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在包庇凶手
“认得。”接着他抬起头对上沈微惜的目光，“就是这位小姐，当时岸边只有她和七殿下。”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谁也没想到这柔弱不堪的沈珺璟，竟然下水救了七殿下。
“珺璟。”皇后也是一惊，视线在沈微惜穿着上停留片刻，怪不得今日看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被指出的沈微惜站出来，“回娘娘正是臣女。”
皇后压住脸上那抹异样，“既然是你救了怀扬，可在当时看到了什么可疑之人？”
沈微惜抿了抿嘴角，“臣女只是听到了水声才知道有人落了水，当时岸边空无一人。”
皇后心中疑惑，“本宫宴席设在青鸾殿，好端端的你跑那里去干嘛？”
“臣女多年未进宫，不小心与丫鬟走散后迷了路，所以才走到了御山湖。”沈微惜低头冷静回道。
这话说的似乎是有那么一些道理，毕竟沈珺璟确实有些日子没有进宫了。
皇后听后眉头依旧没有舒展，“既然当时四下无人，那你当时在哪儿？怎么会这么凑巧七殿下落水后遇到了你。”
“臣女...”沈微惜暗暗攥紧了衣袖，她不能说自己当时正在树上，所以凶手没有看到自己，才对七殿下下了毒手。
病弱的沈珺璟在这寒冬天下水救人，就已经惹人非议，若是再被人知道自己还在树上，可想而知这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臣女当时刚好路过，所以....”
“撒谎！”封显娟手中还握着冷鞭，打断沈微惜的话说道，“你说你听到了声音，才知道有人落水。可你去救七弟的时候，岸边又空无一人。”
封显娟抬步来到沈微惜身前，“能听到声音说明你离的并不远，但去御山湖的路只有一条，凶手推了七弟要离开，跟你听到声音赶来的你所走的路是一条。所以你若是去救七弟，不可能看不见凶手。”
沈微惜抬起头，面色坦荡看着封显娟，“臣女确实没有看到其他人。”
封显娟看着沈微惜处变不惊的脸，勾唇一笑，“那就是说，也无人能证明，你到底是推了七弟，还是救了七弟了？”
封显娟的短短几句话，瞬间将沈微惜的推进风口浪尖。她垂眸思索，突然莞尔一笑，“我与七殿下无冤无仇，推他做甚？”
“但当时的情况你若是赶来，必然会跟凶手碰面，再有一种可能……”封显娟视线牢牢锁住沈微惜，“你在包庇凶手。”
沈微惜目不转睛的和封显娟对视，在封显娟诧异的眼神中，一字一顿说道，“臣女没有理由去害七殿下。”
“口说无凭。”封显娟在这场对视较量中，竟然先移开了眼，她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头，“拿出证据来。”
沈微惜暗暗攥紧了拳手，过分用力的指尖泛着白，“臣女自小体弱，为了救七殿下差点搭了半条命进去，那公主说，我这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表功去争取太子妃之位，公主也看到了，我沈……珺璟根本不需要这些。若是为了别的，我犯的着用自己的命去赌吗？”
沈微惜讲话时声音虽轻，却字字有力，足够让大殿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啊，沈珺璟没有理由去推七殿下啊。她已经有许多年未进宫，跟七殿下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何要将七殿下推进湖中，又救他出来呢。
这样对她自身也没有什么好处。
就在众人不解时，四公主却说出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因为你现在的身体，是七弟造成的。”
殿中寂静无声，大家目光都聚向了沈微惜，就连皇后也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微惜皱了皱眉头，这一点她着实没有想到。
她一直生活在乡下，是自来了京城才知道沈珺璟身体不好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沈家全府都没有说过，沈微惜自然也没有问过。
“你不是挺能说吗。”封显娟眉头舒展了，“怎么不说了？”
沈微惜垂眸不语，余光中看到了一旁同样震惊之色的青枝和沈洁雅。
看来这件事她们都不知道，封显娟没理由去编排一些莫须有的事，她并不知道自己不是沈珺璟。
所以到底是沈珺璟没有说，还是沈家夫妇刻意隐瞒。
“五年前也是在御山湖，你被脚滑的七弟拽进了湖中，当时你不会游泳，救你们的人是位宫女。从那以后你身子便开始不行，一日不如一日，严重时甚至需要卧榻，所以你对七弟怀恨在心，故而将他推进湖中。”封显娟将当年的事情简述而出，“我说的可对？”
“可我若是怀恨在心，又为何要救七殿下呢。”沈微惜声音稳定，面上丝毫不见慌意。
“自然因为你想得到赏赐。”封显娟将冷鞭收回，“你今日来的时候，所穿衣着是不得体的旧衣，你知道母后最不耐的就是仪表不正的人，故而你知道七弟的随从和睿王都在不远处，你救了七弟，他们自然会感激你，而你当时已经全身湿透，开口求赐一件新衣并不难。”
沈微惜跟着封显娟的话走了一遭，发现她的逻辑竟然能勉强对应起来。
她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五年前的事早就过去了，臣女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而这衣裳，臣女并未开口，是睿王殿下慷慨相赠。救七殿下不过是顺手，至于凶手臣女当时顾着七殿下，确实没能看到。”
封显娟冷“哼”一声，再次问道，“谁能证明？”
每每到这一句时，沈微惜都无法开口。当时四下无人，沈微惜确实拿不出证据。
就当她在思索，是谋害皇嗣的罪过大，还是欺君罔上罪过大的时候，一旁突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
“本王能证明。”封怀酬撇着茶沫，淡淡看了沈微惜一眼，“不是她。”
众人一愣，睿王竟然亲自否定了最有嫌疑的沈微惜。只有沈微惜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封怀酬知道，在七皇子落水前，自己就已经在御山湖边了，他知道自己在树上。
“睿王口口声声追责凶手，现在凶手找到了，睿王又要包庇。”封显娟冷笑道，“这做法倒是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封怀酬端着茶盏，看过来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心底，“本王说她不是，她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