐。”韩阙抓着膝盖，一阵无措。
她抬头瞥向他：“有何指教？”
“你不觉得奇怪么？”韩阙局促又不安。
“奇怪是什么？”颂兮肴表现的镇定自若，没太搞明白。
“没什么？”韩阙灌了一杯橘子汽水。
在众人酒酣耳热，徐楠栀突然提议：“唱会歌吧，老朋友聚一次不容易。”
“让韩阙唱一首吧！”在几人中间杯酒言欢，沟通感情的程施，主动推荐。
韩阙脸颊微微发烫，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说出台词：“一起吧。”
颂兮肴怔了怔，不解其意。
“我不认识别的人了。”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半分乞求与半分惴惴。
颂兮肴落落大方起身，“说好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韩阙点头：“好。”
“哪一首你喜欢？”韩阙把遥控器递出，问。
颂兮肴翻了翻，说：“【特别的歌给特别的你】吧。”
“你喜欢黎天王？”
她大方回敬对方眼神：“韩阙，你有意见？”
“没有！”他翻了翻白眼，心中仅有的满胸亏欠之情，荡然无存。
前奏响起，韩阙开嗓：“默默爱慕，但未能想你倾吐——”
“情路全是弯路窄路，我只好哼一首歌，来转告——”
“歌声之中愿给你知道
“每串痴情
每串真爱比天高——”
两人男女深情满满的演唱下，满堂满座心情不禁为之荡漾，在歌声结束的一分钟内，一阵缄默。
“兮肴，唱的不错啊。”徐楠栀起立，引领在坐鼓掌。
“配合的好吧，对么，韩先生？”颂兮肴放下麦克风，颇有风情的抛出一媚眼。
韩阙假装视若无睹，而后，跟着她的步伐，回角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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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电闸还没修好么？我得做作业呢？”
“得问一下维修人员了。”颂兮肴在鼓捣了半天，仍束手无策。
而后，在听见一声门响，她大喊：“允哲，干嘛去？”
“去找邻居大哥帮忙。”
“韩阙么？”颂兮肴在回过神，下意识摸了摸脸。
大概三四分钟，韩阙被请到了家中，颂兮肴戴着口罩，手里握着一把手电。
“盛允曦。你好。”韩阙在瞧见她这副模样，愈发费解。
颂兮肴点点头：“你好，韩阙。”
“姐，大晚上的你带口罩干嘛？”
颂兮肴狠狠剜了他一眼，微笑对韩阙说：“我这阵子感冒。”
说的同时，不由得象征性的咳嗽了几下。
“没关系，我不怕传染。”韩阙摆手说。
她心里腹诽：我怕见光死啊。
“不提这些了，韩阙，拜托了。”颂兮肴打着手电，带着韩阙往餐厅区那边走。
“我看一下。”颂兮肴打着光，韩阙凑近了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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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形象。”
楼下餐厅，大遮阳伞下，程施面对把意面当做炸酱面炫的他，说道。
韩阙擦了擦嘴，“我有生之年有机会被某服装公司受邀作为形象代言人，真让人意外。”
“还不是托了我的福。”程施得意洋洋，“我特意跟公司说了，场地布置，希望是颂小姐的娃娃店。”
“可网络上的那些恶意评论？”韩阙受良心谴责。
程施喝了口奶茶：“别愁，我雇了公关公司解决了。”
“那行，我已经破粉百万，不再需要依赖颂了吧。”韩阙心情大好地说。
“嗯！但，”程施话锋一转：“应该有不少粉丝舍不得吧，毕竟这个系列很纯情。”
“我跟她又不是男女朋友。”韩阙不以为然。
“对，反正你熬出头了，已经有好几家经纪公司打来电话，我以后的日子舒坦了。”一想到这些，程施就合不拢嘴。
“韩先生，该化妆了。”
“好。”
颂兮肴坐在面包车的副驾上，后面车厢是被改造成装货的货箱。
“徐姐，花心思帮别人装点拍摄场地的活，咱们店还是第一次干呢。”
“还不是多亏——”徐楠栀话撂半截便硬生生刹住。
“多亏你能说会道，踏实肯干。”颂兮肴主动帮她接上后续的话。
“呵呵——”她抑制不住地被颂兮肴逗笑。内心却在呐喊：多亏了你哟，我的福将。
“把这只布偶熊放在花篮脚下。”颂兮肴在迈入摄影棚后，非常用心地在把甲方装饰场地。
韩阙两手抄兜，抬头挺胸的阔步走来。
颂兮肴在抱着布偶低头快跑时，两人倏然相撞。“没事吧？”韩阙下意识揽住她的腰。
“没事！”她忙抬头，然后，怔住。
“颂小姐，你怎么搞的？眼镜是用来看——”
“好啦。”他打断旁人的话。
看起来，她很惊慌，他放开手臂：“好巧。”
颂兮肴贝齿咬着下唇瓣：“巧个屁啊！”
经过这么多次的‘偶然’，颂兮肴再傻不拉几，，也能想到分明不是不期而遇，而是刻意为之。
“你是模特？”
“不像么？”韩阙大方展示自己。
“噗呲——”颂兮肴说：“像，人模狗样的。”
“人靠衣装马靠鞍。”
“谢谢！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更精神点。”
韩阙一时呆住，他心里在想：没有下次了，我跟你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一天的拍摄，十分顺利，当然，韩阙的形象真的很帅。
他在想：以后可以走颜值路线了。因为，终于有人发现自己的潜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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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日，颂兮肴发现，公交车上和自己的生活中少了某人的身影，籍此，自己的心情竟然随之落寞。
【上善若水】：盛允曦，后天有空么？我想请你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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