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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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忆

第一章:回忆

我不敢睁开双眼面对过去,因为我的过去是悲凉的,自我残酷的。当每个人都说童年的美好,当每个人都说少年时光的清爽,我却只能躲起来,蜷缩在墙角,我知道,我对昔日的太阳过敏,每当聚光灯洒在他们头上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寻觅乌云,让它盖在我的头上。

第一节:外乡人

在小时候,常常有一个声音围绕在我耳边,在我脑海中消散不去,我不知道那究竟是女巫给我下了迷魂药后,在睡梦中悄悄贴近我的耳旁,以最平稳最真诚的语气告诉我最恐怖的真理,还是说是我自己的混乱的回忆。

那个声音告诉我:“从前有一群落在群山峻岭中的村民,他们朴实,善良。他们拥有肥沃的土地舒适的房屋,不息的川流,安居乐业,享受美好的自给自足的生活。

但是有一天,有一位外乡人来到了这个村落,起初,大家痛快地接受了他,给外乡人同样的生活,干事与土地,相处的和和恰恰,外乡人对这个隐居于世间的村落充满了好奇与希望,他们就像家人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庄里的循环逐渐被打破,肥沃的土地变得些许贫瘠,河流的主干道居然也该了道,只有一条小溪流经于此,大家都一落千丈。

自此,村庄里就分为了两拨人,一拨人认为是因为外乡人的到来带来了不幸与灾厄,他们见到外乡人就骂道;‘你就不该来这里’

‘真让人恶心’

‘都是因为你’。另一波人依然接纳着他,去爱戴着他,像真正的家人一样,但他们不知道有些东西正在侵蚀着外乡人。

此外,村里还有一些长者,他们对外乡人说‘这是正常的,你要学会去接受,要是想被大家明白你的痛楚,就必须遵循传统,我来告诉你怎么做。’

就这样,外乡人居住的房屋一半被画满了骇人的涂画,随处可见的排泄物和臭鸡蛋,另一面则挂满了粮食,墙边摆着水缸,生长着花花草草,贴着窗花与窗帘。在房屋的中央,外乡人摒弃了从外面带来的技术所制造的门,他学村里人一样盖着土门,古老的门框和手制娃娃。

奇怪的是,村民之中也时常有人仿佛看不见那一半的恶臭,将美丽的鲜花隔着那扇恶臭的窗户送给外乡人,外乡人屏住呼吸说谢谢。

也时常有人在挂满粮食的那一面,从喜庆的窗户对着里面撒尿,骂道:‘喝你爹的*****。’外乡人犹豫着起手驱赶。日复一日,外乡人每天起床,左耳是冰冷的骂喊:‘艹你***!’右耳是亲切的问候:‘早上好啊!’这不免时时刻刻扰乱,腐蚀着他的心性。

外乡人每天坐立难安,失眠频发,常常控制不住便失声痛哭,外乡人觉得他对不起他们,认为自己不配得到他们的好心与关怀,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消失,不应该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世界。

晚上,他常常抽噎着自言自语‘他们说的是对的’

‘都是我的错’。他房间里那根在房梁上时常悬挂着的绳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一个雷声大作,大雨倾盆的雨夜,所有村民的房屋都多多少少遭到破坏,田地里的秧苗也被吹低了腰,但是只有外乡人的房子完好,田地秧苗依然挺拔。这让众人吃了一惊,他们推门而入想一探究竟,房间里瞬间挤满了人,却寻觅不到外乡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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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夜晚

07年的某个月夜,是夏天吗?我忘记了。

睁开眼睛,迎接我的不是晨间太阳的微微光芒,不是母亲温暖的身躯,也不是自然舒展的脊背,而是无止境的黑暗,是空荡荡的双人床。

因为我不想醒来,

因为这不是我的意志,如果尊崇本心,我一定不会睁开双眼,一定不会让那刺耳的声音扒开我的眼皮,钻进我的耳孔,侵蚀我。。。。

是的,对我那个年纪,最期盼的难道不是母亲温暖的笑颜吗?难道不是看着母亲略微起伏的上身,去寻找安详,安全的角落然后让母亲的身体为我挡住那吃人的黑暗吗?

我错了,迷糊地睁开了双眼,便有一阵刺耳的声音强行剥夺了我的困意,几经用我的小手摸索着,却始终找不到那“致命”的温柔,

妈妈呢?

