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关键技术攻克，商情旅途畅行
第14章关键技术攻克，商情旅途畅行
示波器的绿色波纹在墙面上跳动，赵博才颤抖的手指捏着烧焦的电路板。
林俊毅盯着设计图上那个炭化的节点，后槽牙咬得发酸——这正是高频噪声消除模块的核心位置。
“三周。”老教授摘掉起雾的眼镜，“东芝下个月就要发布新专利，我们要是拿不出……”
玻璃柜突然剧烈震颤，整条街的野狗此起彼伏地狂吠。
林俊毅摸到柜台下的老式电话，听筒里传来海关值班室特有的电流杂音：“林老板，那批镀金接头的检测报告……”他食指无意识摩挲着话筒表面的细纹，金色脉络突然在指尖亮起。
记忆如洪水般倒灌：五年后深圳电子展，日立工程师讲解脉冲编码时的PPT画面；陈雅萱父亲病历上那个龙飞凤舞的“张”字签名；还有此刻电话里沙沙作响的，分明是周协礼司机后颈胎记的纹路。
硬币坠地的脆响惊醒了他的恍惚。
陈雅萱蹲身时露出的后颈上，淡青色血管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林俊毅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女孩挎包里飘落的挂号单上，主治医师签名里的连笔走势，竟与硬币表面的螺旋纹如出一辙。
“小林？”赵博才用烙铁拨开碳化的电路板，“这噪声问题……”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吴勤信举着当晚报纸冲进来：“老板！街口电线杆上贴满传单，说咱们的电容会引发火灾！”油墨未干的传单上，赫然是周协礼仓库里渗着金粉的木箱照片，配着触目惊心的红字：“警惕走私劣质元件！”
林俊毅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1983年硬币，金属表面映出吴勤信闪烁的眼神。
当指尖触到硬币边缘的齿纹时，细密的金线突然沿着掌纹蔓延——他看见三个月后工商局突查的画面，查封清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自己的店铺。
“吴师傅，”他将硬币弹向空中，“明天帮我去五金厂订二十公斤散热片，要铅锡合金的。”硬币落回掌心时，一缕血丝从鼻腔渗出。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触发预知，视网膜边缘开始出现雪花状噪点。
深夜的维修台亮着唯一的光源。
陈雅萱带来的保温桶在示波器旁蒸腾着热气，当归鸡汤的香味混着松香，在烧焦的电路板上凝成诡异的气味。
林俊毅用镊子夹起炭化的电容，突然听见卷帘门铁链晃动的声响。
“就知道你在这儿。”陈雅萱裹着薄荷绿的针织开衫，手指抚过他泛青的眼眶，“爸爸的主治医生今天突然换了人……”
示波器绿光扫过她手中的病历本，那个可疑的签名在荧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林俊毅摸出白天捡到的挂号单，两张纸并排时，签名里的连笔纹路竟组成完整的胎记图案——正是周协礼司机后颈上那个暗红色的月牙形胎记。
工具箱突然哐当坠地。
吴勤信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撕碎的订货单：“铅锡合金早被列入管控物资，老板你这是要……”他盯着工作台上烧毁的电路板，喉结上下滚动，“隔壁老刘说周老板愿意高价收购咱们的专利……”
林俊毅指尖的金线突然暴涨。
在即将看到的未来画面里，吴勤信拿着图纸走向周协礼办公室的背影让他瞳孔骤缩。
硬币脱手滚向陈雅萱脚边，女孩弯腰时，后颈的血管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明天早上八点，”他抹掉鼻血，抓起被烧毁的电路板，“召集所有伙计拆解示波器。”破损的硅晶片在掌心留下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设计图某个烧焦的坐标点上，恰好补全了被碳化的电路走线。
窗外传来卡车急刹的刺耳声响，十几箱贴着日文标签的电容被周协礼的马仔扔在店门口。
林俊毅数着逐渐模糊的视野里跳动的金色纹路，直到陈雅萱的惊呼与示波器的警报声混成尖锐的长鸣。
示波器的绿色波纹在林俊毅瞳孔里剧烈震荡，鼻腔里铁锈味的血滴在电路板焦痕上晕开。
他屈指抹去血迹，指尖残留的金色纹路突然如蛛网般蔓延至整个工作台。
“赵老，把示波器调到三级放大。“林俊毅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他抓起铅笔在图纸空白处画出诡异的螺旋符号，“您看这个高频震荡波形，像不像三年前上海无线电厂的磁暴事故？“
赵博才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烙铁悬停在半空，焊锡融化的松香味混着烧焦的硅片味道，在狭小的维修间里蒸腾。
