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归墟烬

归墟尽头的海水泛着幽绿磷光，青鸾涉水而行，腕间新月印映出海底甬道壁上的刻痕。那些纠缠的剑痕与鮫绡纹，竟与陆小川教她刻剑穗时的习惯分毫不差。

“姑娘留步。“玄衣老者自珊瑚丛后转出，手中提着的琉璃灯里游动着鮫人魂魄，“此乃玄冰岛禁地，活人勿近。“

青鸾的弯刀在鞘中轻鸣：“玄冰岛？“

“东海三岛十二峰，玄冰为尊。“老者踏冰而立，鬓角霜纹泛着寒光，“老夫玄冰岛护法寒江。“他指尖凝出冰锥，“交出鮫皇泪，饶你不死。“

身后突然传来破浪声，碧波阁残舰撞上冰礁。澜音的腐尸立在船首，胸口腐骨花已结出冰晶：“老匹夫......“她喉间挤出镜璃的声音，“三百年前你盗走冰魄珠......“

寒江的冰锥突然转向：“原来是你这妖妇！“他袖中飞出十二枚冰魄针，“当年你诱杀我岛圣女......“

青鸾趁机潜入甬道深处，壁上突然浮现荧光壁画——正是她与陆小川的前世大婚场景。画中鮫人侍女捧着的玉盘上，盛着颗冰雕的鮫皇泪。

“阿鸾......“虚空中传来陆小川的叹息。青鸾的弯刀劈开冰壁，露出后面水晶洞房。鲛绡帐内躺着具冰棺，棺中人身着龙骧卫铠甲，心口插着柄雕花匕首。

“这是......“青鸾抚过棺盖刻痕，“我的墓？“

寒江的冰锥突然贯穿她肩头：“偷窥玄冰岛秘辛者死！“他掌心浮出颗冰魄珠，“三百年前你用这把匕首......“

“杀了陆川。“镜璃的虚影自腐骨花中浮现，“我的好徒儿......“她指尖轻点冰棺，“可还记得这'诛心'之痛？“

青鸾的弯刀突然震颤，前世记忆如利刃破脑——大婚当夜，她将淬毒的匕首刺入陆川心口：“以龙骧血祭潮生阵......“泪珠凝成冰晶坠地，“原来我才是罪魁......“

“现在忏悔太迟了。“寒江的冰魄珠炸碎洞府，“玄冰岛守候三百年......“冰棺应声而开，“终于等到圣女归位！“

棺中尸身突然睁眼，玄冰铠甲覆上青鸾身躯。陆小川的虚影在冰雾中凝聚：“阿鸾......“他握住她持刀的手，“这一世......“

镜璃的腐骨花藤缠住冰棺：“师徒相残的戏码......“她将鮫皇泪按入冰魄珠，“本宫最爱看！“

寒江突然惨叫，胸膛被冰锥反噬：“你何时下的蛊......“他化作冰雕碎裂，露出体内跳动的腐骨花苞。

“从你盗珠那日......“镜璃的花藤刺穿青鸾脚踝，“就在等这一刻......“玄冰铠甲突然收缩，“用圣女冰魄重塑肉身......“

青鸾的弯月刀突然迸发金芒，新月印化作流光没入冰棺。陆小川的虚影突然凝实：“师尊......“他徒手扯碎腐骨花藤，“这招'冰魄断'......“冰锥贯穿镜璃眉心，“是您亲自教的......“

归墟突然剧烈震颤，初代阁主的鮫绡自海底升起：“川儿......“她将半颗鮫珠渡入青鸾心口，“这才是真正的......“

腐骨花海在鮫皇泪中枯萎，镜璃的尖叫化作凄厉鮫歌。当最后一缕冰雾消散时，青鸾抱着陆小川逐渐透明的身躯，听见玄冰岛钟声响彻东海：“恭迎圣女归位......“

珊瑚礁后转出个与离珠一模一样的女子，她拾起坠地的弯月刀：“轮回未尽......“刀刃映出青鸾额间完整的鮫皇印，“玄冰岛主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