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猝然长逝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小嫣然已经两岁多了。
药妍星惊喜地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她轻轻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为人母的温柔。
四个月后。
正值冬季，小嫣然怕冷，连平日里最爱逛的花园都不去了，整日赖在父母的卧房中不走。此时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把玩具木剑，时不时还比划几下，自娱自乐。
“嫣儿，到娘这里来。”药妍星轻声呼唤着正在玩耍的女儿，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听到母亲的声音，小嫣然立刻放下手中的木剑，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向药妍星跑去，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进母亲的怀抱，奶声奶气地喊娘。
药妍星心都要化了，抱紧女儿，亲了亲她柔嫩的小脸。
这种平凡幸福的生活对于曾经的她来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药族竞争残酷，只要她露出一丝不该有的软弱，就会被对手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
她没日没夜地埋头苦修，反复琢磨手头为数不多的丹方，不断地对其进行修改优化，只为能够炼制出更加强大有效的丹药，证明自己的价值。
唯有如此，她和哥哥才能得到更多资源，长老们看在他们资质不凡的份上也会栽培庇护一二。久而久之，说不定还能得到族内传承的异火——九幽风炎的子火。
异火是炼药师梦寐以求的宝物，她也不例外。可惜她和哥哥没有药天运气那么好，他收服了异火榜上排名第十三的龟灵地火，彻底坐稳了药族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宝座。
若她和哥哥也能有异火相助，在族内的排名少说也能前进一两名。
她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驱散。果真是孕期多思，净想些有的没的，还是集中精力想想该为嫣然配备什么斗技，毕竟，她的时间不多了……
为了这事，纳戒被她翻了个底朝天，挑挑拣拣好几天才终于寻到了一卷合乎心意的火属性地阶高级功法——红莲焚天诀。功法还好说，斗技却让她犯了难：玄阶高级斗技她嫌太低，地阶低级斗技又怕女儿承受不了。
尽管小嫣然目前仅有一段斗之气，但她体内同时蕴藏着精纯无比的火属性与风属性斗气，灵魂力量更是异常强大，足以驾驭异火。
可惜的是，她的体内没有木属性斗气，这让药妍星有些沮丧。
想她堂堂药族天骄，女儿却没有成为炼药师的资质。
药妍星犹不死心，决定再次仔细查探女儿的身体状况。
灵魂力如同细密的丝线般穿梭在小嫣然体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之处。一炷香后，她察觉到一股极为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木属性斗气波动。这股波动转瞬即逝，若非她此时全神贯注，恐怕又要错过了。
药妍星大喜过望，难道之前是因为自己太过粗心，所以才没察觉到女儿体内的木属性斗气？
随即，她眉头微皱，这股木属性斗气相比一般炼药师而言还是太弱了些，不过只要好好培养，也能成为优秀的炼药师。
小嫣然感觉到体内有些异样，但她并不害怕，反而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母亲的一举一动。
“娘，你在做什么呀？”小嫣然好奇地问道。
了却一桩心事，药妍星情绪高涨，开始琢磨要送女儿什么武器护身，“娘在想，要送嫣儿什么礼物。”
她从纳戒中取出一柄宝剑，横放在女儿面前，“此剑名为羲和，是娘昔日收藏的神兵利器。它材质特殊，能吸收太阳能量为己用，有滋养斗气的功效，对你日后的修炼大有好处，以后它就是你的佩剑了。”
那是一把通体赤红的宝剑，剑刃上隐隐有光芒流转，剑柄由秘银雕琢而成，握感温润如玉，却又不失坚韧。
小嫣然眼中满是新奇与兴奋，这把剑比她平时玩的木剑好看多了。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宝剑，指尖轻轻拂过剑身，丝丝凉意与隐隐的热流交织，更是爱不释手。
纳兰肃刚从外头回来就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不由得会心一笑：“嫣然，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小嫣然跑到父亲身边，献宝似的将剑举高：“爹，看，这是娘给我的宝剑。”
纳兰肃抱起小嫣然，笑着说：“真是一把好剑。过几日父亲传授你一套剑招好不好？”
小嫣然用力点头：“好，嫣儿会努力的。”
“真乖。快到泡药浴的时间了，去找侍女姐姐吧。”
“好。”小嫣然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女儿走后，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夫妻二人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纳兰肃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恳求道：“阿妍，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药妍星身体微微一颤，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地、坚定地挣开了丈夫的手，双手不自觉地护在腹部。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怀孕一个月时，我就感觉到斗气和生命力正在被肚子里这个小东西一点点吞噬。还未出生就能对母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或许这个孩子和嫣然一样，拥有特殊的体质。”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她眼中闪烁的泪光，“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放弃TA。”
纳兰肃心中五味杂陈。
以妻子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阿妍，”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我只是担心你……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为今之计，只能多吃些补充生命力的药材缓解一下。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她没有告诉丈夫的是，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就算动用族内的秘术，也只能勉强多活几个月。
纳兰肃握紧了拳头，犹豫、挣扎在他眼中交织。未出世的孩子和深爱的妻子，闭着眼睛选都知道该选哪个。
可妻子不愿意放弃这个孩子，他也无法说服妻子。
“好，我听你的。”
五个月后，药妍星产下一女，缠绵病榻数月之后，终于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她去世时，大女儿纳兰嫣然才三岁多，已经记事，她紧紧攥住母亲交给她的留影珠和项链，嚎啕大哭。
她没有母亲了。
小女儿曜月尚未足岁，安静地躺在摇篮里，对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
远在药族的药星极突然感到一阵压抑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他的胸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感觉来得太过突然，他猛地从入定中醒来，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在心脏的位置，深深地呼吸着，试图平复突如其来的痛苦。
他迷茫地环顾四周，眼中不由自主地涌出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