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鲛宫诡谲

北冥海沟三千丈处，鲛人泪鳞在掌心泛着幽蓝微光。林厌秋潜游在漆黑海水中，玄冥龙鳞甲的蛟纹与深海压力共鸣，发出低沉的龙吟。墨沉舟的机关龟壳舰跟在后方，舷窗透出的灵光惊散了成群的血瞳灯笼鱼。

“林道友，鲛皇城的'千漩阵'可不好闯。“墨沉舟调试着罗盘上的青铜齿轮，舱内蒸汽在琉璃镜面凝成海图，“上次天工坊的勘探队，可是被海心漩涡绞碎了三艘...“

话音未落，怀中的鲛人泪鳞突然发烫。前方礁石群裂开缝隙，游出个腰缠荧光海藻的鲛人少女，耳后腮纹泛着星砂光泽：“陆修者，长老说你的血里有故人的味道。“

她尾鳍轻摆，暗流顿时化作水桥。林厌秋的金丹劫纹微微发亮，看清少女颈间挂着的青铜鳞片——竟与镇海碑上的铭文如出一辙！

墨沉舟的机关舰突然警报大作：“有星陨谷的追魂钉接近！“话音未落，十二枚噬星蛊凝成的黑梭已破水袭来。鲛人少女腮纹骤亮，方圆十里的水母同时自爆，剧毒黏液将黑梭腐蚀得千疮百孔。

“进珊瑚迷阵！“她拽住林厌秋手腕，尾鳍扫过之处，巨型珊瑚礁竟如活物般挪移。墨沉舟手忙脚乱地往炉膛添了把星髓玉，机关舰喷着青烟挤进正在闭合的珊瑚门。

幽蓝微光中浮现水晶宫殿。鲛人长老拄着龙骨杖伫立在砗磲王座前，皱纹里嵌着的珍珠随话语颤动：“三千年了，萧圣主承诺的破局之人...“她枯爪突然抓向林厌秋心口，“...竟带着噬星蛊来此？“

玄冥鼎自动护主，鼎中混沌气龙撞碎三道水牢结界。林厌秋亮出天焱晶树炼制的玄灵丹：“长老既知噬星蛊，可识得这龙魂丹？“

王座后的珍珠帘突然掀起，走出个戴青铜面罩的鲛人男子。他腰间悬着的九曲珊瑚刀，刀鞘纹路竟与吞星剑的经络图完全契合：“龙魂丹需用鲛皇血调和，阁下舍得用三枚换一滴么？“

墨沉舟的机关鼠突然窜上面罩男子肩头，红玉眼射出探测灵光：“小心！他丹田处有星陨谷的...“话音未落，珊瑚刀已斩碎机关鼠，刀气在舱壁留下深痕。

“星陨卫第七统领，沧溟。“男子揭下面罩，露出半张被噬星蛊侵蚀的脸，“奉谷主令，取轮回剑冢舆图。“

鲛人长老的龙骨杖突然刺穿沧溟胸口，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跳动的星砂蛊母虫：“老身等这天等了百年！“她将蛊虫按入林厌秋手中的玄灵丹，“以蛊为引，以丹为炉，这才是真正的...“

丹药突然爆发的青光中，沧溟身躯化作万千星砂。林厌秋识海中的轮回印剧震，浮现萧烬与鲛皇对饮的画面——酒盏中沉浮的，正是噬星蛊虫！

“原来当年的盟约...“他吞下融合蛊虫的玄灵丹，第四道劫纹彻底凝实，“...是萧烬亲手种下的因果。“

整座鲛皇城突然摇晃。水晶穹顶裂开缝隙，露出上方盘旋的星陨战船。凌波的声音透过传音螺响彻海底：“师姐，你养的这些鱼虾，该下锅了。“

楚瑶残魂突然从吞星剑中显形，指尖星砂凝成破阵诀。墨沉舟趁机抛出机关城核心，万千齿轮咬合声里，整座鲛皇城竟开始变形！

“天工坊的'千机城'怎会在你...“鲛人长老话音未落，已被沧溟的残魂侵入灵台。

林厌秋踏着翻涌的混沌气龙冲出海面。星陨战船甲板上，谷主手中的寒髓玉棺正在融化，棺中楚瑶的残魂睁开了星纹密布的双眸。

“圣子可知，楚瑶为何甘愿种蛊？“谷主指尖缠绕着魂丝，“因为她亲眼看着萧烬，将漓光...“

吞星剑的龙吟截断了话语。林厌秋的第四劫纹亮起，十万龙魂从海底升腾，在轮回印牵引下凝成遮天剑影。当剑雨倾泻时，他看见楚瑶残魂在笑，那笑容与记忆中的漓光渐渐重叠。

深海突然升起青铜巨门。鲛人少女捧着碎裂的镇海碑核心，腮纹滴落的血珠在门上绘出星图：“萧圣主说，当剑冢开启时...“

门缝中溢出的剑气搅碎星陨战船，林厌秋的吞星剑兴奋地战栗。尘封三千年的轮回剑冢里，半截残剑正与他手中的青铜钥匙共鸣。

墨沉舟擦着染血的机关扳手苦笑：“这下真要赔上整个天工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