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 吃剩汉堡·谁是目标

“刚才还在的，就在她办公桌的角落里。”阿娜边说边翻寻清丽的办公抽屉。

陈思又看看垃圾桶，也没有。“清洁工来过了？”他有点疑惑地问。

“没来过。这个时间段请他们也不会来。”阿娜肯定地说。

“这个时间段没外人来过吧？”陈思问题出口后也自知是废话，精神病住院病房戒备森严，人脸识别的权限仅限于病房内的医护人员和护工，而且第二道门还是人工识别的机械锁，无关人员无法顺利通过两道门卡。

“如果二病区病房的医护人员算外人的话，那边倒来过几个医生护士。”小金约略地猜到了陈思的心思。“但我想他们谁都不会对一块吃剰的汉堡包打主意的。”

会不会有人在研究中毒药物，陈思心中想道，但随即又否定了。如果要研究，在现场研究即可，何必要带下去。二病区病房在楼下，他决定下面去看看。

整个病房分为一二病区，一病区是男性病人，二病区是女性病人，进入病房统一需要人工智能的人脸识别，但具体到一二病区，则需要更高级别的人工“人脸识别”。陈思一按门铃，里面的值守护士见是楼上的病区主任带着几个医护人员在外面，哪敢怠慢------心想说不定什么时候轮岗轮到他的手下------赶紧放了进来。

陈思边走边查看了垃圾桶，并无所获。

医生办公室里，一些医务人员聚集在一起，似乎正在讨论清丽的事。

“沙文医生呢？”陈思问道。

“沙医生今天一整天都在坐门诊，没来过病房。”医生小耿解释道。

陈思心中暗暗道了声惭愧，不知是什么心理在起作用，他先入为主地觉得可能只有沙文对清丽中毒的药物感兴趣，说不定他在研究那只吃剰的汉堡包。看来想歪了！

“你们刚才谁去过楼上？”陈思问道。

“都在这里！”小耿答道。

“你们有没有看到清丽吃剰下的汉堡包？”陈思看了看这些同仁。

但这些医务人员都一脸懵懂，似乎根本没想到陈思会问这个问题，随即纷纷摇了摇头。

回到一病区，小蒋已回来，他告诉陈思，清丽最近三个月根本没有配过药，查找整年的记录，也没有配过镇静剂。

陈思打电话给一院的高医生，告诉他这里调查一无所获。

“我也正想打电话给你。”电话另一头，传来高医生沙哑的声音。“你的猜测是对的，化验室已经确认，果然是苯巴比妥。我们正按照这个药物进行针对性地治疗。”

“病人情况怎么样？”陈思追问。

“还昏迷着，但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陈思放下手机，心中稍安。药物来源等她清醒了再问也不迟。

“陈主任，有没有可能清丽通过阿琴从小药房里拿到了药？她们两人的关系够亲密的了。”心直口快的阿娜在当下比较严肃的场合，不敢叫陈思为“思思”。

“不可能，阿琴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陈思断然否定。

“那会不会通过其他人呢？”阿娜仍没放弃假设。

“更不可能，其他人就只有我能进去。”陈思拍拍口袋。

“要是偷的，那就很难说了！”阿娜想尽办法，一定要证明她假说的合理性。

“你是说清丽通过某种办法，偷偷地潜入小药房，盗取了大量镇静剂？”陈思的右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

“是啊，她跟你的关系也非比寻常！”阿娜还是口无遮拦。

“小药房最新的制剂中主要成份倒真是苯巴比妥，也就是清丽中毒的药物，但那里需要人脸识别才能进去。我看……不太可能！”陈思开始沉吟起来。

哎呀，不好！陈思心中冒起了一个巨大的疑问。这汉堡包是自己给她的。如果给她之前已经掺入了苯巴比妥，那么，这起事件的性质就变化了，清丽根本不可能是自杀，这背后有阴谋，而且阴谋对准的并非清丽，而是自己，因为，没有人可能猜到自己随机作出的把汉堡包给清丽的决定。

陈思的后背凉飕飕的，越想越惊恐。

也许，清丽并未把药粉或胶囊夹到汉堡包之中。他开始自我安慰。

但这似乎也不对！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脑子里像闪了一道光，他想到了疑点，清丽那块吃剰的汉堡包不见了！

它不会凭空消失的，如果有人蓄意隐藏，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事是针对自己的阴谋。

如果是这样，那偷汉堡包的人就在病房之中，那块它很可能就藏在他（她）的身上，哦，不对，以那人行事的慎密程度，他（她）不可能藏在身上，应该隐藏在某个角落里，这样，既然被发现，他（她）也能脱离干系。

要是现在让保安搜查，也许能搜到，但会打草惊蛇。倒还不如装聋作哑，假装不知，暗中伺机而动。

问题是，谁会有动机这样做，又会以什么样的动机？！

他实在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主任，你还好吧？”小金担心地问。

“哦，没事！”陈思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尽量掩饰着惊恐之色。

最近时不时发作的那些幻觉隐隐地又出现了，他感觉周边的医护人员都在嘲笑他，脸部变形，表情夸张。

他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