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伐山破庙开始横压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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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水妖猖狂

“呼—”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陈渊眼中有精光掠过。

昨晚正好睡了两个时辰,后半宿便再无困意,与其闲着,干脆全拿来修行。

可就是这下,却让他发现了新世界。

“真是不可思议,打坐半宿,却更加精神了!”

要放在前世,自己这种高强度“工作”,恐怕没几天就得猝死。

可放在修行上,却有种鸟上青天,鱼入汪洋的畅快感。

就连生命似乎都与天地契合。

“难怪那些神话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是修炼多少个甲子,别说,真有点沉迷其中啊!”

陈渊喃喃自语,只觉得体内血气愈发旺盛。

“炼凡正是要炼去凡胎,我现在尚为凡俗,可力量已然惊人,真不知后面又是怎样的光景!”

这次他没有使用香火,全凭自身,去感悟宝箓中的一线灵机。

竟还真让他有所领悟!

【你彻夜修行,对雷火宝箓的领悟加深了一丝】

突然弹出的文字吓了他一跳。

反应过来后,他有些唏嘘,看来这具身体真有几分悟性。

既然如此,他好像更应该刻苦修行?

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但他不知道的是,以其如今的水准,在整个义永县能否排得上号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知道,自己这个巡妖尉可不稳当。

县里监天司的应允只是第一步,等朝廷的印信名录、授官文书下来,他才是真正的“官”。

同时朝廷要加封他为“都尉”,这是荣衔。

尽管有见官不拜,便宜行事的特权,可却少有人觊觎。

没办法,风险实在太高了。

毕竟,说不得哪天一醒,自己的头颅就被妖魔砍下,挂在城楼上随风摇摆。

之前跟那钱勇聊了才知道,真说起来,自己的位分甚至能与监正平齐!

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威慑力”!

所以,在实打实的巡妖尉面前,很少见到有人敢叫嚣。

否则,等他的刀架在脖子上,就全都老实了。

跟这些人相比,自己现在的程度是远远不够。

不过迫在眉睫的还是那水妖和山君,等解决了他们,自己才是真正安身立命下来。

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想而知,自己也会成为某些妖魔,甚至活人的眼中钉。

陈渊仔细思索,却并不害怕。

从砍杀伥鬼开始,他就没有退路了。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用尽一切,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

“也好,我向来不喜欢走回头路。”

陈渊自语了一句,径直走向门口。

看了一眼,天不过蒙蒙亮。

他舒展着身体,准备最后调整自己的状态。

也就在这时,一个农夫打扮的人跑的跌跌撞撞,正是从吉陇村方向而来。

他脸上黑扑扑的,涕泪横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陈大人,不知为何,那......那水妖一早便在村中肆虐。”

“已经......已经将村中稚童尽数掳走。”

“我那苦命的娃儿,他才一岁啊!”

陈渊眉眼一沉,心中惊疑。

看这行径更像是报复,难不成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但没道理啊!

莫非是那水妖心血来潮?

但事到如今,也没时间容他细细考量了。

看着凄惨的农夫,他神色无比阴郁。

这心情他倒真能体会一二,因为心儿说不准也在里面。

当初为了救下小姑娘,自己可是拼了老命,要是再出差错,他恐怕很难原谅自己。

没有丝毫犹豫,陈渊挎着长剑,骑马飞奔而去。

后头的呐喊撕心裂肺:

“求您救下我儿吧,哪怕让我生生世世当牛做马。”

“我也毫无怨言啊......”

陈渊不语,只是身下老马跑的更快了。

等他前脚刚走,后面一道身影便风尘仆仆地赶来。

吴启稍加打听,脸色阴沉似水。

他现在可以确信,那水妖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就在年前,郡中传来邸报,说是有一水怪从同庐县巡妖尉手中逃脱了。

这妖魔曾吞吃过孩童,又勒索百姓为他立祠,故而有些非同寻常的手段。

那位巡妖尉大怒,一路搜捕,奈何妖魔奸诈,杳无行踪。

也难怪那位大人会无功而返。

原来这妖魔辗转,竟一路从郡西来到郡南!

