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没钱了
常州府衙，李煜书房。
杨子期匆匆走进书房，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急，额头上还带着些许汗珠。
“大都督，”他压低声音，“不好了，事情有些棘手，府库快空了。”
李煜正在批阅公文，最近太忙，积攒了不少，闻言抬起头来，脸色不变：“哦，还剩多少？”
“最多还能支撑半个月。”杨子期忧心忡忡，“工地上几千人，人吃马嚼，再加上最近整训常州军和江阴军，三千多人的军饷开支，还有各地新增的夜不收，花钱如流水，我们是不是......”
李煜放下笔，脸上却不见慌乱：“无妨，子期不必担心，我早有准备。”
杨子期一愣，看得出来李煜并不着急，他也就放下心来：“哦，大都督的意思是？”
李煜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工地：“你可还记得，我们在茅山发现的盐矿？”
“记得，可是......”杨子期皱眉，“那盐矿我也去看了，确实不错，含盐量很高，但是开采需要时间，而且制盐成本太高，我恐怕…”
李煜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是谁说一定要用传统方法才能制盐？”
他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卷图纸：“这是我参考古书设计的制盐流程。你去找几个可靠的打井匠人，再召集一批工匠，按这个图纸建造工坊，绝对可以快速出好盐。”
杨子期接过图纸，仔细查看。只见上面画着奇怪的装置，有盐井、盐池、过滤池、晒盐场，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器具。
“大都督，这是......”
“这是我改良的制盐之法。”李煜解释道，“我们不需要深挖盐矿，只需打浅井取卤水，经过过滤、暴晒、烧煮，就能得到上好的雪花盐。”
杨子期眼前一亮：“大都督真是天神下凡，此等神乎其技，在下佩服。如此一来，成本大减，产量却能大增！只要能成，我们就不缺银子了。”
李煜点头：“正是。你去准备吧，越快越好。”
三日后，茅山脚下。
茅下村外一处偏僻的山谷中，一座制盐工坊拔地而起。
李煜亲自来到工坊视察。打井匠人老张头正指挥着工人打井，见到李煜，连忙上前行礼。
这老张头便是那日找刘二蛋问招工之事的村东头张叔。
原来那日刘二蛋知晓盐井之事后，就立马上报说老张头是打井匠户，祖辈几代人都靠这个维持生计，十里八乡有口皆碑，非常有经验。
所以，李煜就让老张头负责盐井之事，所有人工钱翻倍。老张头就高高兴兴地带上一家子，拉上几个老伙计，同时叫上刘二蛋等人，开始打起了盐井。还别说，确实又快又好。
“大都督，第一口井已经打到卤水层了。“老张头兴奋地说，“这卤水浓度很高，比我们以前打的盐井都要好。”
李煜走到井边，接过一瓢卤水看了看，一股子浓重的盐味儿扑面而来，满意地点头。
“很是不错。老张，你带人再多打几口井，记住，井与井之间要保持距离，对于加固，要注意大伙儿的身家性命。”
“是！都是大都督的图纸画的好。在下一定注意，绝不辜负大都督信任。“老张头领命而去。
李煜又来到过滤池前。工匠们正在安装他设计的多层过滤装置。
“大都督，“负责过滤池的工匠老李头说，“您说的这个活性炭，我们暂时不易获得，用木炭代替可以吗？”
李煜点头：“可以。记住，每一层过滤材料都要严格按我说的顺序摆放，不可马虎大意。”
“明白！“
最后，李煜来到晒盐场。这里已经建起了十数个盐池，池底铺着特制的石板。
“大都督，”负责晒盐和煮盐的工匠老王说，“这石板我们按您说的，已经打磨得十分光滑，像镜子一般。底下也有火灶，如果阳光不够，就可以煮盐。”
李煜蹲下身，看了下灶台，然后用手摸了摸石板：“很好。记住，卤水倒入盐池后，要随时观察结晶情况。”
“是！”
一切准备就绪，李煜下令开始制盐。
卤水从井中抽出，经过层层过滤，流入盐池。今天的太阳不错，在阳光的照射下，薄薄的一层卤水开始慢慢结晶。
李煜守在盐池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结晶过程。杨子期等人也紧张地等待着。
终于，第一池盐结晶完成。李煜亲自上前，取了一捧盐。
只见那盐洁白如雪，颗粒均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李煜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不错，与我想象的差不多。“
杨子期也尝了一口，顿时瞪大双眼，惊讶道：“这盐竟比市面上最好的青盐还要雪白细腻！”
李煜笑道：“这还只是开始。等工艺成熟了，品质还能更好。”
就在这时，周泰匆匆赶来：“大都督，冯家的人来了。”
李煜挑眉：“哦？来得倒快。“”
他转身对杨子期说：“子期，你带人继续制盐。记住，一定要保密。”
“是！”
李煜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向工坊外走去。
工坊外，冯延昭的管家冯福正带着几个家丁，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
“李大都督，”冯福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您在这儿建了个制盐工坊？”
李煜淡淡道：“怎么，冯管家对本官的工坊感兴趣？”
冯福眯起眼睛：“大都督有所不知，这常州地界上的盐，向来是我们冯家经营的。您这样......”
李煜打断道：“冯管家，本官建工坊，是为了解决百姓的生计问题。至于盐业经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冯福一眼，“本官自有分寸。“
冯福脸色一变：“大都督，您这是要与我们冯家作对？”
李煜冷笑：“冯管家言重了。本官身为常州大都督，自然要为百姓谋福利。若是有人阻挠......”，他目光如电，“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冯福被李煜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好，好，“他知道胳臂拧不过大腿，不能吃了这眼前亏，只得说道，“那小人就先告退了，希望大都督不要后悔今日所说之话。”
看着冯福狼狈离开的背影，李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大都督，”周泰低声道，“看这架势，冯家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
李煜淡淡道：“无妨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做对了。“
他转身看向工坊，“走，咱们去看看第二批盐制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