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范青青案的真相
“是我对不起青青，我该死。”
听到这句话，顾方知一怔，惊道：“真是你干的？”
“狗日的老顾，你第一天认识我？我彭飞虎就算剁了下面这根家伙事，也绝不会玷污青青！”
彭飞虎急得跳脚，冷静下来后，才缓缓讲述范青青案的真相：
原来那日，他和范青青约好去蜀州城逛花灯节，结果去她家接人时，却被范青青的父母和弟弟拦在门外。
“哼，我知道他们家重男轻女，一直想着怎么让青青给大户人家做妾，好供养那个废物弟弟去秦家武馆......”
“我看出不对，就大喊着青青的名字闯了进去，结果......”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憨厚的脸上似乎烧着怒火：
“黑蛟帮的人都守在院子里，见我进来便一拥而上，我苦练武艺，已经开辟丹田，三两下就把这些小杂鱼揍趴下。”
“冲进屋里，就见到黑蛟帮的少主曹凡在......在玷污青青......我那会只觉七窍生烟，管他勾八少主不少主的，拔刀就上，只想把这曹凡砍成肉酱泄愤。”
“只可惜，这曹凡想来是他那狗爹请人耗费真元帮他打通了奇经八脉，年纪轻轻居然就到了通脉后期，空手夺走我刀，一掌把我打飞吐血。”
“青青应是被下了药但一直在抵抗，见我进来受伤后，就让曹凡放我走，说只要放我走，她......她就会配合......”
“砰”地一拳砸在地面上，碎石飞溅。
彭飞虎双目血红，声音沙哑起来：“我听到青青说这话，跟疯了一样，只想着大不了死在那里便是。结果青青走上来打了我一巴掌，边使眼色，边厉声赶我走。”
“这时我才清醒过来，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青青的清白了。”
他说这话时很平静，但语气中却分明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开辟丹田的武者，却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甚至要女人委屈自己来救他。
哪怕顾方知从没谈过恋爱，也能对他当时的绝望感同身受。
顾方知拍了拍彭飞虎的背，搂住他肩膀，表示安慰。
两个大老爷们沉默片刻后。
彭飞虎拍了拍顾方知的手，示意自己没事，继续讲下去：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便振作起来，飞奔去县衙报官，找到了值守的刘巡检。
刘巡检一向正直，听说此事后，立马跟彭飞虎去范家要人。曹凡那时已经得逞，和刘巡检单独交谈几句后，便离开了范家。
彭飞虎和范青青相拥而泣，刘巡检却再给二人泼了一盆冷水。
“刘巡检说他会为青青立案，但曹凡注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若是不想逼死青青，就赶紧逃进伏虎山避一避风头。”
听到这里，顾方知脑海中灵光一闪，讶然道：
“难道说，青青案卷中，冤枉你强暴了青青这件事，是刘巡检做的？”
彭飞虎惊得双目圆睁：“这你也能猜出来？没错，这事我和青青都知道，是刘巡检让她这么说的。”
“不是猜的。”
顾方知摇头：
“刘巡检的面子，还不足以让曹凡罢手。他定是许诺了曹凡什么，才使其暂且退让。
“当时的情况，曹凡完全可以用家人逼迫青青诬陷你，照青青那个性格，既不愿累及家人，也不想冤枉你，陷入两难之后，说不得只有死路一条。”
彭飞虎轻叹一声：
“不错，刘巡检说他也保不住青青，只能安抚曹凡，给他一个台阶，劝他不要做得太绝，至少留青青一条命。
“这个台阶，就是答应在案卷上给曹凡一个交代，确保青青案的卷宗能留下来。
“之后无论事态如何发展，只要案卷还在，翻案的钩子就在。”
用主动造冤案换曹凡高抬贵手，留一个翻案的钩子么......
顾方知默然半晌，他仿佛看到一个对蜀州司法完全绝望的老巡检。
行此无奈之举，可说是直接投降、放弃抵抗，将一切交给恶人的善心和未来的变数。
但对于刘巡检来说，能插手这件事，已经是很有良心的做法了。
换做其他巡检，只会当没看见，事后再帮曹凡擦屁股。
“哎，我本想带青青远走高飞，但是黑蛟帮的人在一旁盯梢，青青担心自己走了会连累家人，执意留下......”
“我后来在伏虎山一路拼杀，根本无暇他顾，前不久才带人打下这个洞穴当作据点，再后来便是与你重聚，”
说到这里，范青青一案的信息基本讲完。
两人又交换了一下信息。
彭飞虎从顾方知这里得知范青青暂时还在自己家里住，而且因为曹凡又新纳了几个美妾，注意力似已不在她身上，心下稍安。
又知道自家兄弟为翻案，受到多少挫折陷害，甚至家破人亡，不由得涕泪纵横，又要来抱顾方知。
顾方知颇为嫌弃地推开他，继续询问关于秦家武馆的事情。
说起这个，彭飞虎脸上浮现恨意：
“你也知道，秦家家主秦峰本是我爷爷的徒弟，我爹的师兄。结果前几年爷爷去世，他为了获得我家独传的‘五虎断门刀’，联合黑蛟帮欺负我爹，还以我的性命做要挟，逼我爹交出了刀法，直接导致我爹后来郁郁而终。”
“他们既已得到五虎断门刀，为何还要费尽心机抓你回去？”
“因为我爹给他们的是残卷，五虎断门刀的精髓秘卷，都在这里。”彭飞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爹当初逼我记下，可没少打我。想那欺师灭祖的畜生练了这么几年，也该发现不对劲了。”
顾方知点了点头，还待再说些什么。
彭飞虎却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本蓝皮卷，递给顾方知，憨笑道：
“秦老狗费尽心思也拿不到的东西，我兄弟却可以拥有它，嘿嘿，气死他狗日的。老顾，送你了。”
“什么东西？”
顾方知一惊，定睛看去，只见蓝皮卷上写着《五虎断门刀秘卷》七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嘴角一抽：“虎子，你这字是得练练了。”
“你丫的，还嫌弃上了。”彭飞虎将秘卷丢给顾方知。
顾方知接住，正色道：“这不合适，你们彭家独传的秘卷怎么能给我？”
他的确觉得自己功法不太够用，但也没沦落到觊觎彭飞虎家门独传的地步。
“彭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如果救不出青青，我也不活了，彭家就此绝种，留这秘卷又有何用？”
彭飞虎神情严肃起来：“老顾，你我身负血仇，现在都是通缉犯，青青还在曹凡手里，我们的敌人有黑蛟帮、秦家武馆，甚至巡检司高官。我们要用尽一切手段变强，你就别再推辞了。”
说到这份上，顾方知也不打算再客气：
“既如此，不如你代父收徒，我也当你彭家弟子如何？”
彭飞虎连忙摆摆手：“没必要，要不你认我做义父？那就名正言顺了。”
顾方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