我要妈妈。

眼泪仿佛要夺取我的理智,因为我害怕失去,冰冷的床铺和黯淡无光的天花板可不是我的妈妈,她去了哪里?我不明白。

但我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我听到了很多声音,在那之中又夹杂着两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与朋友间的小小栅栏,只有翻越过去才能和朋友一起探索广袤的天地,又像是人贩子用糖果诱惑单纯的小孩,让他坠入深渊。

我当时是勇敢的,是最为发光发热的,小小的我不惧怕夜袭而来的黑暗,不害怕那熟悉的未知,即使高大的怪兽,有凶猛的恶龙,有惊悚的外星人,那又怎样!

声音的那边,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在那边!

我要去拯救她,因为她正在为了我,为了自己,为了我们凭借一身女子气概去战斗恶龙!

如果她不在那里,如果那声音是坏人效仿的,无妨,至少证明了我已经没有生命了。

我没有犹豫,直接拉开了那还骇人的门把手,迎面而来的是刺眼的灯光和昏暗的黑影,而我快速认出了一个黑影的面庞,她的面庞,是我的妈妈。。。而她身上有一只狰狞的野兽,我的眼泪瞬间倾泻而出,不敢相信,难以置信,她辛劳的脊背正紧紧贴着玻璃茶几,咬牙切齿,恶狠狠盯着迎面的野兽,她那辛勤的双手被爪子狠狠的钉在了茶几上,青筋暴起,面前的野兽就那样压着她,压着妈妈,

毫无还手之力的。

没有希望的。

再看看地上充斥着破碎的战遗品,这个房间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鲜血的恐怖战场,树木与鲜花被践踏,人性的光芒与黑暗交织着,这一慕就这样,就这样深深地,

狠狠地,

完全不讲道理地挖出了我的脑子,强行塞了进去,可是手术的操纵者却是我自己。

我畏惧了,但这畏惧化作了恨意席卷而来,它告诉我,你,也要加入战场!

不管周围有什么,能拿动的,能扔出去的,不会损坏的,扔吧。。那股声音大声的命令我!扔吧!

我顺着目光拿起一卷纸巾,拼尽全力,伴随着我稚嫩的声声怒吼,向他们砸去,我无法控制着流泪,失声大叫,以此来威胁那个狰人的怪兽,也在用尽我所尽的方式,威胁着他们。

他们看到了,听到了,察觉到了,

门框下面站着一个小孩,仅一个小孩,

没有对我的叫骂,只是他们分离开,转移姿态,妈妈快步向我走来,而怪物稍稍伪装了自己狰人的面貌,缓步移向主门前,但是他们的目光没有改变,脸色没有改变,依然憎恶着斜视对方,那两双眼睛,布满血丝,充满愤怒的就那样在我面前怒目圆睁。

他们焦灼着,周遭如此安静,只有我还在大喊大叫。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只是一个无法选择的小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个自我安慰的小孩,而他们是大人,是真正的大人,是永恒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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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坚信

被极地边猛烈的东风吹的寒冷,

冰封十年不予解冻。

站在平原之上,

已是秋季枯黄。

温热的阳光洒在这片黄草之上,温暖,和蔼,毫不畏惧即将来临的东风。

小草啊~

小草,

你是勇者,勇者怎么会惧呢?

即使他在你之上奔跑,

允吸着秋高的气爽,

远离极地的万丈。

心脏并不满意这低劣的跳动,

他更快!更远!

心灵飞到适宜人居住的地带,生根发芽,享受美好。

可是,

他丝毫不察觉你.

即使,

被东风吹起翻根,

被冰雪覆盖之下。

因为,

他知道!

你是坚强的,

是坚强的小草,

对啊!

“我是勇者,勇者怎么会惧呢?”

他和你分享,

分享他的奔跑,

分享他的美好。

于是,

你也坚信,

生活注是美好,是我还不够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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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窗户

大部分窗户都有一个窗框和两扇玻璃,是方方正正的样子,在千家万户中起着重要作用。

如果你要给予它生命,那我们不妨想一想,

它是一个在墙壁上凿开的大口子,是连通室内外的道路,

它坚强正直,挡住风雨进攻,

它无私奉献,忍受风雨侵蚀,

它公平公正,均匀的阳光会来寻找室内的黑暗,给予人们安心,伴随人们入睡。

但是,窗户啊,窗户。

你又在思考什么呢?

