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发

天还没亮，四周黑黢黢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沉甸甸地压在整个世界上。小区里的路灯发出微弱又昏黄的光，在这黑暗里显得格外孤单。张简晗跟平常一样，被闹钟吵醒，在暖和的被窝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屋里黑漆漆的，啥都看不清，他只能凭着记忆和感觉，轻手轻脚地在黑暗里摸索着洗漱。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就好像这声音是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动静。洗漱完，他又摸黑把日常该做的事都弄好，接着背上书包，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家门。

等他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仔细一看，原来是张雨彤。虽说四周黑得厉害，但张简晗还是马上露出友好的笑容，快步走过去打招呼：“早啊，雨彤！”可张雨彤就像跟这黑暗融为一体了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连个眼神都没给，冷漠得就像这寒冷的黑夜。张简晗有点尴尬，挠了挠头，手指在头发里局促地动了动，在这黑暗里，他显得特别手足无措。没办法，他只好默默地走到一旁，靠着那根有些斑驳、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路灯杆等着。时间在黑暗和寂静里慢慢地流逝，每一秒都过得特别慢，两人之间就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谁都没说话。

张简晗时不时地朝着黑暗的远方张望，眼睛使劲儿想穿透这无尽的黑暗。突然，他看见黑暗深处有两道光慢慢出现，越来越近，越来越亮。他知道，是校车来了。他赶紧站直了身子，在黑暗中整理自己的衣服，努力把褶皱的衣角抚平，还用手捋了捋头发。虽然在黑暗里这些动作看不太清，但他还是做得很认真。张雨彤看着他在黑暗里忙活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这笑容藏在黑暗里没人看见，可那股不屑的劲儿却好像在黑暗里散开了。

很快，校车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车门缓缓打开，车里透出的光在黑暗里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个男老师从车上走下来，手里拿着手电筒，一束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男老师微笑着问：“请问是张雨彤和张简晗吗？”两人在黑暗中点了点头，然后准备上车。张雨彤先上了车，在黑暗的车厢里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接着，她微微侧过身，在黑暗中示意张简晗坐到旁边。张简晗看到了这个不太明显的动作，走过去坐下了。毕竟昨晚发生了那件事，他虽然也被批评了，但张雨彤受的影响更大，他心里满是愧疚，也很担心她。

刚一坐下，张简晗就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封信，在黑暗中悄悄地塞给了张雨彤。张雨彤接过信，一脸疑惑地看向张简晗，在黑暗里，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随后，她慢慢打开信封，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完了这封道歉信。她看着车窗外依旧黑沉沉的天空，“切”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倔强和不满，在黑暗的车厢里传得清清楚楚，然后把信还给了张简晗。张简晗也学着她“切”了一声，不知道为啥，在这黑暗的氛围里，他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了一些。他早就知道张雨彤就是这样的脾气。

这时候，老师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指导老师，我叫范然，大家可以叫我范老师。你们的班主任是李向明。”老师的声音在黑暗的车厢里清晰地传开，说完就又坐下了。

没过多久，就听到老师喊道：“好了！学院到了，各位同学下车到广场去开会。”同学们在黑暗中一个接一个地下车，脚步声和轻微的交谈声打破了黑暗的寂静。下车之后的张简晗回头看了看，黑暗中隐隐约约能看到还有几辆校车上也有同学下来，那些同学的身影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

几位指导老师各自带着自己班的同学前往广场。范老师带着他们到了预定地点后，快步走向领奖台。

在黑暗中，张简晗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慢悠悠地走到领奖台中央的前面。接着就听到“扑扑”两声，那个人拍了拍摆在外面的麦克风，声音在黑暗的广场上回荡。下一秒，领奖台上的所有白色灯光一下子都亮了起来，强烈的光芒瞬间穿透黑暗，把整个主席台照得亮堂堂的。灯光一亮，主席台上的那个人就开口说话了：“大家好，我是这个学院的校长秦良，欢迎各位同学来到天魔学院。”接下来，简单的开场白结束后，就进入了正题：“以下是学院注意事项……”讲后完后，有的同学趁着这个时间在黑暗里摸索着去上厕所，有的同学想着等散会了就回教室，还有些同学打算现在就去逛逛学院熟悉环境，反正下午才正式上课。张雨彤和张简晗一前一后地朝着教室走去，天色逐渐变亮，他们的身影也慢慢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