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是不是很想要沈玉衡的项上人头
大师……”
江安宁嗫嚅一声,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确实是早有预谋的接近后山。
从入寺开始,她就在想着脱身之法。
对寺里僧人百般折腾、千般刁难,也不过是为了让监视者心生厌烦,赌他们会放松警惕。
后山陡峭偏僻,可她观察了两天,发现并不是无路可走。
或许有危险,但这危险与怀着身孕留在沈府相比,不值一提。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是绝佳的逃跑好时机,只是她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不只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更是担心会连累清修的普贤大师。
可她没想到,对方不仅早就看了出来,更是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
“大师,不出两日,南玄景就会发现我不在寺中。若是他怪罪下来,您......”
普贤大师轻轻摇头,“江施主不必多虑,人活于世,都有自己的缘法。贫僧助您,也是缘法的一种。”
“那就,祝愿江施主此去一路顺风,得偿所愿。”
江安宁眼泛泪花,用力点了点头。
她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背上包裹,毫不留恋地转身走进了竹林深处,踪迹难寻。
翌日,刚刚批阅完六部奏章的南玄景拧了拧眉心。
“流风。”
“属下在。”
“泰华寺的人今日可有传讯?”
“并无。但请主子放心,一切并无异常。按照您的吩咐,佛寺戒备森严,江小姐清修期间不必派人紧跟着,所以咱们的人都守在山下,确保万无一失。”
南玄景轻轻“嗯”了一声。
要想把猎物养熟,就得有紧有松的对待。有时候要放放空间,不能让猎物觉得窒息。而有时候就要收紧绳网,让它意识到分寸规矩。
对于江安宁,他目前还有这份耐心。
已经放了这几天,她的身体应已无恙,也该到了收紧的时候了。
南玄景如是想着,起了身。
“备车。”
流风应了下来,“主子亲自前去,可要吩咐主持那边提前准备迎接?”
“不必,吓到本王的小兔子可不好。”
南玄景玩味一笑,眼中有着浅浅期待。
没多一会儿,南玄景便到了泰华寺。
他信步走进寺门时,发现寺里一片混乱。
那些小沙弥们不仅没在招待香客,而且就跟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神色焦急的在寻找着什么,甚至没人注意到摄政王的到来。
“找到了么?”
“找了三遍了,没有啊。”
“厨房呢,有没有找过?”
“哎呦,我的师兄啊,厨房的锅底灰都要给我抹干净了,真的不在啊。”
......
南玄景眉头紧蹙,随手就拎起从自己身侧路过的一个小和尚,“怎么回事?丢了什么东西?”
小和尚哭丧着脸,“没丢东西,丢人了。”
见南玄景脸色愈发阴沉,流风赶紧上前,“摄政王问话,你把舌头捋直了,把话说清楚!丢了什么?”
看清楚了来人,小和尚惊恐的瞪大双眼,“王...王爷,回禀摄政王,是前几日来寺里清修的沈家夫人,她......她丢了。”
此言一出,连流风都神色大变。
他偷偷打量着身侧的南玄景,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果然,下一秒,拎着小和尚的那只手的手腕五指猛地收紧,像铁钳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男人神色并无异常,唇边甚至还衔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睛里,寒光阵阵,冷如利剑。
“叫主持,滚出来见本王。”
......
“人,好好地交给了泰华寺,如今找不到踪迹,你是不是要给本王一个解释?”
南玄景立于慈眉善目的玉座金佛前,表情阴沉沉的,活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煞神。
主持此刻顾不得劳什子的面子还是里子,只是一味低头请罪,“是老衲的错,辜负了摄政王的期待。请王爷允我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南玄景眼睛眯起,通身气势赫赫,“你有何功?又拿什么补过?”
主持光滑的头顶上起了细密汗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将帅不才,累死三军。既然你是主持,那么本王只能……”
听到南玄景要对自己师父动手,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寂无眼一闭,心一横,将救命稻草大声供了出来。
“王爷,此事与我师父无关!”
“江施主来我寺清修后,我寺并无慢待,时时刻刻有人看顾她。粗到日常起居,细到每日餐饭,无论她有什么苛刻的要求,我们都已经尽力去办。”
“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人是在后山丢的。而后山只有普贤师叔一人独居,我等并不清楚内情。请王爷明察!”
本来毫无表情波动的南玄景在听到某处后,挑了挑眉,“你刚才说,她对你们诸般挑剔?”
寂无觉得他抓错了重点,一脸莫名的点点头。
“呵。”只见南玄景冷嘲一声,一针见血的反问道,“所以,是你们觉得她难伺候,不胜其扰,放松了警惕,是么?”
此言一出,寂无心中“咯噔”一声,不敢答了。
南玄景锐目半眯,不再逼视着眼前这些不知内情的僧人。
他已经从刚刚的交谈中敏锐的觉察了真相。
他的小兔子不乖,是自己跑的。
既然不是被人掳走,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整个大齐都在他股掌之间,一只不乖的小兔离家出走,抓回来并不费功夫。
只是眼下,他又有了别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南玄景闭上眼眸,声音冷静,思维清晰。
“流风。带上足够的人立马动身,排查后山足迹后,跟着足迹四散开找。重点严查……长相俊俏娇小的年轻男子。”
“告诉影卫,谁能把江安宁全须全尾的带回来,赏金百两。”
“敢问主子,若是江小姐她不肯回来,以死相抗呢?”
流风低头确认着。
可他这话像是激怒了南玄景。
男人讽刺一笑,眼神危险,“绑回来,伤着也无妨,请最好的医师替她治。”
“若是还想跑,就替本王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很想要沈玉衡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