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行进
嘎吱，嘎吱。
随着车轮的转悠，马车不断前行。
苏铭安坐车中端看李捕头借给他的刀。此刀刃长78厘米，刀格为金色龙首，从龙口衍生出细小的血纹遍布灰暗刀身。
淡淡的血腥气从血纹上散发，是一柄欲择人而噬的凶器。
身为一名锻造的大师，苏铭见猎心喜。他的手指仔细摩挲着刀身，揣摩着刀的纹路走向。
【睚眦泣血刀：以睚眦神意融合百炼之钢铸造，为斩妖司制式武器，蕴含着刀法‘睚眦泣血’的奥秘。】
【品质种类：二星邪物&材料】
【能力·伤魂：此刀可斩伤魂体。】
【能力·睚眦泣血：以血祭刀，激活睚眦潜藏神意，斩出睚眦血影。】
【代价：折损寿命。】
“融合了神意的刀，究竟是以什么工法铸造出来的呢？”苏铭缓缓将刀收回鞘中。无疑，这是一把十足的凶器，二星的等级与黑烛受损之前齐等。
苏铭可不会忘记那黑烛带给自己多少麻烦，由此，他越发好奇能够彻底压制持有此刀李捕头的那枚令牌究竟是什么东西。
“灿叔，那禁魔令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一下制住捕头。如此神器，如果用来对付孽，岂不是很方便？”
火域中，他曾与李捕头短暂交手，对方表现出来的力量和身体素质并不比他所遇见的孽差。
不料车厢外伪装成车夫的苏灿嗤笑，“那玩意儿对外面的孽没用，专门对付自家人。朝廷中所有修行法入了门，身受了神明赐予的人，都必须在镇魔碑上刻下自己真名，从此受这禁魔令，受朝廷限制。”
“原来是这样。”苏铭若有所思，“这就是灿叔你压制自己修为，不肯突破的缘由？”
“是啊，现在这样虽然是狗，好歹是一条自由的狗，一但上了那镇魔碑，被栓上了链子，可就没有这么自由了。”
苏灿感慨。
不对！
他惊醒，“什么压制修为，别瞎说。你叔我就是天资平庸，要是能突破，我不知道多乐意。”
没有理他，苏铭看向对面紧紧抱着烛台的女子。
随着马车不断接近白玉楼，她的身体也就越发的颤抖，不知道她在那楼中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别怕，此时的白玉楼中危险性并不高。”苏铭轻声安慰她，“那幻域之主尚没有真正现世，至于楼中强手，我已吩咐猴子他们伪装成你的样子，在洛县中四处行走引开白玉楼里的人。如果你真的害怕，我可以独自进去。”
车厢内陷入片刻沉寂。
外头的苏灿忍不住开口，“小铭，你必须要进去吗？或许我们还可以想想其它办法，这姑娘不是还有红烛娘娘的庇护，难道娘娘不能帮她剥离了体内的幻妖之卵？”
“娘娘很虚弱。”
一只手抓紧了苏铭的衣角，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指尖微微发白。
女子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苏铭，“铭公子，我知道自己不该连累你的。可是，娘娘已经久不出世，我祈求许久也只得了祂一丝神意遮掩行踪。而官府又……铭公子，若是你不再帮我，我真不知道还有谁会帮我。”
车厢内再次寂静。
这次连苏灿都不再开口，只是沉默地赶着马车前往白玉楼。
苏铭只是奇怪地看着这女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帮你了？”
“铭公子！”女子目中亮起希冀的光。
苏铭轻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可是清楚记住踏入火域时，是你让我没有迷失。帮你是理所应当的。”
不论是从他的本心，还是从完成幻想故事的角度。
女子脸微红，“那是娘娘的力量。”
苏铭当然知道。那一袭红衣可是十分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他问，“姑娘。”
“小莲！”女子回应，“铭公子，你喊我小莲即可。”
“好的，小莲。我想问的是，你刚刚说红烛娘娘十分虚弱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和我说说她吗？”
苏铭很好奇。不止好奇红烛娘娘，他还好奇为什么这个世界里的幻妖，现世中也有，两个世界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想了解这个世界更多。
“红烛娘娘，其实我对祂的了解并不多。一开始，我并不是祂的信徒。”小莲陷入回忆中，“只是从小我阿娘就告诉我，我们女人如果有朝一日落难了，就寻来一根蜡烛，点燃它，唱起这首童谣。”
“一点烛火光，摇啊摇啊晃，领着阿娘逃啊逃出大山湾……”
“我阿娘说，只要唱起这童谣，红烛娘娘就会持烛出现，以烛火之光庇护引导女子逃出绝境。只是啊，后来我听人说，红烛娘娘已经很久没出世了。
我身陷白玉楼时，想起了这首童谣，冒险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唤来了娘娘的一缕神意，帮我遮掩了体内幻妖之卵。
我想，这大抵是因为我自幼习练术法，意念本就比寻常人强，外加世间最后一座娘娘庙就在洛县里的缘故。”
“世间最后一座娘娘庙？”苏铭问。
小莲回答，“大抵是娘娘庙久不显灵的缘故，外界的娘娘庙日渐荒芜，大多都已经挪作它用。唯有这洛县，是世间第一间娘娘庙，又位于玄境中才得以保存。”
“你不是寻不见这娘娘庙吗？为何如此确定它还存在？”
“我能感应到！”小莲举起烛台，“手持此烛时，我能感应到娘娘庙的存在，只是我进不去。”
“这样吗？”
这烛台苏铭接触过，虽然样貌与现世中的那盏一模一样，但只是一件普通事物，真正让它不凡的，是寄托其上的清澈神意。
或者历经故事之后，它才会蜕变。
苏铭沉思。
他注意到一个关键，小莲说红烛娘娘的庙宇大多都挪作他用，这就十分奇怪。因为这个世界中，红烛娘娘是真实存在，又是一位庇护女子的善神，你可以不信，但又有多少人敢占据祂的庙宇？
如果一位善神被世人遗忘，祂最终会如何？
或许不会消亡，幻妖总是很难消，除非世人断绝了对应的念头，但是应该会虚弱到极致。
有人在刻意削弱红烛娘娘的力量。
苏铭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问，“你们知道第一座娘娘庙为何会建立在洛县吗？”
得来的是小莲与灿叔茫然的摇头。
“铭公子，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因为它可能是一片关键的拼图。”苏铭意味深长。
“啊？”
没有再细说，苏铭转移了话题，“小莲，刚刚你说你会一些术法。那么你会哪些术法，说给我听听，兴许等一下用得上。”
“好的，铭公子。我会御纸之术，其中最擅长的就是纸替身，以纸人掩替活人。上次我就是依靠此法逃离了白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