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困于光海，艰难抉择

龟甲坠入黑洞时炸出三丈青光。

薄逸尘后颈战纹突突跳动，眼前炸开万千碎片——十五岁被抽断肋骨的暴雨夜、唐灵汐在桃花林舞剑时落在他掌心的花瓣、还有......血海中浮沉着数百个自己腐烂的尸骸。

“假的！”他暴喝一声挥动骨翼，冰晶结界却被光雾腐蚀出蛛网裂痕。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至尊骨爆发的金光与心魔黑气在胸腔对撞。

唐灵汐突然握住他渗血的手。

少女指尖绽开七瓣莲纹，清心咒带着雪松香缠上他手腕：“那年你替我挡下九重雷劫时，后背的骨头都焦了还在笑。”她将额头抵住他战纹，“现在换我护着你。”

灵羽的铜钱剑突然横在两人面前。

“要命还是要谈情？”隐世高人难得失了从容，翡翠光雾正将他左袖腐蚀成灰烬，“这些是三千须弥界的投影，看久了魂魄会被......”

黑洞里伸出的龙鳞巨掌轰然拍碎结界。

薄逸尘骨翼卷起两人暴退，龙爪擦过后背时撕下大片皮肉。

战损反而激得至尊骨疯狂运转，他瞳孔泛起鎏金色：“唐灵汐，给我唱《破阵曲》。”

琵琶声混着血沫炸响在光雾里。

薄逸尘踏着音律旋身劈斩，骨翼每次挥动都带起龙卷风般的金芒。

那些漂浮的透明身影突然发出尖叫，黑洞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左边！”灵羽甩出龟甲挡住偷袭的光刃。

薄逸尘却突然收势，战戟堪堪停在唐灵汐幻影的鼻尖——那幻象正捧着沾血的婚书冲他笑。

就这么一滞，三缕黑气顺着战纹钻进心口。

唐灵汐的琵琶弦应声而断。

她扑过来时，薄逸尘看见少女瞳孔里映出的可怖景象：自己半边脸爬满魔纹，正将骨翼刺穿她的丹田。

至尊骨爆发出刺痛元神的清鸣，他硬生生扭转战戟捅穿自己左肩。

黑洞在这一瞬收缩成光点。

灵羽拽着两人摔在滚烫的青铜地面上：“方才那是......”话未说完，整个空间突然蒸起血红雾气。

龟甲在掌心疯狂旋转，最后直指唐灵汐腰间微微发亮的血莲印记。

薄逸尘突然把少女推到身后。

他染血的骨翼在地上拖出火星，至尊骨感应到某种古老威压正在苏醒——就像千年前在葬龙渊遇到烛阴睁眼时那般。

血雾深处传来岩浆沸腾的咕嘟声。

炎魔从血雾中踏出时，青铜地面熔成赤红岩浆。

它三只竖瞳滴落火油，抬手就将十丈外的石柱烧成灰烬。

“退！“薄逸尘骨翼裹住唐灵汐翻滚躲开火舌。

至尊骨金光撞上炎魔胸膛，竟像泥牛入海般消失。

灵羽甩出七枚铜钱钉入地面：“它背上有东西！“

唐灵汐突然扯下束发的银链。

链子沾到她掌心渗出的血，瞬间化作冰晶长弓：“阿尘，唱《破军调》！“

琵琶声炸响的刹那，薄逸尘骨翼卷起飓风扑向炎魔。

金芒裹着冰碴削断魔物左角，唐灵汐的冰箭却悄无声息绕到它背后——箭尖精准刺中那枚跳动的心脏状晶石。

炎魔发出铁器刮蹭般的嘶吼。

无数光道在崩塌的空间中裂开。

左侧通道飘着薄逸尘的染血战袍，右侧传来唐灵汐幼年哼唱的童谣，正前方悬着灵羽破碎的龟甲......

“选错就是魂飞魄散。“灵羽的铜钱剑开始融化。

唐灵汐突然握住薄逸尘的手。

她指尖还凝着冰霜，却在触碰他掌心血痂时化作春水：“那年你替我选的道侣玉佩......“

薄逸尘反手将她推进最近的光道。

灵羽的惊呼与时空乱流同时炸开。

薄逸尘最后看到的，是唐灵汐在光道尽头骤然放大的瞳孔——她身后浮现出与自己心口相同的魔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