我从小就十分内向,不懂得父母口中的人情世故,不明白老师对我们的谆谆教诲,也不知道朋友的交往该如何应对。

因此,我没有朋友鼓励,我没有父母夸奖,没有老师表扬,但是我不在乎,在小孩的世界中,或许并不需要那么多认同,比起去讨好他们,不如好好对待自己。

我家是一栋自建房,在村里的其中一排,虽然前后都有一排房子,但不妨碍我去欣赏。

我的房间有一扇窗户,它是我的另一双眼睛,让我寻觅知音,让我看到希望。

我喜欢靠在窗户前,看着那发蓝的天空,静静的欣赏自然风光,鸟儿飞翔,花儿摇摆,昆虫起舞。

看着街道其他小朋友们玩耍,嘻嘻闹闹的声音滔滔不绝,幻想加入其中,到面前却又摆出嗤之以鼻的姿态。看着老人在门前闲谈,睡觉又或者和我一样的观察。

大人骑上车去上班,小孩背上书包去上学,有些三五成群,有些自由自在。

到时间了。

我背起书包,不舍的关上窗户,地面的风景和在空中俯瞰怎么能一样呢?但也无妨,下学回来还有很多时间。

我有一个姐姐,她和我在同一个小学,我2年级了,她4年级了,我总是和她一起走,爸爸妈妈是这样说的。可是她有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也在我们村里,自然,我们是3个人的,但也是一个人的。

她们在前面,我在后面,我们中间隔了或许有一米,就以这样的间隔持续着。当我想加入她们的时候,可能会看到一张些许厌烦的脸,对于未成长的孩子来说,他们不会去掩盖自己的情绪,但这天真的样子,刻在了我的脑海中,一个人的世界是温暖的,而两个人就要被给予了。

虽说我尽力去喜欢一个人,但又有哪个小孩不渴望友情的陪伴。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的父母和我们家正后面那家的人有交集,我和他们家的孩子也早早认识,在步入小学的时候,我得知我们在一所小学,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好朋友。

还记得之前我的一个生日,我在门前看到一个礼物盒,我东张西望,几经辗转,直到看到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我的名字,我才敢确认,

这是我的~

我把它抱到了窗前,用我的手掌细细抚摸了好几遍之后,才将外面的包装纸拆掉,翻开了那薄薄的纸箱,是一个玩偶,一个奥特曼玩偶,我“哇”了出来,开心溢于言表,那估计是我儿童最幸福的瞬间之一,嘿嘿,我把它高高举到空中,像芭蕾舞者转圈圈那样,这是谁送的呢?

我停了下来,但笑容依旧在脸上回荡,心中装着满满的的欣喜,我捏住它的头,转向窗外,我也面向窗外,诶?我的朋友正在支着脑袋看向这里呢,他显露洁白的牙齿,嘴角上扬,眼间也弯成月牙,我急忙露出同样的笑容向他招手。

“你送的吗?”

“要不然呢?嘿嘿~”

“我超级喜欢~”我弯弯食指,玩偶像是在向他道谢~

“谢谢你!!~~”

窗户大开着,他站在阳台上,微风撩动着他的头发,在眼间摆动,他的面前是一位欣喜的挚友,因为他收到了童年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礼物。

那个下午的太阳要多么闪耀,才能让两个小孩笑得如此灿烂有加。

那天的微风要多少轻柔,才能不去扰乱他们的视线。

那些昆虫要多么温柔,才能憋住声音给他们清晰的对话。

这一幕也是我孩童最美好的一段之一了吧。

在那之后,那个奥特曼玩偶是我的另一个挚友,而且还是我的那个挚友介绍给我的。他常常坐在我的窗台上,像我一样去遥望。他守护着窗户,守护着我的房间,如果半夜有怪兽扒在窗边,那么他一定会及时发现,去将怪兽打下去!

