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燃灯咒

东海的风裹着咸腥血气，陆小川的龙爪在船板上抓出深痕。青鸾用浸透药汁的绷带缠住他脖颈蔓延的鳞片：“再忍忍......“

“没用的。“陆小川的左眼已完全化作竖瞳，嗓音带着龙吟回响，“离珠的鲛珠......“他摊开掌心，被腐蚀的鲛珠泛着黑气，“只能撑三个潮汐......“

桅杆突然传来裂响。裴红药赤足立在帆桁上，腐骨花藤缠着具青铜棺：“小情郎病得不轻啊。“她异色瞳扫过青鸾，“用龙骧圣女的处子血做药引......“

“找死！“青鸾剑气破空，却斩在青铜棺上。棺盖轰然开启，少年镜玄的尸身端坐其中，怀中抱着褪色的婚书：“阿姐，我来履约了。“

陆小川的龙尾横扫桅杆：“滚！“

“火气真大。“裴红药轻巧落地，腐骨花刺入甲板，“离人岛的燃灯咒可解龙化......“她指尖捻着片龟甲，“但需两样东西——沧溟的命鳞，青鸾的......“

“够了！“青鸾的剑锋刺入裴红药咽喉，“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裴红药任由剑刃穿透脖颈，“我就是解药啊......“她突然化作万千花藤缠住陆小川，“当年镜璃用我血肉养蛊时......“

海雾中浮现出离人岛的残骸。青鸾的龙鳞金片突然飞向废墟，在断壁处映出密文：“燃灯需以魂为烛......“

“当心！“陆小川的龙爪撕碎花藤，腐臭汁液溅在甲板上。裴红药的残魂凝成实体：“真无情......“她抚过陆小川的龙角，“当年你在药庐替我梳头时......“

青鸾的剑气搅碎残影：“闭嘴！“

少年镜玄的尸身突然睁眼，婚书无风自燃：“吉时已到......“他掌心浮出盏青铜灯，“请阿姐燃灯......“

海浪突然分开，七十二岛战船围拢而来。首船站着龙化的九皇子，他的鳞片已覆盖全身：“把沧溟的命鳞交出来！“

陆小川的龙尾卷起巨浪：“你配提她？“

“他当然配。“裴红药的声音自每艘战船响起，“毕竟......“九皇子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腐骨花，“这才是真正的海皇蛊母！“

青鸾突然呕出黑血，腕间血契锁链浮现。少年镜玄的青铜灯骤然亮起：“以血为契，以魂为引......“火焰窜向青鸾心口，“燃！“

陆小川的龙爪贯穿少年镜玄胸膛，却抓出把鲛人泪：“幻象？“

“答对了。“裴红药的本体自灯芯浮现，“燃灯咒要燃的......“她突然抱住青鸾，“是龙骧圣女的魂！“

青鸾的剑气突然停滞，龙鳞金片尽数飞向青铜灯。陆小川的竖瞳流下金血：“不！“龙息喷涌而出，却浇不灭愈发明亮的灯焰。

“真是感人。“九皇子的利爪刺入陆小川龙尾，“当年镜璃把你泡在化龙池时......“他扯出截龙骨，“可比现在乖巧多了......“

离人岛废墟突然升起盏明灯。离珠的虚影踏浪而来：“以吾残魂......“她银发化作锁链缠住青铜灯，“续尔天命！“

裴红药突然惨叫，腐骨花根须从她七窍钻出：“沧溟你......“她撕开人皮露出鲛身，“居然附在离珠魂里......“

青鸾趁机夺过青铜灯，将龙鳞金片按入灯芯：“燃灯咒是这样用的！“火光中浮现母亲的身影，“娘亲，对不住......“

陆小川的龙鳞片片剥落，剧痛中看见离珠的残魂消散前唇语：“去归墟......找真正的......“

海面突然陷入死寂。少年镜玄的尸身化作飞灰，青铜灯坠入深海。裴红药抱着半截腐骨花蜷缩船角：“你们根本不知道......归墟里究竟......“

九皇子突然自爆，腐骨花种洒满海域。青鸾扶起昏迷的陆小川，发现他心口龙鳞褪去处，赫然是离人岛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