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庆余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保大十四年腊月二十四，常州城。
今天是小年，街道上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新年的喜庆气氛。平整的水泥路上，行人络绎不绝。
街边的商铺里，百姓们正在争相置办年货，脸上都带着笑容。
李煜站在城楼上，望着这繁华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两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萧条，如今却已焕然一新。常州城的百姓手中有了富余，各地的商户就像嗅到荤腥的猫，马不停蹄地在常州开设店铺。
满载货物的马车每天都来往不断，既有常州的雪花盐，也有来往各地的货物。
“大都督，”赵仁泽走过来，“需要抚恤的军属名单已经统计完毕。”
李煜接过名单，仔细查看：“有多少户？”
“共三百七十六户，”赵仁泽回答，“其中阵亡将士家属一百二十八户，伤残将士家属二百四十八户。”
李煜点头：“准备得怎么样了？”
“银两、米粮、肉食都已备齐，”赵仁泽说，“按照您的吩咐，每位阵亡将士家属二十两银子、一石米、五斤猪肉；伤残将士家属十两银子、五斗米、三斤猪肉。”
“好，”李煜合上名单，“明日开始，你亲自安排，让常州城大大小小所有官员，我是说所有，包括我，亲自挨家挨户送温暖。”
“是！”
第二天一早，赵仁泽安排官员出发了，每个人带三个随从，带着东西敲锣打鼓地出发了，各自朝自己的目标。
城东一处破旧的院落里，李嫂子正在缝补衣裳。她的丈夫去年在南边山区剿匪时阵亡，连尸首都没能带回来。军中抚恤经过层层克扣，到她手里时只剩下几两银子。
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靠着给人做做针线活儿勉强度日。
“娘，”小女儿跑进来，“外面好热闹啊！有一群人敲锣打鼓，冲着我们家来了。”
李嫂子放下针线，带着小儿子走到门口。只见一队官员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赵仁泽。
“这是......”李嫂子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些阵仗，有些惶恐。
赵仁泽走到门前，看了看李嫂子和她的一双儿女，和蔼地说：“这位可是李勇的遗孀？”
李嫂子连忙点头：“正是。不知…”
赵仁泽转身从随从那里拿出一张印有官印的纸，递给李嫂子：“你的丈夫李勇，去年在山区剿匪阵亡，乃是为国捐躯的英烈之士。”然后对李嫂子说，“李嫂子，我们是奉大都督之命，来给烈士家属送年货的。”
说着，他让随从把猪肉和米面等抬进门，又取出二十两银子。
李嫂子愣住了：“这......这是......”
赵仁泽笑道：“这是大都督给阵亡将士家属的年货。李嫂子，您丈夫是为国捐躯的英雄，这是您应得的。以后每年都有。”
李嫂子颤抖着手接过银子，眼泪夺眶而出：“多谢大都督，多谢赵将军......”
赵仁泽看到小男娃扑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就摸了一下他的小脸：“李嫂子，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大都督说了，不能让英雄的家属受委屈。”
这一幕，在城内城外轮番上演，被周围的邻居看在眼里。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常州城。
“听说了吗？大都督给阵亡将士家属送年货了！”
“二十两银子呢！还有米和肉！”
“我听说伤残将士也有十两银子！还给安排差事。”
“听说每年都有。”
“大都督真是好人啊！”
送温暖行动持续了三天。每到一处，都引起轰动。百姓们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为国效力，真的会有回报。
李煜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中热闹的景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杨子期走过来：“大都督，您这一招真是高明。”
李煜笑道：“怎么讲？”
“一来，赢得了军心民心；二来，改变了百姓对参军的看法；三来......“杨子期压低声音，“也让那些克扣军饷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煜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让百姓知道，为国效力是光荣的，是有保障的。心中没有拖累，士不畏死，打起仗来才能无往不利。”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大都督，冯家家主冯延昭求见。”
李煜挑眉：“哦？他又来了？”
来到会客厅，冯延昭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李煜，他连忙起身：“大都督，新年好啊！”
李煜淡淡道：“冯家主有事？”
冯延昭搓着手：“是这样，我听说大都督在慰问军属......”
“不错。”
“那个......“冯延昭犹豫了一下，“我冯家也想尽一份力。不如让我也参与进来？”
李煜笑了：“冯家主有心了。不过这是官府的事，就不劳冯家主费心了。”
冯延昭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笑容：“大都督说得是。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听说大都督在查军饷的事？”
李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冯家主消息很灵通啊。”
冯延昭干笑两声：“这个......大都督，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查得太深为好。”
李煜站起身：“冯家主，本官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送客！”
冯延昭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看着冯延昭的背影，李煜冷笑：“子期，派人盯着冯家。我总觉得，他们很快就要有动作了。”
“是！”
就在这时，张谦兴冲冲地跑来：“大都督，第一批水泥房建成了！”
李煜眼前一亮：“走，去看看！”
来到城东，一座座一排排两层的水泥楼房拔地而起。这是张谦按照李煜的设想，用水泥和砖石建造的。
李煜走进楼房，仔细查看。整体占地不大，但内有乾坤。墙壁坚固平整，楼梯宽敞稳固，每个房间都明亮通风。
“好！”李煜拍案叫绝，“张管事，你这事儿干的不错！”
张谦激动地说：“大都督，前期一共是两百套。这还只是开始，若是全城都改建这样的楼房......”
李煜点头：“不错。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先把城墙修好再说。”他转身对杨子期说，“子期，你安排一下，让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优先入住。”
“是！”
消息传开，百姓们更加感激李煜。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官府真的可以为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