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蛇口余生，剑影惊鸿

易凡的指尖还残留着灵草的清香，耳畔却已被腥风填满。六瞳巨蟒的毒牙在月色下泛着幽蓝寒光，他背后嶙峋的山岩在蛇尾扫过时轰然崩裂，碎石如暴雨般砸在疾风靴激起的青色光幕上。两个月前他还是个连健身房都没去过的普通青年，此刻却靠着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的本能，在蛇首与岩壁间腾挪闪避。

“宿主还剩三分钟逃命时间哦~“紫色小狐狸在他识海里翘着尾巴，爪尖弹出的光屏上跳动着花里胡哨的倒计时，“需要人家帮忙兑换《神行千里符》吗？只要抵押十年阳寿......“

“闭嘴！“易凡旋身躲过喷溅的毒液，靴跟重重踏在巨蟒第三只竖瞳的旧伤处。生锈的铁剑碎片扎进掌心，王铁匠家的火焰纹章在血污中若隐若现。他忽然想起昨夜张老汉浑浊的瞳孔里晃动的烛光：“那孩子进谷前，特意给祠堂供了三炷断头香。“

巨蟒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蛇信卷着黑雾横扫而来。易凡从腰间扯下陈大夫给的驱毒香囊凌空捏碎，金粉在毒雾中烧出一条扭曲的通路——这是今晨帮药铺研磨药材时偷换的幻心散，本是为应付突发状况的底牌。

雪色剑光劈开月华的瞬间，易凡嗅到了血腥气里混着的梅香。少女踏着冰晶凝成的阶梯从天而降，发间银铃随着剑势叮咚作响，手中三尺青锋看似轻灵，斩在蛇鳞上却迸出金石之音。当第七片蛇鳞伴着血雨飞溅时，易凡终于看清剑脊处嵌着的森白指骨——那是修行者的灵骨，本该在主人陨落后化作齑粉。

“要喂蛇也别溅脏我的剑！“少女反手掷出冰锥将他钉在岩壁上，巨蟒的毒液擦着耳畔射入寒潭，将水面蚀出沸腾的漩涡。易凡挣断冰锥落地，靴跟风纹亮如星斗：“姑娘可否引它抬头？三息足矣。“

江无雪旋身避开横扫的蛇尾，剑锋爆出七重残影：“你最好真有办法。“在她凌空跃起的刹那，易凡将灵光盾狠狠砸向潭中倒影。镜面破碎的脆响中，天神系统标注的“安全区域“突然塌陷，巨蟒裹挟着潭水坠入地缝，冲天而起的水柱里浮出无数刻着姓氏的玉珏残片。

“地脉要爆了！“易凡抓住少女手腕暴退十丈，紫色光幕与金色结界同时撑开。在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里，他听见两个系统异口同声的警报：“检测到幽冥灵气！“

尘烟散尽时，江无雪的剑锋贴上他咽喉：“你怎么知道潭底是空腔？“

“王铁匠家锻铁需引地火。“易凡晃了晃从蛇瞳挖出的铁片，火焰纹章在月光下泛着血光，“而蛇巢温度比周遭低十度。“其实真正提示是系统地图上闪烁的灵力标记，但他不会说破少女腕间咒纹随剑势明灭的秘密。

江无雪收剑入鞘时，一缕白发从散落的青丝间滑出。她抛来半块刻着“幽冥通“的玉珏：“我叫江无雪，带我去找真正的雾隐草。“

易凡摩挲着玉珏裂纹，忽然抬脚将碎玉踢入深潭。水面下浮起的更多残片拼出令他心惊的图案——每块玉珏都对应着一个村民的姓氏，而最陈旧的那块边缘，分明是张老汉常挂在腰间的烟袋纹样。

“合作可以。“他踩碎悄然缠上脚踝的黑雾，“但我要知道三十年前的血祭真相。“

剑光劈开岩壁的瞬间，江无雪的声音混在碎石声中：“他们妄图唤醒......“金色锁链突然缠住易凡神识，等他从天神系统的禁锢中挣脱时，只见少女嘴角溢血昏倒在地，羊皮卷从她袖中滑出，双环阵图中心画着半颗跳动的心脏。

洞外传来窸窣声，七个瞳孔浑浊的村民捧着腐烂供品机械跪拜。他们脖颈处的缝合线让易凡想起陈大夫药柜里失踪的桑皮线，也终于明白为何系统始终阻止他接触村中老者。当岩洞深处锁链崩断声响起时，他背起昏迷的江无雪轻笑：“原来所谓血祭，不过是替死鬼的游戏。“

晨光刺破雾瘴的刹那，易凡靴底风纹燃成金红色。他踏着坠落的碎石纵身跃上崖顶，怀中少女的宗主令烫得惊人。风中飘来破碎的呓语：“去落枫镇......找......“却被他的长吟截断：

“踏破幽冥雾千重，剑挑日月缚苍龙。莫问前路凶吉否，我命由天不由命！“

江无雪在颠簸中勉强睁眼，恍惚看见青年侧脸映着旭日金光。那些在祭坛血泊中破碎的记忆突然翻涌——三十年前那个雨夜，也曾有人这样背着她杀出重围，而那人后心处嵌着的，正是此刻在易凡识海中嗡鸣的金色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