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戴罪立功
“......”
出了监牢后，李谦山直接走向镇妖司中间那座高耸的镇妖楼。
经过吏员通传后他步入楼内，来到顶层。
镇妖楼顶层，窗边立着个望影妖奴，脑袋出奇地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白发如雪的裴玄负手而立，借此俯瞰着繁华的汴京城。
“义父！”李谦山单膝跪地，接触地面时一点光芒闪过。
裴玄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沉声道：“嗯。”
接着李谦山将苏云所言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裴玄转过身来坐下，椅子伸出两只手，给他捏着肩膀，这椅子也是一只妖，他笑道：
“这小子，倒也不算太笨，和他父亲当年有几分相似。”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李谦山，淡淡地说道：
“既然如此，他要机会，我给他机会。三天！查！大胆地查！
若真有冤屈，我裴玄必还他清白。
若有人背后搞鬼，我定不轻饶！”语气平淡，但是不容置疑。
裴玄起身再次走到那望影妖奴旁，挥挥手示意李谦山退下后，他微微侧头，开口说道：
“可以开始了。”
“是！”
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随后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眼中一丝杀意，一闪而过。
妖啊，这汴京城，太多了。
“......”
片刻后，镇妖司监牢内。
“嘿，苏大人，您可以出狱了，李大人在外面等您。”狱卒五官挤在一起，谄媚地说着。
苏云眼睛一亮！可以出狱了？
看来大佬们也都看出来了，他猜测要是自己连这点都发现不了，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无视狱卒的谄媚，苏云一脸云淡风轻，好似早就知道一般。
狱卒弯着腰，一脸讨好，给苏云取掉像枷和桎梏，说道：
“我就知道苏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可你开始不是这么说的。
苏云白了他一眼道：“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
“是！”
狱卒立马收住笑容，面无表情。
苏云接过捉妖人制服，迅速换上，双手熟练地将乌发束成发髻。他一袭黑色劲装，身姿挺拔矫健。
再瞧那张清秀脸膛，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透着坚毅。
虽说脸颊有些许黑印，却难掩帅气，反倒添了几分不羁。
从狱卒手中接过佩刀、捆妖绳和捉妖壶，还有一个符囊，他便将符囊打开。
抓出一看“焚妖符”“禁言符”“传音符蝶”等道符都还在里面。
捆妖绳和捉妖壶则是镇妖司捉妖人的标配，装备都是由镇妖司符器殿提供，苏云知道因为等级比较低，装备也只是最基础的配置。
毕竟他还只是个实习生，等他正式踏入练气境后就可以转正了。
“焚妖符”“禁言符”“传音符蝶”也是镇妖司符器殿的特制道符，“焚妖符”“禁言符”只对妖物有用，“传音符蝶”是由一种蝶妖制成，可以用于近距离的通讯和示警。
没再去理会狱卒，苏云理了理衣服便走出了监牢。
他站在镇妖司监牢门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感叹着。
活着真好。
回过神来，苏云看到了李谦山站在监牢外不远处。
黄昏下，李谦山皱着眉头，依然拿着手帕捂着口鼻。
苏云大步走上前，躬身一拜，“多谢李叔！”
李谦山颔首，下巴一抬道：
“在司内叫我李大人！”
苏云更加恭敬了，说道：“多谢李大人！”
“嗯，裴公说了，你要机会，他给你机会。但是，就三天！你若查出来，裴公必还你清白。若查不出......”李谦山停下话语，直直盯着苏云。
“若查不出，我提头来见。”苏云没有犹豫。
他手指一勾，苏云赶忙靠近，李谦山强忍不适，低声说道：
“所以，你要查，就大胆地查！你都要死了，就查他个底朝天！”
“这是叔叔我唯一能给你争取的了。”
“李叔大恩，苏云没齿难忘！”
“行了，臭烘烘的，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问，毕竟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李谦山摆摆手。
“那半人半妖的少女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连裴公都如此重视？”
“她的事情你不必多问，只需记住，她是从里面跑出来的。”
李谦山指了指大宋皇宫的方向，“牵扯甚广，连陛下都亲自过问。你只需找到她，带回来，其余的不用管。”
苏云有些无语，怎么的？
你们这么多金章，银章都没抓住，现在要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去抓？
他不敢表露，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
“李大人，那发现我的时候是什么情形？说我失职放走妖奴我认了，但是为何说我与妖物苟且？”
别的不重要，这京城之中，家家户户这么多妖物，哪个不是人前显贵，背后腌臜？
这事要是坐实了，他苏云就算活着还不如死了好，这妥妥的社会性死亡。
李谦山皱眉，面色有些古怪，看了苏云一眼腰部以下，才接着道：
“当时你未着片缕，就是人死鸟朝天，你吐了一地。旁边都是散落的衣物，且有那妖女的衣服和气息残留。
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哪怕你只是未经人事的炼精巅峰武夫，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苏云大为震惊，当时你确定是这样的情形？
李谦山有些同情地看着苏云，“叔叔我知道你不会干这种事，毕竟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当时我也检查过，你没有破身，只是那般情景，证据确凿，总要有个人顶上吧。”
艹！
苏云面无表情，心中五味杂陈，转过头便打算回到监狱中。
“我没有脸见人了，这案子不查也罢。”
李谦山隔空一巴掌扇得苏云一个踉跄。
“混账！这时候还顾什么脸面？查清真相才是正道！三天后若你人头落地，谁还你清白？”
“此事非同小可，裴公震怒，才下令严查。你若想洗脱嫌疑，证明自己的清白，要么找到那妖奴，澄清真相。要么就找到幕后之人。时间紧迫，速去。”
“好的李大人，我这就走。”
“把装备给我。”
“哦。”
苏云双手把捆妖绳和捉妖壶递过去，李谦山没有接，于是苏云便直接把装备随意丢在地上。
他从怀中掏出新的装备，丢给苏云。
“这是升级后的捆妖绳和捉妖壶，刀也给你换了把新的，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记住，妖心险恶，人心更甚。”
苏云握紧新装备，有些感动，“谢谢李叔。”
这一次喊得颇为顺畅。
“叫我李大人。”李谦山背过身去。
“行了，那么大声干嘛，去吧，你陈叔在外守了两天了，你记得去看看。”
“是，李大人。卑职定不负重托，拼尽全力也要查个水落石出。”苏云大声喊着。
苏云转身离去。
“对了，你要是这次能活着回来，记得来找我，我给你讲讲这京城的那些妖事，顺便助你突破炼精境。”
苏云心中一暖，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李谦山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辉。
他挥着手，喊道：
“李叔，我爱你。”
“滚。”
“好嘞。”
苏云迎着夕阳，踏出镇妖司大门。
此正是：
枷锁初开赦令传，残阳照影步蹒跚。
三日恩期悬利刃，奋蹄哪敢负时宽。
此去，斩妖，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