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骨王归来的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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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本土李家

三峡的晨雾被螺旋桨搅成棉絮状碎末时,卡塞尔学院的直升机正悬停在摩尼亚赫号上空。

穿银色作战服的A级学员们顺着钢索滑降,他们胸口的半朽世界树徽章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宣言。

昂热将骨殖瓶交接给装备部特制的液氮舱,转身时恰好看见第一滴水珠悬停在鼻尖。不是雾霭,不是浪花,而是整片江域的湿气正在凝结成冰晶。

他抚摸着折刀上的拉丁文刻痕,露出猎人见到猛兽时的微妙笑容。

“卡塞尔学院什么时候改行做文物走私了?”

声浪裹挟着编钟的余韵撞上船舷,正在固定液氮舱的执行部专员们突然跪倒在地——不是屈服,而是他们膝盖下方的甲板正在生长出青铜莲花,那些带着倒刺的花萼死死咬住了作战靴。

多道身影踏着晨雾走来。

为首的中年人穿着剪裁古怪的玄色长衫,袖口绣着的暗金龙纹吞噬着光线。当他抬起左手,身后人同时掐出不同指诀,江面顿时浮现出覆盖整个河道的阵图。

“李家的‘地支卫’。”曼斯教授低声咒骂,他腰间别着的炼金罗盘正在疯狂逆转,“见鬼,他们怎么突破了三峡结界?”

路明非靠在船舱阴影里抛接着扳指,每次接触掌心都会激起细小的电弧。

路明非注意到那中年人腰间佩着的青铜剑——剑鞘表面浮凸的云雷纹,与青铜城废墟中的某些铭文同源。

也同样让路明非想起了曾经那个剑馆馆主,递给自己的那柄剑。

昂热向前迈出半步,精确地踩碎了蔓延到脚边的青铜莲茎:“李修缘先生,贵方的《混血种跨境行动公约》回执函还在我院档案室存着。”

他摘下绅士帽按在胸前,这个本该优雅的动作却让江水泛起血潮般的涟漪,“还是说,夔门计划需要向李氏单独报备?”

李修缘的瞳色骤然加深,漆黑瞳孔中浮现出旋转的星图。

卡塞尔的执行部专员有几个突然闷哼出声,跪倒在地。

曼斯及时站在他们面前,直面着李修缘。

“两个月前,三星堆出土的青铜樽内侧出现了康斯坦丁印章。”李修缘的广袖无风自动,“而现在,贵校未经报备在长江流域激活炼金矩阵,探寻白帝城。”

“是不是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他屈指弹在剑鞘,夔龙纹亮起的瞬间,整艘摩尼亚赫号的金属部件都发出哀鸣,“现在,请诸位解释一番吧。”

他指向的液氮舱突然剧烈震动,监测屏上的龙血浓度指数飙升至血红色。

路明非眯起眼睛,看见绳子正从李修缘袖口钻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蛇群扑向液氮舱。

“小心!”塞尔玛尖叫着后撤。距离最近的执行部专员还没来得及拔枪,那些绳子已经刺入液氮舱外壳。

超低温液氮喷涌而出的刹那,李修缘的剑鞘泛起光芒。

时间仿佛被拉长的琥珀。

昂热的折刀斩出真空带,而李修缘的青铜剑终于出鞘半寸——所有人都听见了龙吟,真正的、活着的巨龙在深渊中的嘶吼。

液氮在某种伟力作用下冻结成冰桥,骨殖瓶顺着桥面滑向李修缘掌心。

就在即将触碰瓶身的瞬间,突然炸开翡翠光晕。

那些从甲板裂缝钻出的青铜莲茎突然调转方向,发疯似的缠住李家众人。

李修缘首次露出惊诧神色,他的手停滞下来——不是受阻,而是整片空间的元素乱流正在被某种更高权能镇压。

“【天界灵气】。”路明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缓缓压制住了暴动的骨殖瓶

直到这时人们才发现,这个年轻的过分,却气势非凡的少年。

骨殖瓶在路明非手中安静如初,先前暴走的青铜纹路此刻温顺得像群星环绕太阳,接着将它放回原位。

李修缘的剑锋开始出现些许锈迹,那些历经三千年的青铜正在褪去神性,变回最普通的金属。

“路同学。”李修缘看着路明非,每个字都带着编钟的颤音,“您可知这个瓶子里装着的,是华夏龙脉三千年的因果?”

