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犹未可知……
杨痕瘫倒在地上，满场的不断奔跑已经耗尽了他几乎所有体力。他躺在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听着近在身旁却又好像远在天边的欢呼声，长舒一口气。
“看来体能还得练！”
队友们冲上来，把他抬起来，高高地抛向天空，这种感觉绝对称不上很舒服，但是所有人围绕自己庆祝的氛围还是很难得的。
杨痕望着天空出神，上次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自己27岁第一次拿到中甲本土射手王的时候吧……
郭伟坐在场边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从一开始杨痕不受所有人欢迎，到成为绝对核心，只是短短几个月时间，这家伙，真是超乎想象呢……
海源中学的主教练“攻城锤”已经提前退场，场上一群队员或是站着，或是躺着，坐着，跪着，仿佛迷失在了欢呼的海洋中。
在全场几乎都掌握主动权的情况下，任谁输了都不好受。但是，杨痕就是那个救世主，在几乎全是黑暗的情况下，深深撕开一条口子，透入了光明。
杨痕颠簸了将近2分钟后，受不了了，这一直颠，颠的他头晕，连忙举起手，“唉唉唉，好了好了，要吐了。”
“闻青山，我想要你的球衣！”
“那我要你的，刘沛。”
这时观众席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叫声。
大家放下杨痕，走到场边，挥舞着球衣，和观众庆祝。
杨痕稍微缓了缓，往球场上瞟了一眼，然后向着海源中学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吧，还愣着干啥，我们干的不错，兄弟们！明年再来！”海源中学队长一个个把躺倒的队友拉起来。
杨痕也走过来帮忙，把海源中学的球员一个个拉起来，被拉起的球员都略显诧异，他们不少都在纠缠杨痕的时候动了小动作。
被拉起来后都一个个呆呆的看着杨痕。
队长看大家都一句话不说，主动走到杨痕身边伸出手，“今天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杨痕握住手，然后轻轻拥抱了一下海源中学队长，“精彩的比赛，加油。”
昌图一中的球员分发完球衣后也纷纷过来和海源中学进行赛后的友好交流。
海源中学的球员也显得没有那么尴尬了，一中的球员也主动把水搬过来给他们喝，大家在足球场上谈笑风生。
足球啊，就是这样，刚才在场上拉扯的难解难分的两人，比赛后可能就握手言和了。
这边的吴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从球员通道跑了出来，开始一一和球员们合影。
“我来和你合个影吧，闻队长。”吴元这小子竟然还有点羞涩。
闻青山主动搂住他的肩膀，“来。”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吴威在一边开玩笑道：“瞧得上闻队长，瞧不上我啊？”
“哪里哪里，你和我一个姓的，必须得合啊！”
然后其他球员看到，也过来围观，这小子咋这么厉害，闻队长和吴威都主动和他合影。
到后面已经演变成球员们主动找他合影。
“来来来，我来和你合个影。”
“我先来，我先来！”
“唉，别抢嘛，慢慢来。”
大家都想把今天这个愉快的时刻记录下来。
等合完影，观众差不多也走完了，夕阳晕红了整片天，微风轻轻划过草地，整个体育场又恢复了寂静。
“记得发给我嗷！回去我加你微信。”
“好的！没问题！”
整理了一下照片后，吴元一边喜滋滋看着手机里今天的收获，一边找到了坐在门柱旁边吹风的杨痕。
“痕子，今天这最后一张照片留给你，来和我合个影！”吴元还在低头摆弄着照片，没有注意到杨痕已经睡着了。
场外，退场后的杨志军和黄燕花见杨痕迟迟不出来。
黄燕花抓住一个同学问道：“同学，球场里还有人吗。”
“好像就只有一个人了吧，他在里面拍照呢。”
“拍照？”黄燕花一脸疑惑，他拿什么拍照啊，他手机和相机都没带。
为了确认一下，他们两个还是再次进入体育场。
吴元好不容易抓到杨痕睡觉的机会，正蹲在他旁边给他拍丑照。