老教授突然扯过计算纸，潦草地写下三个公式：“你是说用非线性阻尼...这需要...“
“需要四层镀膜的陶瓷基板。“林俊毅的铅笔尖戳破图纸，前世记忆如尖刀般刺入脑海——1992年东京电子展，日立工程师展示的专利文件里，那个被刻意模糊的相位补偿模块。
工具箱第三层抽屉发出异响，三枚1983年硬币诡异地直立旋转。
林俊毅抓起烧毁的电容按在掌心，金色纹路顺着血管爬上脖颈。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时，他清晰看见前世实验室里，自己将威士忌泼在示波器上的疯狂举动。
“用酒精！“他突然扯开工作台下的暗格，陈雅萱上个月送的泸州老窖在玻璃瓶里泛着琥珀光，“赵老，把95%浓度的乙醇滴在震荡模块！“
赵博才的手抖得厉害，酒液在电路板上溅出放射状痕迹。
示波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绿色波形在接触到酒精蒸汽的瞬间，竟诡异地趋于平稳。
老教授失手打翻烙铁，烫焦的袖口冒着青烟：“这...这是...“
“乙醇挥发带走局部热量，同时改变介质常数。“林俊毅扯下墙上挂着的温度计，水银柱在36.5℃刻度微微颤动，“人体温度，这才是降噪芯片最稳定的工作环境！“
陈雅萱提着保温桶站在卷帘门外时，正看见林俊毅将最后一片镀膜陶瓷嵌入卡槽。
示波器屏幕上的正弦波纯净得如同心电图，维修间满地散落着带血渍的纸巾，二十几个空酒瓶在墙角堆成小型堡垒。
“成了！“赵博才举着万用表的手都在颤抖，“信噪比提升三十个分贝，完全避开东芝的专利陷阱！“老教授突然剧烈咳嗽，袖口掉出半张皱巴巴的退休返聘申请书，落款日期正是三天前周协礼拜访研究所的日子。
林俊毅倚着工作台喘息，视网膜边缘的金色纹路尚未褪尽。
他摸到陈雅萱悄悄塞进他口袋的薄荷手帕，丝绸边缘绣着细小的“瑶“字，沾着当归鸡汤的香气。
深夜的阁楼飘着糖醋排骨的焦香，陈雅萱将煳掉的第五块排骨夹进自己碗里，耳垂在煤油灯下泛着珊瑚色：“爸爸今天问起你...他说电子元件厂的王主任最近总往医院跑。“
林俊毅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他当然记得那个秃顶的器材科长，前世就是这个人将劣质电容卖给了航天研究所。
窗台月光忽然被云层遮蔽，陈雅萱颈后的青色血管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与病历签名上的螺旋纹路完美重合。
“尝尝这个。“少女突然用筷子尾端戳他手背，瓷碟里躺着枚完整的虎皮鹌鹑蛋，“五金厂张科长送来的散热片样品，我拿鸡汤煨了一下午。“
铅锡合金的金属味混着当归香气钻入鼻腔，林俊毅咬破鹌鹑蛋的瞬间，金色纹路突然在齿间闪现。
他看见三个月后的自己站在海关仓库，那批被查封的散热片内部，赫然藏着周协礼走私的金条。
电话铃突然炸响，陈雅萱起身时碰翻了酱油碟。
深褐色的液体在桌面蔓延，逐渐勾勒出省城地图的轮廓。
林俊毅盯着听筒表面凝结的水珠，那里面倒映着吴勤信闪烁的眼神。
“老板，二十公斤铅锡合金已经到货。“听筒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就是...就是五金厂非要现款结算。“
林俊毅数着窗外的蝉鸣声，第三声时阁楼吊灯忽然熄灭。
月光重新洒进来时，陈雅萱正用棉纱蘸着酒精给他擦拭鼻血，冰凉的触感刺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告诉他们用三号仓库存放。“林俊毅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陈雅萱腕间的玉镯，前世这镯子就是在资金链断裂时典当的，“你亲自盯着，开箱时记得戴防毒面具。“
挂断电话时，阁楼突然灌进穿堂风。
陈雅萱按住飞舞的图纸，1985年台历的某一页被吹得哗哗作响，用红笔圈住的日期旁画着小小的救护车图案。
后半夜的雷雨来得猝不及防。
林俊毅站在仓库屋檐下，看着铅锡合金箱体在闪电中泛着蓝光。
吴勤信递烟的手在雨幕中微微颤抖，火柴划亮瞬间，他后颈隐约露出半个暗红色月牙胎记。
“老板，周氏商贸下午送来请柬。“吴勤信的声音混着雨声，“说是要成立电子元件协会...“
林俊毅接过烫金请柬时，指尖的金色纹路突然刺痛。
请柬背面浮起水印般的图案，正是前世导致他破产的联合抵制协议书。
他笑着将请柬撕成两半，纸屑在雨中化作翻飞的银蝶。
“明天给各家代销点发通知。“林俊毅转身走进雨幕，铅锡合金箱体在身后发出诡异的共鸣声，“凡是周氏商贸的客户，采购价下调二十个百分点。“
陈雅萱举着伞追出来时，正听见雷声吞没了林俊毅最后的尾音。
她望着仓库顶棚摇曳的警示灯，忽然发现暴雨中的每一道闪电，都精准劈在周协礼店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