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马夫:开局靖康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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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深陷囫囵

躲在门帘后面偷听的黄秠暗暗吃惊。

这人手里居然有玉牒,还把皇子之间的琐事说的如此详细,必定是广平郡王无疑了!

难以置信,他居然逃出来了。

黄秠乃是官宦之子,从小耳濡目染,政治嗅觉十分敏锐,想到这里,立刻明白了张晋帮助广平郡王是有图谋的。

在这乱世之中,扶植一个郡王,搅动天下风云,就算没有成事,带来的功名利禄也比一个马夫的成就要大得多。

这该死的张晋,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关于张晋,还有一件事让黄秠耿耿于怀。

当初上太行山剿匪,山匪霸占八字军的山寨,回头击溃了他的八千厢军,打的他狼狈而逃,大丢脸面,搬救兵回去,山匪却跑的无影无踪。

当时想不通怎么回事,这次去建康,跟父亲说起,父亲一语道破了天机——内贼!

现在回想,这个内贼肯定是张晋啊,偏偏当时没想到,还跟他道谢,简直愚蠢透顶!

黄秠从没有让人这样耍过,恨得咬牙切齿,从建康回来的路上就暗暗发誓,若有机会,定要除之而后快!

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他放下门帘,在后堂低声咳嗽,提醒王孝迪按计划行事。

这时王孝迪刚刚听完赵仙琅的解释,猛拍桌子,掩盖后堂的咳嗽声,起身过去见礼。

满脸激动的说道:“臣开封府使院勾押官王孝迪,参见广平郡王,殿下此番脱险,真是老天有眼啊,快快上座!”

解释半天,终于获得对方信任,赵仙琅松了口气,甩开王孝迪过分亲昵的搀扶,坐到上首。

心不在焉的跟王孝迪寒暄几句,忙问宗泽在哪,他想面见宗泽,说清楚张晋和宗颖的误会。

“殿下莫急,微臣看您这一路历尽艰辛,身心疲惫,不如先去微臣家里休息一下,沐浴更衣之后,干干净净的见宗泽将军,如何?”

“也好。”

“来人,置办一顶小轿。”

为了掩人耳目,王孝迪的亲随把轿子抬进来,放到会客堂门口,敞开门帘,等着他进去。

王孝迪笑容满面的搀扶着赵仙琅过去坐轿。

赵仙琅一直担心这老家伙拿着他的手识破了他的女儿身,几次想把手抽出来,直到坐进轿子里,才想起一件事。

梁烨不见了!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那份所谓的血书是一个歌妓写的,多半没用,不如他的郡王身份有用。

一旦见到宗泽,得知他是广平郡王,他的话就有分量了,到时候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宗泽放人。

便没多想梁烨为何消失,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歇息。

或许连夜赶路太过疲惫,又或许袒露身份的时候心里绷着一根弦,此时松弛下来,疲倦像潮水一样袭来,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到苏醒。

发现自己不在轿子里,安安稳稳的躺在床榻上,枕着熏香炮制的燕麦枕头,身上盖着雍容华贵的薄被。

不冷不热,温和舒适。

想来是在轿子里熟睡,王孝迪喊不醒他,便让下人把他背进来了,让他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外面没人催,不如多休息会,晚点再去找宗泽。

自以为大势已定的赵仙琅合上疲倦的双眼,进入梦乡。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养足精神,活力十足的从被窝里弹起来,准备穿衣洗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王孝迪!”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心想着可能天晚了,王孝迪见他熟睡,就回去休息了,也没在意。

下床点上灯。

昏黄的烛光映出桌上丰盛的饭菜,赵仙琅大马金刀的坐过去,拧下一根鸡腿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流油。

吃的时候暗想,以后就是郡王了,还要不要保持张晋教的那一套,会不会太粗野了些?

算了,管它呢。

比起这个,赵仙琅更想看到自己连夜赶到京师,一个人搞定宗泽,带兵南下,把张晋救出来的情景。

到时候张晋哭着鼻子扑到他怀里说谢谢。然后他拍着张晋的背脊说,哭什么呀,跟个娘们儿似的!

想到这里,禁不住咯咯笑起来,那场景肯定很好玩,赵仙琅已经等不及要看了。

三下五除二填饱了肚子,耐心的在屋里等天亮。

时间还早,顺便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妆奁台上有崭新的斓衫,他脱掉破旧的短褐麻衣,换上斓衫。

低头一看,胸膛微微鼓胀。

不禁心烦意乱,重新脱了衣服,解开裹胸的白绫,环绕胸膛重新裹了一圈,压的他心口发闷,才完全裹住。

唉,女儿家的这两团肉可真麻烦,偏偏长的还挺多。

新衣服换好了,脸也洗净了,就等天亮了去见宗泽。

左等右等,终于听见了远处的鸡鸣,隔着窗户缝瞧见蒙蒙发白的天空,心里暗暗高兴。

连忙去开门。

出乎他的预料,门打不开,隔着门大喊:“王孝迪,你怎么把我锁在这里了,开门!”

喊了十来遍,全无回应,仿佛被人遗弃了,赵仙琅有点慌了,放开嗓子尖叫,也不知自己在哪,完全没人搭理!

这是怎么回事?

在屋里来回踱步的赵仙琅愈发慌张,戳破镂空的门愣子,隔着缝隙窥视外面,霎时间心凉了半截。

外面有一层棉布,棉布后面是木板。

王孝迪用木板把门窗封死了,当时他在熟睡,为了不让他察觉,钉门窗的时候,中间夹了一层棉布。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啊?

不是已经说了我是广平郡王吗,干嘛把我锁在这里,赵仙琅呢喃着后退,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落到此种境地!

明明已经表明了身份,身为勾押官的王孝迪为何要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这完全没有道理。

左思右想想不通,被困在此地出不去,远在邓州的张晋也被抓起来了,他不但救不了张晋,自己也身陷囫囵。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没用,我真是太没用了,为什么离了他我什么事都做不好!”伤心愤懑的赵仙琅挥手扫掉桌上的碗碟,碗碟哗啦啦碎了一地,然后趴在桌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