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交锋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沈砚心在意识模糊中听见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她试图睁开眼，却发现眼皮被某种胶状物粘住。耳边传来熟悉的雪松香，混合着血腥气。

“别动。“顾承昀的声音很轻，“他们在给你做神经链接。“

沈砚心感觉后颈传来冰凉的触感，一根细针缓缓刺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躲在实验室角落，看着父亲将蓝色药剂注入顾承昀的静脉。

“记忆移植手术很成功。“林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实验体出现了排异反应。“

沈砚心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头顶是无影灯刺目的白光。顾承昀站在她身边，右手缠着渗血的绷带，左手握着一枚芯片。

“这是你父亲的记忆。“他将芯片举到灯光下，“但植入前，你需要知道真相。“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画面中是2008年的实验室。年轻的沈父正在调试一台形似海鸥的仪器，林深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注射器。

“记忆移植会导致人格分裂。“沈父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必须停止实验。“

林深突然将注射器扎进他的后颈：“太迟了，沈教授。军方已经批准了'海鸥计划'。“

画面切换，沈砚心看见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头顶的仪器发出幽蓝的光。林深正在调试参数，而顾承昀站在角落里，眼神空洞。

“你是第一个成功案例。“顾承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但代价是失去了部分记忆。“

沈砚心摸向后颈，那里有一个微凸的疤痕。记忆如碎片般闪现：防空洞的爆炸、父亲的惨叫、还有那只永远停在三点零七分的海鸥表。

“表盘背面...“她喃喃自语。

顾承昀将芯片插入控制台，全息投影再次亮起。这次是父亲的书房，他正在笔记本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记忆密码。“顾承昀指着其中一个符号，“这是你设计的，用来保护重要记忆不被清除。“

沈砚心突然想起什么：“那些被收购的企业...“

“都是实验对象。“顾承昀调出一份名单，“他们的大脑被植入了虚假记忆，以为自己是自愿参与实验。“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刺耳。林深的声音从广播系统传出：“游戏时间结束。“

防爆门缓缓关闭，顾承昀拉着沈砚心冲向通风管道。他们在狭窄的空间里爬行，身后传来激光切割金属的声音。

“前面左转。“沈砚心突然说，“那里有个应急出口。“

顾承昀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记忆...“她按住太阳穴，“开始恢复了。“

他们爬出通风口，来到一个布满显示屏的房间。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人的脑电波图，其中一个是沈砚心自己。

“这是监控中心。“顾承昀快速操作控制台，“林深在监视所有实验体。“

沈砚心突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脑电波图：“这是我父亲的！“

画面切换，显示出一个地下设施的平面图。坐标定格在北纬31°14'07“，东经121°30'03“。

“量子计算机。“顾承昀调出卫星图像，“用来存储所有实验数据。“

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沈砚心看见走廊尽头出现三个黑衣人，胸前的CX编号闪着红光。

“仿生人。“顾承昀将电磁脉冲枪塞给她，“瞄准胸口。“

沈砚心扣动扳机，电磁波击中最前面的仿生人。机械体瞬间瘫痪，但另外两个已经逼近。

“走！“顾承昀拉着她跳进通风井。他们在管道中穿梭，身后传来爆炸声。

“前面右转。“沈砚心突然说，“那里有安全屋。“

顾承昀惊讶地看着她：“你的记忆...“

“在恢复。“她按住太阳穴，“但有些画面...很模糊。“

他们爬进安全屋，顾承昀迅速锁上门。沈砚心看见墙上挂着父亲的照片，还有一张泛黄的地图。

“这是...“她凑近细看。

“实验设施分布图。“顾承昀指着其中一个标记，“你父亲设计的逃生路线。“

沈砚心突然想起什么：“林深...他是不是...“

“也是实验体。“顾承昀调出一份档案，“编号CX-20080611，爆炸案前一天被植入记忆。“

安全屋突然剧烈震动，显示屏上出现林深的脸：“找到你们了。“

防爆门开始变形，顾承昀拉着沈砚心跳进通风管道。他们在黑暗中爬行，身后传来激光切割的声音。

“前面左转。“沈砚心突然说，“那里有...“

她的话戛然而止。通风管道的尽头是一面墙，墙上画着海鸥的标志。

“密码。“顾承昀指着标志，“你设计的。“

沈砚心伸手触摸标志，墙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型实验室，桌上放着父亲的笔记本。

“最后一页。“顾承昀说。

沈砚心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复杂的符号。她突然想起什么，在控制台输入一串代码。

全息投影亮起，父亲的身影出现在空中：“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实验已经失控。记忆移植会导致人格分裂，唯一的解药是...“

画面突然中断，实验室开始崩塌。顾承昀拉着沈砚心跳进逃生舱，在最后一秒启动发射程序。

逃生舱冲入夜空，沈砚心看见脚下的实验室化为火海。她摸到逃生舱底部刻着一行小字：“记忆即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