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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肚中藏宝

“嘶——”

止住体内心力、气血骤然被抽取一空而有些晕眩的身形。

陈浊渐生几许苍白的脸色上却扯出一抹欣欣笑意。

体味着这般强借胎息之气催动的剑光与前世练炁时,又有几分的不同。

他现在有些明白,缘何世俗里有些证得胎息的所谓先天武者,年轻时猛则猛矣,可一但上了年岁,气血就会飞速衰变,不出几年便成一捧黄土。

无它。

伴随着时间流逝以及争强好勇,那点胎息之气流逝了个干净。

“上一世得证胎息之后,珍惜宝贵的不得了,日日打磨无不想早日成就练炁,哪里有这般经验?”

心头思绪流转,陈浊渐有了然。

“往后这般手段却是能不用便不用的好,至少在找寻到一门上乘练炁法,成就练炁之前需得如此。”

“倒是这泥博公不是说有练炁法门,许能有个惊喜?”

如此念头忽而一起。

旋而,兀自轻笑自嘲一句:

“想些什么?”

“若这般山野妖物手中都能藏有上乘炼炁法,那又岂会厮混成这般模样?”

“许不过是从那个道门修士身上,得来的残言片语。”

正欲上前,瞧瞧这位在此片山野素有声名的泥博公能给自己带来些什么意外的惊喜。

便听,角落里。

那蜷缩成一团的壮汉兄,兀自喃喃的声音。

“倒有几分见识。”

眸光一撇间,神色微动。

之前几番交谈之下,陈浊倒也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能以人身在这片山野里畅行无阻,乃至于还能公然列席今日这群妖夜宴的。

除了凌霄城中人,还能是谁?

“说不得,此人便是此前一直在身后追索我等的人,许能从其口中,得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不过,如何拷问却也是个技术活,上辈子只学着杀人了,却不曾有所额外涉猎。”

正凝眉思索间,陈浊忽然余光一撇。

看到了同样匍匐在角落地面上,身下死死压着一头山羊,正眼巴巴望向自己的大猫。

念头一转,遂生笑意:

“虎兄,你我一路走来,倒也算熟识。”

“眼下我有些许小事,想请你帮忙,不知......”

月光散落。

便骤然给此间言笑晏晏的少年身上,平添了几分清冷、肃杀。

落在那虎妖山君眼中,更是让它浑身一震。

想起方才这修士一念间悍然斩杀泥博公与其身后那条练炁大蛇时,脸上亦是带着此般模样的笑。

“人修果然都是一群笑面虎!”

“此人尤胜,杀起妖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况且我方才在村口冲撞了他,嘴上不说,怕不是早就记在心中,若是此时再拒绝,那怕是已有取死之道!”

这般自我说服的言语在脑袋里一转。

虎妖登时换了个姿势,一屁股坐在那羊头上,点头哈腰道:

“上修尽管吩咐,但凡俺皱一个眉头,那都不是人!”

古怪的眼神着落在自诩不是人的虎妖身上,陈浊突然发现这只大猫居也是个妙......妙妖。

像这般软骨的妖物,尤其还是一只虎妖。

哪怕在群妖荟萃、争奇斗艳的南荒,都是稀奇的物种。

“嗯。”

心中这般想着,却也没必要说出来。

陈浊只是缓缓点了点头,随口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且帮我把这场间群妖看管起来,莫要让它们逃了去。”

“再有就是,帮我问问那位兄台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受那泥博公如此招待,我却是好奇的紧。”

“得令!”

大猫摩拳擦掌。

转过头面对此间妖物,脸上谄媚顿时变作狞笑。

听着身后鸡飞狗跳的动静,陈浊也未再理睬。

这虎妖看似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谄媚至极。

可论起修为来,在这方宴席的群妖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

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练炁之下,罕有人敌。

便是那些初步炼就中下乘真炁的修士,一个不慎之下,许都要着了它的道。

故而。

它办事,陈浊放心。

就是——

“这大猫这般卖力,事后若再对其下手,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耻?”

虽说上一世是个不讲道义的悬红赏金之辈。

可如果有的选,他还是想做个好人。

摩挲了下青涩的下巴,陈浊迈步走上高台。

蛇妖腥臭的血液铺陈,已经和泥尘交融,化作一片泥泞。

无有理会那一堆冰冷的死物——

就算是稍有些价值的血肉,也早已被不知是从哪捡来的下乘练炁法所修出的不堪真炁污浊,没有丝毫处理的必要。

视线落在那最当中,片片碎裂的陶土残像之上。

泥博公那张泛黄的老脸连带上半身,早就在陈浊那一道剑气之下没了个全形。

此时只剩下个硕大的肚坛,臃肿的放在地上。

内里点点宝光闪烁,似有不凡。

“我道缘何肚子这般大,原是将宝贝都藏在了里面。”

陈浊倒也并不意外。

传闻有修为高深的修士可纳方寸于芥子,成壶中天地、掌中乾坤。

可这般大神通,又有几人能有?

便是那些诸如储物袋之类的物件,亦只是大宗嫡传标配,不是寻常修士能够肖想的。

能用上一张储物符,便已然是小有家底。

故而,因为需求之故,很多奇怪法门便因运而生。

藏物于肚,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个中滋味,只有用过的人才知道。

没有贸然伸手进去翻找,四处打量间忽然眼神一亮。

陈浊上前一步,在一个类似神座的底部,拔出一柄尘封古拙长剑。

不用想。

此间原本应当是个宗祠家庙,许是此间村落祖辈出过什么大人物,被供奉在此。

而泥博公便应是其旁牵马的陪衬塑像,机缘巧合下通灵。

后来村落破败,庙宇便也随之凋零。

这柄剑,便应当是那神像的配剑。

“既为你除得此害,那这柄剑便算是在下的报酬了,不用多谢。”

随口一语,陈浊探剑朝那泥塑肚中拨弄而去。

只是片刻后,稍有期待的神色便成几分无语写在脸面之上。

“什么修行大药?就是泡了点灵水的野草;什么增补丹丸?就是黄土掺水捏成的泥丸。”

“至于炼炁法门,更是无稽之谈。”

却不曾想,天天开宴彰显豪气的泥博公,竟也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穷鬼?

陈浊心生了几分嘲弄,长剑轻轻一震。

索性将这最后的残骸一柄打碎,免得再有什么孤魂野鬼借体而生。

确认无误,正要转身离开时。

一点黯黯金光,闪烁在余光一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