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人阴谋
唯剩一头鱼妖站在笼子旁，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
鳅九死的这般干脆？
它最先入伙，鳅九的实力自己最清楚。
毫不夸张地说，只它一人，寻常一二十个差役根本无法近身。
唯有入道修行者，才能如此简单将其斩杀。
这少年莫非已经入道？
但不管怎么说，它知道这次是有死无生了。
“挨千刀的杂种，今天就是死，也得有人给老子陪葬！”
陈渊衣袖挥动，身法已经被催到极致。
他和鱼妖之间几乎是咫尺之遥。
妖魔双目猩红，明知是死路，可嘴角却勾起畅快的笑容。
自己手上可是有人质的啊！
可一道银白飞光不知从何而来，它的笑容顿时僵住。
鱼妖用尽全力，却发现那白净的纤瘦脖子仍旧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
下一刻，碗口大小的粗壮臂膀摔在地上。
就是这瞬间的晃神，剑光已经携带怒意杀来。
鱼妖的疑惑定格在脸上，它最后只闻到了刺鼻的焦糊味。
与鳅九一个死法，似乎也不算埋没了它？
眼见妖患已除，心儿镇定的脸蛋终于绷不住了。
小嘴瘪了起来，下一刻便哭的梨花带雨。
这一下可好，所有孩子都被带动了情绪，祖祠中顿时被呜咽声缭绕。
陈渊浑身突然僵成木偶。
他真的应付不来这个场面，往后瞄了一眼，故作平淡道：
“那谁，吴启，这里交给你了，过来哄哄！”
就在那道飞光掠过时，他就察觉到了来人。
只是心中思索：“这跟谁学的，偏偏喜欢卡点救场......”
而对吴启那奇异手段，他选择缄默不语。
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不是吗？
吴启一袭黑色劲装，还以为陈渊要问他些什么，没想到开口就是让他哄孩子。
脸上有些异色，可也没有含糊。
不吹牛皮，哄孩子自己可是一把好手！
吴启抱着孩子神色温柔，和他那清秀脸庞并不违和。
可陈渊瞧着，却莫名想到两人初见时，他脸上那抹桀骜之色。
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着陈渊的背影，吴启面露疑惑。
奇怪，上司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
“大人，这人怎么处理？”
陈渊正在后房翻箱倒柜，却听见吴启的声音。
他往后瞥了一眼，吴启提着一人的衣领，将其甩在地上。
正是那谄谀媚妖的吕二狗。
感受到陈渊不善的目光，这人顿时被吓成一滩烂泥。
屋中升腾起一股尿骚味。
吴启见状，眉头猛地拧紧，正有动作，却被陈渊制止。
看着上司拦住自己，有些不解，这种人渣留着也是祸害。
“想打死他的人可多了去了，咱们就留给苦主好好出出气吧！”
陈渊打开眼前的黑色木箱，又看了一眼吕二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从里拈出一枚白玉戒指，晶莹剔透。
和吕二狗手指上的那枚一般无二。
自古财帛动人心，出现几个败类似乎也不奇怪？
眼见此景，吴启自无不可，只是眼中满是嫉恶。
将吕二狗拖出去，用麻绳捆了个结实，随意甩在地上。
随后赶紧走进后房，他这次来可有要事。
......
“你是说，那猪妖一事，报案之人当晚便惨死家中？”
吴启神色有些凝重，右手抚在刀柄上，沉声道：“没错，那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可却被街角讨食的小乞丐撞见。”
“还想继续杀人，却正巧被我赶上，这才夺路而逃。”
听到这，陈渊面露古怪，却没说话。
吴启颔首说的入神，也没注意到陈渊的神色，继续开口：
“据那小乞丐所言，此人右脸有一道爪形疤痕......”
陈渊见他欲言又止，而且脸上浮现出犹疑之色，顺着问了一句：
“然后呢，你可有头绪？”
“有的，此人倒像是......像是张班头手下，周大虎。”
......