我做过一个梦,在梦中,怪兽侵占了我们二楼,我的家人都十分害怕,集中在一楼的房间,他们让我不要出去,我站在院子里,遥望着二楼。

在黑夜的时候,我看着二楼亮着的灯光,便有了一个主意,我蹲在两家之间的隔墙,观察着屋内的怪兽,此刻,它正在悠闲的看电视喝茶,它不知道它接下来要经历什么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当我小心翼翼的前进时,在窗户边探出头来,却看到在我的房间门口我的玩偶正站在那里,而怪兽也发现了它,它仿佛察觉出什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突然转向窗边看向了我,我惊了一跳。被吓醒了,我急忙看看窗户边,它还在,还在,这或许是梦,但是我现在一定是安全的。

后来,我姐姐和我的放学时间不一样,在我的几番请求下,我可以和他一起下学回家了,可是早上,依旧是一个人的漫步。

某日,我和我的朋友下学后一起回家,我们说说笑笑,始终洋溢着那短暂的无忧无虑的表情;我们打打闹闹,就像亲兄弟那样。

每次和他回家我都会先把他送回家,顺便检查一下我房间的窗户和那位朋友是否坚守在窗前,大概每次都符合我的预期,这让我十分安心。

然而,

这次,当我和他刚刚走到街道旁的时候,我便注意到那苍白的道路上有一团色彩,位置很熟悉,形状很熟悉,颜色也很熟悉,我不能不想到他,我的玩偶,我的挚友。

我没有管我身旁的朋友,急忙冲了过去,我到他身旁的时候,他已经,凌乱不堪了,全身充斥着灰尘,斑斑驳驳,一片又一片灰暗的伤口,他那雪白的组织和血液已经四散开来,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个样子,我隐忍数秒,却始终坚持不住以至于泪流满面,抬头看看,

一半橙一半蓝的天空,

快要落山的太阳,

和开着的窗户,我知道了!一定是谁把它丢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握紧的拳头愈发挤出了汗水,眼泪不争气的掉落在地上,感到后面有一阵脚步,我来不及思考,也无法思考,只能把最脆弱,最沮丧,最愤怒,最可怜的表情就那样赤裸裸地显露给了我的朋友。

他那个表情我至今还记得,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一样,向我走了过来,在我身旁蹲了下来,一手搭在我的脊背上,一手为我捡起那个破损不堪的玩偶。

我看到了他眼间闪过的泪光和泛红的鼻头,但是他是坚强的,一把鼻涕便把所有的情绪收了回去,站了起来,笑着看着我,对我说:“啊呀,这怎么回事啊,你早上没有关好窗户吗?让风吹了下来,太可惜了~不过嘛,没事!回来我再给你一个更好的,比这个更大的!啊?”

我好痛恨自己,痛恨当初的稚嫩,痛恨自己的莽撞,如果我也是坚强的,或许就不会甩开那温暖的手臂,狼狈着跑回家了。

一个人的世界是静谧的,是最需要安静的,就像人们追求微醺之后,恍惚若世间的感觉。我在床的一半坐着,思考着,与其说是思考,还不如说是呆滞。周遭如此安静,一切情绪与声音都与我无关,坚硬的护盾抵挡住他们,给予我一个人的世界,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昏暗了,我再望望窗边,是谁把它扔下的,是我自己忘记关窗户了吗?对啊,他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不对,我的玩偶呢?即使是破损的,我也会想方设法修好的啊!就像母亲对不吃饭调皮的孩子一样。我没有拿回来吗?我急忙扒到窗边,俯视着地面,没有,是空荡荡的一片。

对啊!一定是他拿走了!我回来找他。。。。。。不,刚才都那样失态了,啊啊啊啊啊!

一种撕裂感瞬间在我心中盘踞,一边是想要回那个玩偶的急切,一边又是对他失态的犹豫。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让我在这马上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待着吗?呆着吧,静静地,无声无息的待一辈子吧。

我却不小心失足翻了下去。。。。。

耳边是无尽的声音,你的,他的,我的。

我看到一个身影,散发着浓厚着女人气息,她温柔的将我抱在怀里,对我一遍又一遍述说着对不起,那声音,令人陶醉,令人惋惜,仿佛是她在瞬息给予给我生命,又悄然逝去。

之后在一个温热的上午,我睁开双眼,看到那扇窗户旁居然出现了一个玩偶,他有点破旧,有点歪七扭八,但是我立马知道,那是我的玩偶。我急匆匆跨向窗户,举起那个玩偶,在空中又一次像舞者一样转圈,只不过,我观察到,他的身体上线头很多,很不匀称,像是艺术家的第一件作品,充满着新生。

我把他好好的摆在了我的窗前,面向窗外,我的朋友依旧在那里支着下巴看着我,面带笑容,向我展示了他那受伤的手指。

“是你把他治疗好的吗?”

“要不然呢~嘿嘿”

我弯起食指,像是做舞台最后的谢幕。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