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危机
金属书签在掌心泛着刺骨的寒意，叶桉桉听见温室外传来女佣惊慌的脚步声。
俞景舟突然松开她的手，那些浮动的记忆碎片像被按下删除键般瞬间消失。
他后颈的青色编码在阳光下褪成浅淡的胎记，仿佛刚才的异变只是幻觉。
“少夫人要的鸢尾花苗到了。”管家李叔的嗓音适时响起。
叶桉桉将书签藏进袖口，抬头看见俞夫人正站在雕花玻璃门外。
贵妇人保养得宜的手指捏着青瓷茶盏，视线掠过她泛红的耳尖，最终定格在俞景舟凌乱的领口。
“母亲。”俞景舟转身时已恢复往日的冷肃，唯有领带夹上残留的星屑泄露端倪，“下季度智能医疗舱的发布会......”
“景明在书房等你。”俞夫人打断他的话，茶盏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至于叶小姐——”她扫过叶桉桉头顶悬浮的淡金色数字【俞夫人好感度：41】，“午后茶会取消了。”
叶桉桉望着那个摇摇欲坠的数值，突然发现视野边缘闪过一串猩红代码——财务系统后台竟漂浮着五个标有赵氏集团标志的虚拟账户。
她装作整理花架凑近观察，那些账户正通过古董拍卖的名义，将俞氏集团的流动资金分批转移。
“这是新研发的玫瑰营养剂。”俞景明不知何时出现在温室，将银色试剂管塞进她手里。
青年食指敲击管壁三下，玻璃内侧浮现加密投影：【地下钱庄流水异常，与上季度医疗舱数据泄露有关】。
暮色漫过玫瑰园时，叶桉桉在藏书室拦住俞景明。
青年倚着檀木书架，看着她将金属书签按在《资本论》扉页的防伪芯片上，书页间立刻显现出加密账本。
“赵总上周收购了三家医疗器械公司。”俞景明指尖划过全息投影，二十七个红点在地图上连成毒蛇图案，“这些空壳公司的法人代表......”
“都是参加过俞氏周年庆的供货商。”叶桉桉接话时，看见俞景明头顶的淡蓝色数值突然从【好感度65】跃升至【70】。
青年耳尖微红，抓起她手腕冲向地下密室：“李叔整理了近十年的人员流动数据。”
管家递来的羊皮卷轴还带着墨香，叶桉桉却听见走廊传来高跟鞋声。
俞夫人裹着雪貂披肩站在暗门处，手中的沉香木珠串发出细碎响动：“叶小姐对家族秘史很感兴趣？”
“母亲，我们在核对慈善拍卖会的......”
“景明。”俞夫人抬手按下密室警报器，防弹玻璃幕墙瞬间降下，“上个月你父亲书房失窃的翡翠印章，最后出现在叶小姐的梳妆台抽屉。”
叶桉桉看着俞夫人头顶骤降至【30】的好感度，突然伸手按住正在报警的电子屏。
她掌心的玫瑰刺青渗出淡金光芒——这是她穿越后获得的能力，只要触碰到电子设备，就能短暂篡改数据流。
“失窃当天我在花房嫁接蓝玫瑰。”虚拟监控画面随着她的话语自动生成，“您看，露水凝结在摄像头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七分。”她故意露出被玫瑰刺破的指尖，“这个品种的刺伤要三小时才会结痂。”
俞夫人捏住她手腕查看伤痕，突然发现她锁骨处浮现与俞景舟后颈相似的青色编码。
那些字符转瞬即逝，却让贵妇人瞳孔微颤：“你......”
“我会守护俞家的玫瑰园。”叶桉桉趁机握住俞夫人戴满戒指的手，淡金数字在她眼前疯狂跳动，“就像守护我亲手嫁接的蓝玫瑰，即便被刺伤也不会放弃任何一朵花苞。”
【俞夫人好感度+15】的提示框炸开金色烟花时，密室突然剧烈震动。
全息地图上的红点开始向港口移动，叶桉桉藏在袖中的金属书签突然发烫，边缘渗出与古董座钟相同的幽蓝液体。
“凌晨三点涨潮时分。”俞景明盯着书签背面浮现的荧光字迹，抓起车钥匙冲向车库，“码头七号仓库的集装箱......”