“嘿嘿，你小子场上再厉害，现在还不是得被我拿捏。”
突然他感到后背一凉，杨志军和黄燕花已经站在了他的后面，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叔叔阿姨好。”吴元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嘿嘿，杨痕睡着了。”
黄燕花和杨志军对吴元很熟悉了，从小学到高中，他基本一直是杨痕的同学，而且小学到初中一直都在一个班。
“小元啊，麻烦你在这看着杨痕了，直接把他叫醒就行了。”黄燕花还以为吴元在旁边等杨痕睡醒呢。
“没事，阿姨，我和他好哥们儿。”说完自己都有点心虚。
“等会和我们一起走啊，我们去吃庆功宴。”
“不了吧，阿姨，我又没什么功劳。”吴元假意推诿。
“你加油也是功劳啊，没有你的加油，没准还赢不了呢。”杨志军打趣道。
“那好吧……”吴元一脸不好意思。
“哈哈哈。”黄燕花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把杨痕给惊醒了，嘴里不住嘟囔着，“点球！点球……”
然后看到哈哈大笑的妈妈和满脸尴尬的吴元，甩了甩头，站了起来，“几点了？”
再次甩甩头，这下基本完全清醒了。
“你都快睡半个小时了，人家吴元一直在这看着你。”
杨痕一脸疑惑地看向吴元，吴元马上把脸别到一边。
见状杨痕笑了笑，“还是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还得感谢我的好兄弟吴元看着我啊，不然指不定我被谁拐走了呢。”
“对啊，说不定呢，人家就喜欢你这样年轻力壮的。”吴元脸已经红了，还是附和道。
“哈哈哈，走吧走吧，你俩别在这唱双簧了。”杨志军拍了一下杨痕的后脑勺，“你们不饿我还饿了呢。”
一伙人坐上车，先去学校接杨梨诗，杨梨诗已经在学校等了半个小时了。
杨痕拿到手机，打开一看，接二连三的恭喜和赞叹扑面而来，还有一条接一条的今天比赛的朋友圈。
“精彩的比赛，太牛了。”
“厉害啊，杨痕，以前没看出来啊！”
“恭喜恭喜！”
他实在是懒得一条条回消息了，平时这好些人就是加了好友一句话也没和他说过的。
只是其中有一条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莫海棠发来的。
“没想到你不仅会健身，踢球也那么厉害耶，那么，下场比赛见咯，别让我失望哦。”
她今天难道来看球了？下场比赛她也要来看？
唉，算了算了，今天够累的，放松一下吧，然后打开无脑小视频开始刷起来。
到学校门口，杨梨诗乖乖地坐在保安亭里写作业，试问谁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妹妹在学校一个人等这么久啊。
刚停下车，杨痕马上就打开车门下去，轻轻走到保安亭旁边，轻轻敲了敲玻璃，认真看书的杨梨诗抬起头来。眼里顿时充满兴奋。
“哥哥！”，她马上把书一下塞进书包里，背上书包一摇一晃地跑出来，一下扑进杨痕怀里。
走的时候还不忘和保安鞠了一躬，“叔叔再见！”
“以后有事儿我帮你们看孩子，尽管放心啊。”保安对杨痕说。
杨梨诗回到车上看到吴元，便大声地打了招呼，“胖哥哥好。”
杨痕一下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吴元马上纠正道：“元哥哥，不是胖哥哥。”然后捏了捏杨梨诗的小脸。
“今天想吃什么啊，杨痕。”杨志军兴致勃勃地问道。
杨痕没有回答我，转而问杨梨诗，“小梨诗今天想吃什么啊。”
“吃烤肉！”
“那就吃烤肉。”
等到了烤肉店时，已经人满为患，一行五人根本找不到座位。等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座位。
杨痕看了一眼招牌，英文的，好像有点熟悉。
便站到路边吹着风排队。吴元则挤进店里去看有没有座位。
“哥，我饿了，要不我们去买根烤肠吧……”杨梨诗是真饿了，小孩子是最忍不了饿的。
“马上就好了，我先带你去买根烤肠垫垫肚子吧。
这时，吴元兴高采烈地挤了出来，“有座位了有座位了，快来，快来！”
