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夜下独武
“我叫张…”
“呵呵，好了。”江明德搭在张煜肩头的手掌忽地用力，乐呵呵的说：
“你愿意告诉我，已经够了，到底叫什么…不重要。”
张煜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你个老登。”
“哎，困了困了。”江明德打着哈欠，转头捡起一截原木就地一扔，枕了上去。
江明德躺下没一会便翻了个身背对这边，张煜眼见左毅豪三人也钻进了帐篷，四周安静，呼声此起彼伏，转头看看矿坑深处，起身走了过去。
矿坑道路高低错落，张煜径直一一翻越，再回首，篝火光芒若隐若现，这才摘下头盔、解开防护服。
环顾左右，昏暗中隐约见脚下一米宽的轨道延伸矿坑各个方向，“这个距离应该足够了。”
再次回头看向入口处，确定没人注意到他，这才缓缓深吸口气，接着徐徐吐出，反复数次。
张煜觉得心绪平静很多，下一刻，他缓缓调动起全身气血能量，气息逐渐攀升，直至自身极限。
待气息维持巅峰，不再波动，
张煜左脚缓缓抬了起来，紧跟着左掌推向右侧，右膝微沉，简单一个动作，他额头已经渗出汗珠，就好像此刻身上负有千斤。
轻轻吐气，左脚外移，继而落向地面，看似轻巧缓慢的动作，但此刻脚下碎石却像遭受重击，纷纷化为石粉。
额间汗珠顺着鼻翼滴落。
此时竖起的左掌自右向左缓缓拨开，张煜目光随手掌而动，身体随目光左旋。
地面碎石又是一阵崩碎细响。
就在这时，右臂忽然自肋下穿云而出，化肘前突，连带着整个身形如离弦利箭猛的窜出。
静夜矿坑中，莫名的嗡响声动。
这是云手八式中，拨字决与挫字决连用的练法，也是张煜目前仅有的两式。
天台与左毅豪那一战，便是两式连用，借力打力。
起初，初中班主任陈庆和，仅仅是为了让他心绪宁静才教了这套脱胎于灾变前，一名叫太极劲的功法。
后面想等出狱再好好教第三式，截字决，却已没了机会，张煜仅仅知道那是一式后发而先至，阻断对手攻击的战技。
而拨字决又分正拨、反拨，张煜左右各练一遍，共出四肘，停下时已然衣衫透湿，满脸汗珠沿下颌滴落，就像大雨般倾泻儿下。
全力催动气血能量打完这四肘，张煜双腿竟是隐隐发抖，有了脱力迹象。
这是陈庆和告诉他的练法，举轻若重。
虽然很累，但此刻张煜却是明显感到气血有了增强，浑身毛孔似乎正随口鼻一齐呼吸，通过能量视界查看：
他发现此刻身体周围附满了近乎瘀滞的混沌能量，仿佛刚从泥潭出来一样，但随呼吸进入体内的却是点点翠绿荧光。
‘嗯？是生命能量。’
这一发现令张煜下意识的思考起了某些问题，
体能，气血，生命能量，难道三者…同源？
但此刻体内气血能量似乎就快到达某种极限边缘，他脸上随即露出一丝笑意：
“确是比地底监狱快，怪不得他们说，就算不能打败魔物来提升，待在野外也要比城里效率高。”
莫名，他又想到独自斩杀了那么多失心者却没什么提升，心下又有了想法：
‘可能必须等级接近的魔物才行？算了，眼下先不想那些。’
甩掉满脸汗水，咬咬牙，他决定再专心练两遍…
直至天光泛蓝，张煜从一尘不染的地面爬起，虽然此时手脚都打着摆子，但却满脸兴奋，一边“嘶哈”一边喃喃自语：
“可算突破到9级了，哈！”
又缓了一会，双腿抖的不再那么明显，他抬腿往回走去。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临时营地，趁着天还没彻底亮堂，张煜进入了秒睡模式，早在对付失心者时，他便清楚，身体的疲劳是没办法通过秘术恢复的。
此时，矿坑深处张煜练功所踩出的圆形“净土”突然塌陷，一阵怪异声响从下方发出。
只是，入口处的众人却是无法探听的到了。
“醒醒，小子。”
朦胧间，张煜感觉肩膀被推动，且晃动越来越剧烈，昏沉的意识猛然清醒。
