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浑天烬道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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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荒漠绵延千里，每粒砂都是微缩的齿轮。苏墨跪在沙丘上呕吐，喉间泛起金属锈味——玄黄母炁正在灼烧他的经脉，皮肤下浮现的经络图竟与荒漠沟壑完全契合。

“第七重位面，天工遗族的垃圾场。“商九幽的折扇残破不堪，星纹却愈发璀璨。他拾起半截青铜指骨插进沙地，荒漠突然震颤，无数齿轮升空重组成浑天仪残影。

洛红绡的修罗骨纹已蔓延至左眼，八臂罗刹虚影时隐时现。她突然抓住苏墨手腕，指甲刺入玄黄道纹：“小郎君的血，比镇魂香还管用呢。“黑气顺着伤口涌入，竟在苏墨心口凝成天妖刺青。

“姑娘当真心急。“商九幽的星纹锁住洛红绡咽喉，“天妖血契反噬之时，可莫怪在下见死不救。“

荒漠尽头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三百六十尊青铜巨像破沙而出，胸前“公输“篆文泛着血光。苏墨的玉珏突然浮空，投射出初代钜子持矩尺丈量浑天的虚影。当虚影与巨像阵列重合时，所有“公输“铭文竟逆转为“墨“字！

“原来如此...“商九幽折扇点地，二十八宿星图铺展，“这些本是墨家守城械，被公输家逆转核心...“

巨像阵列突然分裂，半数眼窝亮起青光，半数泛起血芒。青铜荒漠在械斗中塌陷，露出底层缠绕星纹锁链的青铜巨门。苏墨的玄黄道纹突然灼亮，门缝中溢出的紫气与他经脉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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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门后是墨家祖庭！“洛红绡的修罗刺扎进巨门缝隙，“这些星纹锁链...在吸食天妖魂力！“

商九幽的星图突然崩碎，吐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河洛之数：“苏兄，用《天工开物》第七章！“话音未落，巨门轰然开启，涌出的不是灵气而是滔天黑潮——那是无数扭曲的机关残骸，啃噬着同类重组身躯。

苏墨的指尖在虚空勾画“尚同“古篆，玉珏青光却突然染上血色。玄黄母炁失控暴走，在他背后凝成双首四臂的魔神虚影。洛红绡趁机将修罗骨纹印上他脊背：“对，就这样...让天妖血与玄黄炁共舞...“

“你疯了！“商九幽的折扇劈开黑潮，“阴阳失衡会撕裂他的魂魄！“

魔神虚影抓住两尊巨像对撞，迸发的火花点燃黑潮。苏墨在癫狂中看见奇景：燃烧的机关残骸里浮现《墨子》经卷，每个篆字都在重组成兵戈道的杀诀。当他无意识诵念时，荒漠上空竟降下剑雨——每柄剑都刻着“非攻“，却裹挟着弑神煞气。

商九幽瞳孔星河流转：“墨家杀剑...原来藏在第七重位面！“

巨门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冷笑。公输侏儒的残躯坐在青铜王座上，胸腔插着半截矩尺：“墨家伪君子，终究还是用了我们公输家的'兵燹'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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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苏墨的魔神虚影突然崩解，玄黄母炁化作锁链缠住公输侏儒。洛红绡趁机突进，修罗刺却停在侏儒眉心三寸——王座后方悬着水晶棺，棺中女子与苏墨七分相似。

“娘亲？！“苏墨的嘶吼震碎黑潮。玉珏投射的光束照在棺椁上，显出密密麻麻的星纹封印。公输侏儒的机械手指拂过水晶棺：“多美的祭品，墨家最后的圣女...“

商九幽的星图突然裹住整座青铜殿。二十八宿星官虚影叩拜，在他掌心凝成微型浑天仪：“三垣四象，听吾敕令！“星仪转动时，苏墨的玄黄道纹浮现紫微帝星纹路。

水晶棺突然炸裂，圣女尸身化作流光融入苏墨眉心。公输侏儒发出刺耳尖啸：“不可能！我明明抽干了她的...“机械身躯突然僵直，胸腔矩尺亮起“节用“二字。

“墨家矩尺从来都是双生。“商九幽咳着血笑道，“你偷走'革新'，却不知'守成'早与圣女同葬。“

苏墨的瞳孔变成璀璨星海，抬手间三百六十柄非攻剑列阵成图。公输侏儒在剑阵中分解成青铜碎屑，最后时刻仍在嘶吼：“你以为赢了吗？九重位面早被玄黄母炁蛀空...“

巨殿开始坍塌。洛红绡拽着苏墨跃入星图裂隙，商九幽却留在原地，任由时之砂侵蚀身躯：“苏兄，记住这种感觉...“他的折扇化作星屑消散，“这是篡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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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

三人跌回机关城废墟时，皓月正被天狗啃食。苏墨的右臂浮现水晶纹路，那是圣女残留的魂印。洛红绡的修罗骨纹爬满脖颈，天妖刺青与玄黄道纹纠缠成诡异图腾。

商九幽的虚影突然浮现，身形透明如琉璃：“我在第二重位面等你们...“他指了指洛红绡心口，“记得喂饱那个饕餮。“

云海彼端升起青铜巨舰，帆上绘着滴血阴阳鱼。苏墨握紧新生的矩尺，看见尺身上缓缓浮现“兼爱“与“非攻“交替的铭文。洛红绡的舌尖舔过獠牙：“这次，我要拆了阴阳家的骨头炼丹。“

十二尊青铜傀儡破土而出，眼窝跳动着玄黄火焰。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苏墨听见九重位面同时响起的齿轮声——那是轮回巨轮转向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