叶桉桉最后回头时，看见俞夫人正将翡翠印章放进她外套口袋。
贵妇人头顶的数值定格在【55】，眼底晃动着她看不懂的暗涌：“景舟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是你嫁接成功的蓝玫瑰编号。”
码头七号仓库的卷帘门在暴雨中轰然坠地，叶桉桉抹去睫毛上的雨水，看见集装箱缝隙里漏出半截灰色西装裤脚。
俞景明用鞋尖挑起浸湿的财务报表，纸张上赵氏集团的公章正被雨水晕染成诡异的蝌蚪状。
“陈副总监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叶桉桉蹲下身叩响生锈的集装箱，金属回音惊飞了檐下的夜鹭。
她指尖触到箱壁的瞬间，暗红色数字在潮湿空气中炸开——【陈锋恐慌值：89】。
灰扑扑的中年男人踉跄着滚出来，怀里的加密箱磕在混凝土台阶上弹开。
泛黄的股权转让协议被狂风卷到半空，叶桉桉跃起抓住纸张时，锁骨处的青色编码突然灼痛，那些数字水印在她瞳孔中自动拆解成原始数据流。
“这份伪造协议说我在三年前就向赵总泄露医疗舱数据？”叶桉桉将文件拍在陈锋胸口，指尖金芒渗入纸页，“可协议签署日期是7月15日，而那年俞氏集团的防伪油墨......”她突然扯开男人袖扣，露出内侧沾染的靛蓝色痕迹，“是在7月20日才研发成功的。”
陈锋眼底闪过慌乱，正要摸向腰间警报器，却被俞景明踩住手腕。
青年碾碎藏在表盘里的微型U盘，飞溅的电子元件在积水里滋滋作响：“父亲书房的监控替换代码，用的是赵总海外服务器吧？”
集装箱顶棚被暴雨砸出密集鼓点，叶桉桉忽然看见陈锋后颈浮现熟悉的青色编码。
那些字符比俞景舟身上的更加扭曲，像蜈蚣般钻进他突突跳动的血管。
她刚要伸手触碰，男人突然抽搐着吐出带血丝的泡沫：“赵总在港口准备了......”
俞景明掐住他下颌的手骤然收紧：“准备了什么？”
“准备了能让整个俞家消失的礼物......”陈锋的瞳孔突然扩散成漆黑漩涡，喉咙里发出齿轮卡壳般的咯咯声，“凌晨四点......潮水会带走......”
刺耳的汽笛声穿透雨幕，叶桉桉猛然回头。
全息地图上的红点正在港区疯狂闪烁，而陈锋头顶的【恐慌值】数值突然变成乱码。
她扑过去按住男人剧烈起伏的胸口，却摸到皮下有什么硬物在游走。
“是纳米级追踪器。”俞景明扯开陈锋的衬衫，看见他心脏位置浮现出赵氏集团的蛇形图腾，“这种型号的装置......”
集装箱突然被探照灯照得雪亮，防暴直升机的轰鸣声中，叶桉桉的金属书签开始高频震动。
她将书签按在陈锋心口的图腾上，幽蓝液体竟与鲜血融合成荧光箭头，直指东南方向的海面。
“游艇俱乐部的私人码头！”俞景明拽着她冲进雨幕时，叶桉桉看见自己掌心的玫瑰刺青正在褪色。
陈锋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钻出无数数据线般的黑色丝状物，却在触到雨水的瞬间化作青烟。
两人甩开追兵赶到三号泊位时，潮水正在吞没最后一级台阶。
叶桉桉的帆布鞋陷进湿滑的青苔里，她看见俞景明手机屏幕上跳出李叔的加密消息：【赵总私人飞机于23:17分从北岛机场起飞，但海关系统显示......】
“显示什么？”
“显示那架飞机里根本没有生命体征。”俞景明将屏幕转向她，红外扫描图上只有密密麻麻的货箱编码，“就像我们此刻追踪的游艇信号......”
叶桉桉突然抓住他手腕，金属书签的棱角硌得两人同时生疼。
潮水退去的礁石缝隙里，半块破碎的翡翠印章正泛着幽光——与俞夫人塞进她口袋的那块完美契合。
暴雨骤停的刹那，她听见自己外套里传来细微的电子音。
掏出的翡翠印章内侧，微型投影仪正在空中拼出残缺的航线图，而陈锋消失前最后那个眼神，此刻突然在她记忆里清晰起来——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瞳孔，而是由无数旋转的青色代码组成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