吴启脸上阴晴不定。

他一向倔强,不是个巴结人的主,在旁人看来更是心高气傲。

可连吴启自己都没察觉,和陈渊不过刚刚共事,他这个蔑视上官的刺头,心中已担忧起这位新上司的安危。

......

马蹄声过,只听百姓声咽。

陈渊来的极快,不过四下一扫,却发现十室九空,几个枯槁老妪暗自垂泪。

心中暗叫不好,径直朝东头一棵参天劲松下走去。

树下有一低矮平房,正是赵村老的家宅。

门口站着两个精壮汉子,估计是在放哨,可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愁容。

看到陈渊翻身下马,眼中倏地浮现希冀之色,可又多了些苦涩,小声说道:

“您来了,赵村老就在里面......”

陈渊没说话,轻轻点头,当离那黄褐色木门不过两三尺时,却猛地停住脚步。

不满的呵斥声从里头传出,正是赵村老的声音:

“娘的,真是白养你们了,老子就是断了只手,还没死呢!”

“哭哭啼啼的,有没有点大丈夫的样子,都给我起开!”

他静静的从门缝往里看去,屋里挤满了人,尽数围在老人周边。

老人面如金纸,眼光浑浊,看着旁边不像话的后辈们,将他们喝退,自己则勉力想坐起来。

但他左袖空空荡荡的,暗沉的血迹渗出,任凭咬紧牙关,怎么都是徒劳。

陈渊突然没了进去的意思,声音出奇的和缓,听不出喜怒,向着门口的汉子问了几句:

“这是那水妖弄的?”

“是......”

“孩子们呢?”

“都被掳走了,生死不知......”

“那妖孽在那儿?”

“就在祖祠之中。”

说到这里,几个汉子再难自禁,终于哽咽出声:

“我们想和那水妖拼命,但村老不允,说这是送死,要我们等您到了再说,我们......”

陈渊眸光震颤,神色极为复杂,顿住几息才有动作。

只是默默扭头,扬尘而去,唯留下两个字:

“走了。”

说完鞭马直奔祖祠,浑身血气奔涌。

腰间长剑轻吟,似有饮血之意。

灰白祠堂出现在眼中,本应是肃穆之地,可此时却凄凄惨惨。

祠堂牌匾被掀飞到一旁,支离破碎。

陈渊站在堂前,深吸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伴着一道戏谑而嘶哑的声音,一柄铁叉疾射来:

“鄙人鳅九。”

“既有贵客登门,我自要招待一番。”

陈渊静默无言,横剑一劈,铁叉应声碎裂。

见状,里头那道身影只是笑笑,这才稍稍正视来人。

堂中早已摆上酒菜,一道身影坐在主位上,旁边伺候的人慌忙斟上酒水,极尽谦卑。

那鳅九穿着一件青绿色文人长衫,分明是精心裁剪过的,可看着却极其怪异。

陈渊稍加思索,心下恍然。

如这般黑心妖孽,打扮的再像样,还是离不开一个“邪”字!

只见它假惺惺的招手,示意来人一同享用佳肴。

陈渊没有理会,眼神冷冽,四下张望。

终于发现鳅九身侧的铁笼,旁边站着几个鱼脸妖魔,身上散出腥味。

这在陈渊意料之中,水妖占据偌大的白水河,引来小妖投效也属正常。

只见笼中关着许多瘦小身影。

四五岁的孩子抱着婴儿,最前面的是个半大女娃,扎着朝天辫,眼神愤恨,将大家护在身后。

那女娃正是陈渊救下的心儿。

只见鳅九使了个眼色,鱼妖们立马会意。

一名持刀鱼妖动作粗暴,扯着心儿的辫子将她拉出,随后又攥着那纤瘦的脖子。

小姑娘疼的龇牙咧嘴,眼眶里泪花打转,却硬是没有求饶。

见到陈渊来了,心儿眼中闪过惊喜,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

只是极力压抑着情绪,叫了一声:

“陈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