睁开眼，一只脚迅速收回，就见江明德端着碗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而且周围此刻一片蓝光，张煜坐起身看向矿坑露天位置，见蓝光来自天空，就像给矿坑加了滤镜似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发什么呆，快去吃饭，嘶溜…”
在江明德的催促下，张煜忍着浑身酸胀起身，迈着小碎步走进最大的篷房，见饭食居然带肉，一时间肠胃一阵咕呱乱叫。
两人一连吃掉三碗肉片汤面，张煜才问道：
“什么时候走？”
“走个屁。”江明德老脸不忿的嘟囔了一句，见张煜满脸错愕，才又努了努嘴，“他们不放人，说什么为安全着想，要统一行动。”
“哈哈。”张煜笑了笑，“那就干几天呗，多吃几天白食。”
张煜听到老头走不了，心里反倒是觉得有些开心。
“来来来，集合了，都拿好工具。”
正说笑，管事的王铁志就招呼起了众人，两人对望一眼，张煜憋笑，江明德翻着白眼，但还是各自拿起了矿镐开始站队。
草药队早早转向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只剩矿工队和拿着小铲的两队人一路进入矿坑深处，
路过昨晚练功的地方，张煜随意瞥过，见地面竟微微凹陷，顿时瞪大了眼：
‘昨晚我这么猛的吗？’
有些错愕却也并没有在意。
这时，矿工队停了下来，张煜目送“铲铲队”走向一处地势低洼的山边，随后再看不见踪影。
这边王铁志介绍起本次矿工队的采集任务，他晃了晃手里拿着一块隐隐反光的灰黑色矿石说道：
“你们任务不难，就这种铁矿石，看见了就给我狠狠地敲。”
说着丢掉手中矿石又嘿嘿笑道：
“工资按照采集量平分给每个人，所以你们互相监督着点，谁偷懒的话，可是影响所有人工资的，好了干活去吧。”
说完，王铁志便走到一块大石旁坐了上去。
矿工队众人互相望了一眼，接着四散开来。
张煜浑身酸痛，走得慢，多数反着闪光的铁矿石都有人“占领”，没办法只好打算朝更远的地方寻找，但就在周围人都走掉的时候，光亮却从王铁志身下传来。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江明德同样注意到了，二话不说径直走了过去，张煜大腿酸疼，想阻拦也是力不从心。
“王管事，让让。”
“你们再去找块其他的。”显然王铁志清楚自己坐的石头就是符合要求的铁矿石。
但江明德本就因为王铁志不准自己离开而心气不顺，何况也没打算再回嘉元城，因此根本不惯着他，扬手就是一镐头砸了下去，
碎石纷飞，崩的王铁志当场跳下矿石，“呀呵”一声，6级气息爆发开来，扬手就要打向江明德。
张煜一看，对付一个老头，直接动用气血能量，这是要下死手啊，但眼下事情发展太快，他踉跄几步仍是够不着前方二人。
“住手——”
“住手。”
就见低洼拐角处正走出一个同样穿着城防司制服的人，和张煜一样伸着手臂大喊出声。
“王铁志，你要干什么？”
来人走到近前，张煜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
江明德却是抢先开口：“我要挖矿石，他坐在上面不让我挖，我一把年纪，他还要打死我。”
来人伸手掰过江明德的头盔，透过面罩看了看，转头对王铁志说道：
“这么大岁数了，就别让他干挖矿的活了，我跟你换个人。”
说着将身后小孩推到身前。
张煜透过其面罩，发现眼前一米五五左右高度的“小孩”不是真小孩。
至少从面孔来看，已经是成年人了。
同时，“小孩”顺着目光看向张煜，随即清澈的杏眼翻白，狠狠瞪了回来。
张煜愣了一下，
‘小萝莉还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