陈渊脸色极为难看，他没想到监天司烂到了这种地步。
为了一句口舌之争，就要做局杀人？
与他相比，反倒是吴启并不意外。
张班头本名张扬，人如其名，向来横行无忌。
在义永县中颇有恶名，几乎是人憎狗厌。
但奈何后台大的很，他正是司中张副监正独子。
平常谁敢招惹他？
就说那沈主事，如果他并非杨监正的心腹，又没些狠厉手段，恐怕都得被这二世祖骑在头上。
可陈渊却是无所谓。
当官的想得多，关他巡妖尉什么事？
见陈渊目有杀机，吴启有些踌躇：“大人，那张副监正可不是好惹的......”
话音未落，原先的杀机消弭无踪，陈渊脸上出现笑意：
“你想多了，我自有分寸。”
“......”
后面两人默契的没再提这件事。
陈渊走在前头，打量着眼中的厢房，这是鳅九威逼村人为自己搭建的。
堂中摆着一张古朴的黑檀木桌。
上面摆着精巧的文房四宝，端砚中散发出阵阵墨香。
宣纸铺开，上面写着“上善如水”四个字。
这倒看的陈渊有些失语，暗自啐了一口。
这鳅九处处学人，却仍是禽兽行径，不过是贻笑大方......
突然，屋外传来嘈杂动静。
“儿啊，为娘急得肝肠都要断了啊！”
“爹只要你平安就好......”
“......”
就在刚刚，聚在祖祠外，远远瞧着的村人听见孩童哭声，再也按捺不住救子之情。
想着若是陈渊失手，大不了就和水妖拼了。
无非就是一死！
可请来的救星是个靠得住的。
看着地上残肢断臂，血肉纷飞，众人只觉得出了一口胸中恶气。
有人看见地上抽走脊梁骨一般的人，惊叫了一句：
“是吕二狗，他怎么会在这儿！”
等吴启解释后，众人脸颊颤抖，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
一名花白老者抄起锄头，狠狠就砸了过去，嘴里咒骂着：
“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当初看你是流民，才将你收留，又教了你吃饭的手艺，没想到......”
“你这畜牲！”
吕二狗被打的蜷缩起身子，嘴里口水横流，反倒癫狂大笑：
“老子要的是荣华富贵，你们给得了吗？”
“哈哈哈哈，信是我报的，谁家有孩子，也都是我一一供出来的，可那又如何？”
他眼中布满血丝，“比起你们这帮泥腿子，我宁愿当条富家狗......”
没等他说完，脑袋下一刻就被开了瓢。
陈渊、吴启相视一眼，面上全是鄙夷之色。
最先动手的老者看到陈渊，忙将众人招呼过去。
这一次完全是真心实意，纳头便拜。
可腿脚还没跪下，却被一只极有力的臂膀扶起，眼前之人笑意盈盈：
“我现在已是县中巡妖尉，分内之事而已，老丈人就不必多礼了！”
眼前老者停下动作，只是略微迟疑，便改口道：
“那便敬祝大人武运昌隆！”
“......”
自是皆大欢喜。
待到人群散尽，陈渊凑上前去。
其实他没有摸尸的习惯。
但说不准这水妖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吴启见状，嘴皮子微微抽动，但仍旧尽到了下属的职分，自觉到外面“放风”去了。
毕竟自家大人出生入死，搜点东西又怎么了？
陈渊的手法并不熟练，摸索了半天却没发现什么，嘟囔了一句：
“穷鬼一个。”
突然发现鳅九耳边有东西在莹莹闪烁。
“什么玩意儿，这鳅九还戴耳环？”
忍住心中恶寒，将那东西抓在手上。
一枚浑圆的暖玉珠子，半个掌心大小。
拿在手中把玩一番，眉头突然皱起，嘀咕道：
“怎么裂开了？真是白忙活一场，赔钱货一个......”
但想了想，挠挠头，还是揣进怀里。
没办法，他也穷怕了。
就在此时，莫名的清风吹过，让他浑身一颤。
可四下观望，却不见半分异常。
“奇怪，难道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