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记忆

相册从颤抖的指间滑落，散开的照片像一群惊飞的白鸽。1998年10月17日的《滨海晚报》头版飘到脚边，铅字在潮湿空气里洇开：“青梧巷灭门惨案告破，凶手畏罪自杀“。

苏棠捡起那张泛黄的新闻配图。镜头对准二楼卧室的雕花木床，床柱上暗红色的抓痕宛如某种古老符咒。法医报告里说，女主人临死前抓破了整片指甲盖。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提示音，气象台发布红色暴雨预警。几乎同时，楼下传来铁门闭合的声响。苏棠冲到窗边，手电筒光束扫过庭院，雨帘中隐约可见一道佝偻背影，肩上扛着长柄铁锹。

相册里掉出一张便签纸，母亲的字迹力透纸背：“别相信戴金丝眼镜的人“。纸背洇着可疑的圆形污渍，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当她用铜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锁时，腐坏的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筒照亮墙角堆叠的纸箱，最上面那个贴着“98.10.17“的标签。箱子里除了结案报告，还有袋密封的物证照片。

某张照片让她如坠冰窟——案发现场的梳妆镜上，用口红写着“救救我“，字迹向下晕染成泪滴状。但当年新闻报道里从未提及这个细节。

地下室的灯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擦过耳际。黑暗中响起金属链条拖地的声响，苏棠摸到楼梯扶手时，触到一团湿冷的、蠕动的物体。

顶楼传来孩童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