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老家来人
“张法师回来了吗?文书老爷来了。”
张太虚刚刚把钱藏在神像的腹中,就听门口有人敲门,听声音是马班头的声音。
“衙门的人过来了,怎么办堂弟?”
张太虚站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现在三个任务已经完成了两个,离自己回家还差一步,这让自己心里越发的有希望。
“不用担心,他们打不过我。”
闲庭信步如黑熊初醒,每一步在地上都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缓缓打开了门。
门口的中年文人见状吓了一跳,看着他乌黑的面色,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周仓爷!”
“什么周仓爷,我是张太虚。”
中年文生小声问旁边的马班头。
“这就是庙祝?”
“对,这就是咱们关王庙的新庙祝。”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这模样正好,真正不错。”文生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份度牒,这就是庙祝的凭证:“黄三跟你斗法这是私事,衙门向来是不过问的。”
张太虚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还有个但是,于是也不急着接度牒。
“但是呢,西北楼兰行省告急,朝廷发了征法师文书。原本黄三是被征的那一个,但是黄三死了你不去就不行了。”
张太虚面无表情,接过度牒,转头将屋里的表兄拉了出来。
“这是我徒弟,道籍的事能办吗?”
“能。”
“多久出发?”
“三个月后,大军来时随营出征。”
......
三月后,正值孟夏。
树荫下的影子,格外的阴凉,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金光。
由于有了钱,张太虚将父母都接了过来,这些事都是由自称表兄的庆庆一手操持。
张太虚这一世的父母是一对小地主,也是土里刨食,看天吃饭的朴实农民。
来到这里算是享了几天福,唯一不习惯的事就是这地方的面有点太酸了,好像不吃醋就没法过活。
“娃子,我真想不到,咱们一家还能有团聚的一天。”
张太虚听到这么说,心里却是丝毫不排斥这种感情,父子之情是人之天性。
“爹,娘,你们就在这养老吧,今天左公带着大军出征,待儿回来时,就是天下太平。”
裴父听到这个消息,叹了口气:“儿啊,这是个国之将亡的世道,你何苦为他卖命呢?”
张太虚又何尝不知,每天马县的煤矿都在死人,黄三死了妓院不过是换了个老板。烟馆和赌场更不必多言,以上种种处处都在伤害着这个王朝的根基。
北岳省这种情况遍地都是,尤其是改麦种罂这一条,不知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确实是国之将亡,春江水暖鸭先知,一个国家的面貌只需看看普通百姓的生活。
“爹,那也不能叫洋人把边疆侵占了吧。”
裴父也是一个急性子,他指着远方黑色低矮的小窝棚,那是矿工的住所简陋,破落,窄小,里面住着一家妻小。
“你打赢了,国就不亡了吗?国家是亡还是兴,与他们何干啊。”
又伸手一指,近处的店铺,繁华,生动,充满了色彩,售卖着各式各样的洋货。
“这世道,不是穷苦人的世道,是有钱人的。”
裴父拉住张太虚的手诚恳的说:“咱们现在有了钱,一千块现大洋啊,回咱们北山村买下一百亩地也不成问题,跟爹回家过安生日子不好吗?”
张太虚闻言真的有些心动,可是转念一想那个世界比这个世界要好一万倍,而且那边的父母也在等着自己回去。
“孩儿立志出乡关,不破胡虏誓不还。”
望着父亲那双慢慢渗出泪光的眼睛,心一硬将后两句也说了出来。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裴父忍不住哇哇大哭,自己刚刚和儿子团聚就要分离,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破口大骂张太虚不孝。
“孩儿去了。”
穿上一身母亲量身做的长袍马褂,辫子打散后用桂花油重新梳过编好,锃光瓦亮。
随身带的只有背上背着的长剑和十几枚银元两道巫符,还有两支灵签。
路过表兄时,将两支灵签塞到了他的手里。
“好好体会,这上面有法术,以后你就盯好关王庙,等我回来。”
“没问题,庙里肯定不会有事。”
背着剑大步流星来到县衙,里面的领兵官已经等了多时了。
“我叫萧天冲,是你的官长,跟我走吧左公等候多时了。”
萧天冲的身高足有七尺,面貌粗旷,双目狭长,腰间一把大刀,身上穿着一套软甲,整个人由内而外显露出一种彪悍的气势。
张太虚闻言,就好奇这个左公是不是左宗棠:“遵命,是带我直接见左公吗?”
但是随之而来就受到了那双眼睛的注视,他自然不怕,就与那双眼睛对视起来。
“你很不错,左公非常喜欢后辈,但是今天你见不到了,怹老人家军务繁忙,等有机会我会为你引荐。”
“那就再好不过了!”
跟着萧天冲出了县衙,二人一前一后向西而行,并不跟着大部队。
他们要为后面的部队扫清拦阻,其实就是查看前方有没有妖邪。
“前面那座矮山叫做马头山,据马县的太爷说很不寻常,咱们去看看。”
张太虚看着马头山的山形,确实像一个马头,马头朝下望去正对着风雅楼的位置。
他没有学过风水堪舆,所以仅仅是感到有些玄妙。
跟着萧天冲上了山,看着他四处走动放眼望去只有层层叠叠的山石,哪里有什么鬼魅。
二人转头下山。
在二人下山后,一个黑袍道士从山顶钻出来,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黄三死了,关王庙的人走了,这马县总归是我的了。”
他心中激动万分,快速下山钻进了空无一人的风雅楼。
闻着空中若有若无的阴煞之气,望着一人多高的狐狸神像。
“好,看起来这里就是黄三的老窝了,待我布下五行大阵重新引动阴煞之气,我日后的成就定然不下黄三。”
从包袱里拿出五柄小旗,分为五色代表五行,旗杆上用朱砂涂满。
又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的是糯米,他边走边在地上用米画下各式各样的符。
全然没有注意,一只黑狐在他的身后吸收着符上的煞气。
从早忙到晚,道士忙了半天,一回头看到阵势已经摆好了。
摆放好五行旗后,就开始开坛做法。
三日后,道士法力散尽,饿死在风雅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