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急转直下
众匪面目苍白，不断呻吟哀嚎。
梁千钧五人眼见夏鸿艰难提示，甚至因此面容越发老态，陷入纠结。
通风报信？
梁千钧满心苦笑。
台上三位一流高手都无奈囹圄此地，自己这边五个三瓜两枣...
大猫小猫两三只，居然还有机会撤出此地？
群匪环伺，众人一时不敢出声，不敢后撤。
哪怕皆是有武艺在身，这龙脊寨中的诡异众匪...
终究还是让人不得不想起传说中的鬼神之说。
武者血气方刚，开山碎石不在话下，寻常威胁无非举手便打，轰成齑粉便是。
但一旦遭遇此种分不清阴阳归属的生灵...
四位护卫心惊胆颤，连带着梁千钧都面露凝滞。
目光闪烁交流许久。
最终，梁千钧、老张头还有那瘫倒护卫，与那呆傻猴子一同，留在此地。
剩余两位护卫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决定向寨口撤离，依照夏鸿嘱托，寻求支援。
老张头与那瘫倒护卫的意见倒是一直很明确：
食人俸禄，为人分忧。
不管能否救回那二人，不管能否救回夏鸿，总得试试。
梁千钧亦是同意。
自己好歹还有二百余年寿命在身，最差情况无非强练那无涯功，立地成先天。
大不了再辛苦掠取他人寿命便是。
身后，决定撤离的二位护卫开始迈步后撤。
所幸，群匪只是呆呆盯着台上四人，未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
连那寨口匪哨都依旧心灰意懒，只是淡淡扫了二人一眼，便不理不顾，任凭撤离。
但梁千钧三人身旁，猴子眼中清明与混沌交织，面露挣扎。
梁千钧见猴子面露嗫嚅，心中便知要坏，但已然来不及阻止！
“我也要出去！”
猴子发出尖锐狂叫，撕碎宁静。
他的声音犹如濒死野兽的嘶吼，震得梁千钧三人耳膜生痛。
猴子涕泪横流，一边呢喃着“离开寨子”，一边拔腿朝二人身边冲去。
“不好！”
此时欲要撤离的二人，已然半步踏过龙脊寨口的那条界限。
其中一人面露喜色：
其余人都被围困，唯有自己生还逃离。
半车银子，触手可及。
随意便能浪迹江湖，做一个富贵散人！
而另一人听见猴子尖叫，惶恐回头，心知引起群匪注意，濒临崩溃边缘。
顺理成章，几个狰狞匪徒注意到了意欲撤退的几人：
“临阵脱逃，背信弃义，该罚！”
它们面目狰狞，恶意弥漫：
“该重罚！”
随着这声判决，更多群匪自高台附近转身而来，空洞双眼骤然聚焦。
目光冰针般刺向猴子，以及门口的二人。
“重罚！”
“重罚！”
“重罚！”
语气森寒，杀意迸发。
声音来回震荡，叠加倍增，逐渐化为雷鸣般的轰响，震耳欲聋。
莫名寒意之下，几人动作顿时凝滞，动弹不得。
刚踏出门口的二人失措无助，脸色灰败，而猴子的精神状态愈发糟糕：
“我们要死啦！”
“这是解脱！”
猴子一时狂笑，眼角竟然已经溢出泪花。
“走啊，救人！”
梁千钧眼神示意老张头，老张头却意外地没有动弹。
他眼神深邃，没有言语。
甚至给了梁千钧一个眼神，示意勿要走动。
梁千钧犹豫片刻，而哪怕仅仅是这半分抉择之时机，情况已然急剧恶化。
众匪环伺，寒光包围。
猴子的身形越发佝偻，护卫二人皮肤瞬息枯黄，皱纹蔓延。
随后便是头发灰白脱落，喘息愈发艰难。
“呃啊...”
猴子踉跄倒地，发出一声干哑悲鸣，断绝生息。
而后身形萎缩，衣衫空空荡荡，眨眼间化为一具干尸。
剩余二人衰老至极，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们面露惶恐，伸出双手朝向梁千钧二人，意欲求救。
嘴唇翕动，喉头却早已干哑，只能发出一声呻吟。
最终四手垂落，皮肤皲裂，同样颓然倒地，化作干尸。
梁千钧面露戚戚然，老张头与那护卫更是双手紧攥，眼眸赤红。
高台之上，夏鸿眼中闪过一丝悲哀，面露绝望。
仙人布局，凡人无人可逃。
立足原地，梁千钧继续思索求生之机，四处打量，环顾山寨。
偶然扫过老张头的发梢，乌黑发丝已然夹杂大量银缕，触目惊心。
“老张头，你...”
梁千钧嘴角嗫嚅。
老张头先是浑然不觉，而后沿着梁千钧的视线瞟向自己。
双手不知何时，皱纹遍布。
那瘫倒护卫亦是如此，苍老刻面。
三人寿命无差别流逝，只是或急或缓。
以猴子三人为中心，诡异群匪露出满意神色，脸色再次向常人靠近。
而后转头看向梁千钧三人，三位血食。
但遵照老张头的指示，三人全都未有动弹，群匪亦未有借口发难。
于是两批人匪陷入对峙。
良久，最前方的白面流匪目光流动，带头出声：
“进山！”
“入门！”
如同诡异仪式，群匪声音混杂往复，开始逐步逼近，压缩三人生存空间：
“上阶！”
“上阶！”
被白面流匪引导，群匪包围三人，留下一条通往高台长阶的路径。
“二人去，一人回！”
梁千钧这才注意到这白面流匪面色最为靠近常人，亦是最为贪婪：
“第三人...留下性命！”
根据三人观察：
高台上，时间流逝许久，除去夏鸿被强行吮走寿命之外...
并无迅速减寿之情形。
而眼前流匪只给出了两人上台的指示。
梁千钧意欲强行开战，无非一死，却被老张头拉住。
三人面面相觑，那瘫倒护卫示意梁千钧与老张头走上高台，暂且保全性命，自己断后。
梁千钧摇了摇头，示意二人遵照指示，走上高台。
二人不愿，却又拦不住他一身巨力，只好乖乖上去。
于是众匪圈圈环绕，难耐躁动，准备享用这来之不易的优质血食，梁千钧。
“吮吸精血，复归常人...”
为首的白面流匪喃喃自语。
高台之上。
夏鸿的表情越发扭曲，眼睁睁看着老张头二人抛开梁千钧，走近高台。
是梁少侠硬生生把苟延残喘的机会让给了其他人...
老张头与那护卫近乎泣泪，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流下的鲜血直接被高台吸收。
傅雨凡依旧冷哼一声，眼中流露遗憾之色：
和我一样，年纪轻轻便已然踏入一流高手之境...
这下便要先我一步，夭折在此了么？
他洒脱一笑，心情瞬间舒坦：
无妨，此方高台虽不会直接扣除寿命，但一举一动都会有台下群匪环伺。
一旦触发处罚...
傅雨凡表情生硬，不过便是晚你梁千钧一步上路而已。
黄泉路上有这等高手相伴，吾道不孤。
“上阶！”
群匪低吟，如泣如诉。
老张头与那护卫终于走上高台，阶梯收回，群匪再度更换靡靡之音：
“登台！”
“登台！”
进山、入门、上阶之后，便是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