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未竟的告白

「那你喜欢我吗？」

温知染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一颗精准投出的直球，毫无防备地撞上了陆晏的心脏。

——他怔住了。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他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胸腔里的心跳已经开始失控般地狂跳起来。

她问得太自然了。

就像这个问题根本没什么可避讳的。

可是对于陆晏来说，这才是最让他无处可逃的存在。

他看着她，发现她的神情依旧冷静，粉色的眼瞳里透着清澈的探究，仿佛能直直地看进他的内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

陆晏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向来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面对自己的情感。

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他，从来没有人让他在这件事上如此被动过。

教室里静得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映在温知染的雪白侧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缺不真实，就像是一抹落在他心底的光，却又轻飘飘地撩拨着他的不安。

她站在那里，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神淡淡的，却透着一种无处可藏坚定。

她不是随口一问，她在等一个答案。

陆晏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指尖在身侧微微收紧，随后，他微微低下头，眯起眼睛，语气低哑：「那你呢？」

温知染一怔。

「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会怎么回答？」

陆晏目光沉沉，声音很轻，却仿佛蕴藏着某种隐忍的情绪，像是试探，又像是某种赌注。

他需要一个答案。

她的这句问话，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是单纯的好奇？是随口的试探？还是……有一点点的可能，她也在意他？

温知染静静地看着陆晏。

他的目光直白的有点危险，像是要把她整个吸进去一样，带着她不熟悉的情绪波动。

可她依旧没有退缩。

「如果你说喜欢我，」她轻声开口，语气依旧淡然，但指尖不自觉地在袖口处轻轻蜷缩了一下，那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细微不安。

「那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心跳骤然一停。

陆晏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指尖蓦地一紧。

……什么？

他以为她会敷衍地笑笑，说「别闹了」，或者干脆调侃他「别开玩笑」，毕竟，她一直是个理性又清醒的人，从不会轻易被情绪牵动。

可她竟然……说要“好好考虑”？

——这代表什么？

代表，她不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代表，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代表，她已经在心里，留了一个位置给他。

——即使那个位置，现在还只是一个“朋友”的可能性。

毕竟她才跟那个垃圾分手……很合理。

「当然，是先从朋友开始。」

温知染轻轻补充道，嘴角泛起一丝极浅的弧度，耳尖却微微染上了些不易察觉的绯色。

陆晏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这个人弄疯了。

……她这个样子，简直比直接拒绝更要命。

「……你认真的？」

陆晏吞了吞口水，嗓音不自觉地低了些，带着些微沙哑。

温知染抬眸，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

她的神情依旧平静，但她的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认真。

「所以，陆晏，你的答案呢？」

这一次，轮到陆晏彻底无处可逃。

她在等待他的答案。

他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能再耍赖，不能再逃避，不能再假装不在意。

他，必须说出来。

陆晏深深地看着她，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后，他终于低声开口——

「我——」

——叮铃铃！

上课铃声，猛然响起。

温知染微微一怔，转头看向窗外的方向。

上课铃，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轻轻笑了一下：「看来，没时间了。」

陆晏的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

他终于要说出口的答案，就这样被打断了。

可他知道，这个问题，不会再被回避了。

下一次，他一定会让她听到他的答案。

温知染倒是很淡定，抬头看了一眼他隐隐不爽的表情，微微勾唇：「走吧。」

然后，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陆晏站在原地，目光微微晦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股躁动的情绪久久无法散去。

……这个女人，真的越来越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