顾不得买烤肠了，杨痕跟着吴元就往里走。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杨痕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站在一张空桌子旁边。
吴元嘿嘿一笑，“没想到吧，这座位怎么来的。”
杨痕确实没想到，旁边站着的人居然是王磊，“王哥，真巧啊。”然后转身问吴元，“王哥把座位让给我们了？”
吴元假装惋惜地摇了摇头，“正确答案就在你面前，你都能错过，唉呀……”
杨痕看向王磊，王磊笑了笑，“快坐下吧，今天吃点啥。”
杨痕这才意识过来，这家店装潢也有很多的足球元素，招牌就是hat—trick啊，“王哥，这店也是你的啊？”
“不然呢，我靠那小饮料店吗，那裤衩都赔光了。今天我也是过来巡视一趟，算你运气好，遇上了，今天给你打八折。”
“多谢王哥。”杨痕抱拳示意。
杨志军和黄燕花带着杨梨诗终于走了进来，人太多了。
杨痕连忙起身介绍道：“这是我父母和我妹妹。”
“呃，这是王磊，王哥，这家店的老板。”
顿时，王磊和杨志军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爸爸？王哥？两人差不多大，怎么就差出一辈来了。
王磊率先伸出手，“我和您儿子是忘年交，别见怪啊。”
杨志军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犬子有幸与您忘年相交，也是我的幸运啊。”
“好了，那我不耽误你们了，你们好好吃。”
“慢走啊，王先生。”
这小子还真不一般。杨志军发现自己好像对杨痕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王磊把一切菜都按照最好，最大份上给他们，吴元和杨梨诗都吃的撑了走不动道，杨痕克制的吃了一点，吃多了前几天的锻炼又白费了。
不得不说，这烤肉是真的好吃，比起他家的饮料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有这么多顾客。
吃完，杨痕本想当面谢谢王磊，但是没找到人在哪里。只好发消息，“多谢王哥今天的款待。”
王磊回复道，“没事，下个月我们又要见面了，到时候当面谢我。”
把吃的死撑走不动道的吴元送回家后，差不多也到九点半了，到停车场停好车，杨志军招呼道：
“痕啊，和我出去逛两圈。”
黄燕花则带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杨梨诗上楼了。
杨志军带着杨痕在小区的小院儿里转起圈来。
“你今天表现很不错。”
“嗯。”杨痕抬头看着皎洁的明月，不知道何时这月亮已经当空明媚了。
“我之前啊，一直认为你没这个能力踢球，一直想让你把足球当做考大学的跳板。”
杨志军停了下来，目光看向杨痕，“我错了，你完全有能力去追逐你的梦想。”
杨痕沉默良久，终于，两世人生30余载，终于获得了父亲的认可，等了这么多年啊。
上辈子但凡父亲松一下口，他早就愿意回家与家人团聚了，可惜父子俩太犟了，都一样的脾气，谁也不服软。
这辈子，不仅杨痕自己改变，顺带还影响了杨志军，他也改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刚愎自用的杨志军了。
“爸，谢谢你，谢谢你今天来看我比赛。”杨痕憋了半天，也只是轻声说了谢谢，更多的他以后会在赛场上证明出来的。
“你好好踢球吧，其他不用担心，我的钱够你踢到签到合同的时候了，我支持你去青训队。”
“那我不如等30岁再签合同咯，反正你有钱。”杨痕开起玩笑。
“去你的，臭小子，你最好早点签个大合同，给你爹我享福……”
月亮躲到了云的后面，天色也暗了下来，杨痕和杨志军肩并肩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杨痕发现闻青山给他发来三条消息。
“我去调查了一下，柳万和上两场比赛根本没上场！”
“所以实验中学只踢了一比零。”
“据说柳万和一直忙于青训队的训练，只有决赛会出场！”
杨痕微微皱起眉头，没上场，那么就是一点情报也没有啊，唯一的情报就是那天强大的突破能力，至于其他，还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