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未曾言说的守护

——四年前，初二的冬天。——

冬日的天空阴沉沉的，冷风裹挟着细雪飘落，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刺骨的寒意。

程予安从体育馆出来，刚走到教学楼门口，便听见了几道窃窃私语。

「你们不觉得程予安对温知染太好了？」

「是啊，每天都围着她转，她身体又不好，什么都要他照顾……」

「啧，老实说，我觉得他早就厌烦了，只是温知染自己没发现吧？」

「毕竟他是班上人气最高的男生，多少女生喜欢他？却天天跟着温知染，难道不会觉得她是个负担吗？」

话音落下，几人笑了笑，带着点恶意的揣测。

程予安的脚步，猛然停住。

他微蹙眉心，指尖攥紧。

——他从来没有厌烦过她。

——从六岁到现在，他从未有过一刻觉得她是负担。

可这些人，却像是在替他说话一般，随意地曲解着他对温知染的在意。

程予安缓缓地迈步，径直走到那群学生面前。

「程、程予安……？」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平常安静斯文，温柔体贴的程予安，此时的表情阴冷的仿佛能杀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看你们刚刚的话……说得很开心啊？」

几人顿时慌了：「没、没有，我们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程予安双眼微敛，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一股压迫，「是不是觉得，她不会反驳，所以随便怎么说都可以？」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听好了。」程予安的眼神冷了下来，声音平静而危险，「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你们最好想清楚后果。」

那群人脸色发白，连连点头：「不会了！我们不会再说了！」

程予安这才收回视线，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可他不知道的是——

在不远处的走廊拐角，温知染站在阴影里，手指紧扣着衣角。

她错过了他所有的维护，只看到他发怒前的沉默。

她的胸口闷闷的，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

她转身离开了。

从那天起，温知染刻意减少了和程予安的接触。

她以为，程予安会来找她，会问她为什么突然疏远。

可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安静地退去了。

她不知道，程予安是为了尊重她的意愿才保持距离。

而他不知道，温知染是因为误会而疏远。

他们之间，隔着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话，最终渐行渐远。

这一隔就是四年。

程予安坐在食堂的位置，看着对面已经变得更成熟漂亮的温知染，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真的变了很多。

但她还是以前的知染吗？

她……还会需要他吗？

虽然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可他却从未真正相信过。

她太耀眼了，而他……并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她。

当初，听到她和赵亦轩在一起的消息时，程予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失落，苦涩，甚至是自嘲。

赵亦轩是当时全校公认的校草，人缘极好，家境优渥，和温知染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如果是他，至少……比自己更适合她吧？

他也曾想过要不要找她，问问她是不是误会了自己。

可是当他看到她站在赵亦轩身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时，他便觉得，或许，她的世界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更没有勇气回去找她了。

可是现在——

四年后，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

机会又一次摆在他面前。

程予安看着温知染，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筷子，心底涌上一丝不甘。

他不甘心。

如果连误会都没解开就结束了，他不甘心。

如果连重新认识她的机会都没有，他更不甘心。

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程予安的视线缓缓移向了不远处的陆晏。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空气霎时冷了几度。

陆晏站在走廊尽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眉眼微挑，神色淡漠，眼底却透着冷意。

他并没有开口，但那一记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程予安唇角略扬，笑意淡淡，却隐隐透着锋芒。

——看来，这将会是一场火药味十足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