路明非用轻叩瓶身,青铜与黑曜石碰撞出奇异的谐波:“我只知道,里面的东西是学院捞来的。”

江风骤停。

李修缘身后的身影同时结出杀诀,整片江域的阵图开始逆向旋转。

天空中的直升机突然失控下坠,驾驶员惊恐地发现所有仪表盘都变成了莫名的文字。

昂热突然出现在双方对峙的中央。他的折刀插进甲板:“1997年时,贵我双方签署的备忘录第三条...”

“关于龙王遗迹的处置权。”

“前提是贵方没有刻意唤醒古龙。”李修缘突然掀开长衫下摆,露出腰间十二枚青铜铃铛。当他摇响第一枚铃铛时,摩尼亚赫号的吃水线下降三米。

“三星堆的青铜神树仍在流血泪,需要我展示康斯坦丁留在东方的罪证吗?”

“正如娲主所说,王座在西而战场在东,此间之物均是我等之前人所奋战的结果。”

“卡塞尔却把罪魁祸首当战利品?“

昂热突然踏碎甲板,飞溅的木刺在空中凝成荆棘王冠。

西装下的双臂青筋暴起:“但密党并未违反与贵方签订的协议...”

液氮舱的警报声撕破对峙。

众人惊觉李修缘的青铜剑不知何时又穿透防护罩,剑尖距离骨殖瓶仅剩半寸。路明非垂眸把玩着戒指,仿佛这场博弈与他无关。

不了解实情,毕竟这种双方势力的争斗,自己一个“普通人”没必要参与。

方才一次夺回已经足够有作为卡塞尔学院学员的本分了。

“因为你们从未真正杀死过龙王!”李修缘的瞳孔裂变成龙类竖瞳,剑身亮起商周时期的金文,对着昂热等人吼道。

他的话被天际传来的玉磬声打断。

岸边浮现出青铜车辇的轮廓,九条由液态金属凝聚的蛟龙拉着车架而来。车帘掀动的刹那,所有炼金矩阵都发出臣服的嗡鸣。

“修缘,够了。”车辇中传出的声音让长江逆流三秒。

正要斩断剑锋的昂热突然僵住,折刀上的贤者之石出现蛛网状裂痕。李修缘面色骤变,带领地支卫齐刷刷来到车架前,甲板上疯长的青铜莲花瞬间凋零成灰。

路明非终于抬起眼帘。

“太爷爷...”李修缘的剑尖垂向甲板,在金属表面灼出焦黑的卦象。

车辇中人低笑时,摩尼亚赫号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诗经·商颂》。“卡塞尔的小朋友,”

那声音裹挟着甲骨文刻片的摩擦声,“把这个交给弗罗斯特·加图索,就说陈家不再是我等中人,至于那个女孩的婚约也不再作数,此后当为我等共同的后辈。”

昂热抹去嘴角些许,绅士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初:“李家主的见面礼,就是一纸退婚通知?”

“那你想如何。”车帘突然掀起一角,露出半张布满青铜树状纹的脸,“当初他没从那里归来,这账我们还没找你算...”

当目光扫过路明非时,继续道:“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该还一点了,这只是开始。”

路明非若有所思地望向车辇,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总带着些赞许与慈爱?

所以为什么会跟当初的昂热一番模样?路明非表示自己都不认识他们啊。

持刀的昂热没有辩驳。

车内的声音继续传来:“娲主并不在意这个物件,但也仅限于这个,除了这破瓶子,其他任何东西你们都不得带走。”

昂热挥手,学员与专员们将打捞到的其他物件,纷纷搁置在一旁,不再动。

李修缘收剑入鞘,深深看了眼路明非,瞳孔中流转着星图坍缩的幻象:“希望你在看清他们的面庞之后,”

玄色长衫在江风中卷起,“能够归来。”

当青铜车辇消失在云涡之中,曼斯教授问道昂热:“他们说的‘他’是指...”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昂热转身走向船舱时,声音带着些许落寞,“或许是指那些把我困在时间回廊里的...老朋友。”

路明非靠在舱门边,望着掌心浮现的星图投影——李家人离开前,在他皮肤下种下的阵正在与自己产生共鸣。

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让路明非想起了那个总是蒙面的“小女孩”。

但随即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想法清除出脑袋,自嘲这些事怎么可能发生?

江风送来远方沙鸥的鸣叫,混着液氮舱规律的制冷声,在甲板上铺开新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