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疑似大能
“这小子！”
无尽怨念冲刷之下，偏偏能保持魂魄中一点真灵不灭。
倒有几分得道高修的风采！
阵灵心中叹息，可惜梁千钧魂魄之中有二色交织。
终究不完全是曾经那位梁家小儿。
不知自己的馈赠，能否帮到这位高修，以此结一份善缘？
甚至...
有传闻言，达到那无上仙人的玄奥境界之后，甚至能逆转时间，重置生死。
不知此间善缘，能否帮助父子二人，于那不知冥冥的千万年之后，再次以完整身团聚？
阵灵再次进入幻想，就这般思考着。
它的想法也微微偏移，逐渐打消原先打断双腿、阻止梁千钧返城的想法。
对大能过于不敬！
哪怕身为半个父亲也不行！
嘿嘿...
这得道高修在此，定然有玄妙无比、高瞻远瞩的布局安排。
不需我一方残魂去过多置喙。
只是，大能需要时间成长，而后重掌道果罢了。
阵灵眼前，梁千钧脑海中的痛苦渐渐消退，化作一阵清凉。
他的脸色显出一抹震惊：
怨念冲刷之前，精神力量之恢复极为缓慢。
达到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察觉的地步。
甚至需要掠命书推演，方可彻底恢复。
而此时...
竟然可以直接随时间流逝，产生肉眼可见的恢复进展！
痛苦伴随收获，梁千钧略感安慰，默默感受自虚空中一点一点汇聚进脑海的精神力量。
滴滴有回应，成就感拉满。
许久。
他面露恍惚：
二度痛楚呢？
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将所有精血都净化完成！
梁千钧厘清头绪，更多的可能是这恼人阵灵在捣鬼。
他甩开残余的五感幻像，睁开眼睛。
面前的巨大血色囊包依旧充盈。
于是双目圆瞪，侧头看向阵灵：
“怎么回事，不继续了？”
声音沙哑，气息急促。
果然是阵灵双手掐诀，强行止住了进程。
暗红囊包上，淡蓝轨迹交错纵横，将汹涌冲向梁千钧胳臂的精华液体拦住。
梁千钧神情萎靡，几近崩溃，阵灵强行忍住担忧。
故意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小子，不论你到底是谁...”
“但以凡人武者之体魄魂魄，承载能力终究有限。”
他郑重无比：
“于你而言，约莫一成的净化精血，便是极限。”
“而后，剩余的所有精血都会被我一并摧毁，不给那邪修留一丝一毫。”
天材地宝只能一应销毁，消散于天地之间。
阵灵无奈而又遗憾：
“除非你还有别的秘法，否则...”
“这便是全部了。”
他手心虚握，将那物展示给梁千钧。
一拳头大小的悬浮血球翻滚涌动，晶莹剔透。
连带着一股浓浓的甜腥气息。
梁千钧双目赤红，喉头滚动。
来自这具躯体的本能让他不自觉想一步踏出，抢过血球，将其纳入体内。
但他偏偏转过头，重新看向巨型囊包，不再理会那份本能欲望。
梁千钧语气冷淡，近乎麻木：
“我有。”
“继续。”
声音短促，古井无波。
阵灵双目复杂，这算是承认自己的大能身份了？
这般吸收根本就是当场自杀，但...
身为散功重修之大能，敢这般吩咐定然是胜券在握。
区区怨念不在话下。
吧？
犹豫片刻，阵灵不再多言，挥手散去血囊之上的淡蓝轨迹。
“咕噜咕噜——”
精华液体再度沸腾，滚动翻涌。
而后骤然化作无数细流，争先恐后挤入他的每一处毛孔！
滚烫刺痛，经脉鼓胀！
而梁千钧依旧面无表情，化作一潭死水，无悲无喜。
除了那青筋蠕动的额头外，似乎已经与痛楚共生，无惧生死。
而后将是痛苦停歇，怨念冲击到来。
梁千钧继续估摸自己的极限：
冷暖自知，以当前依旧堪称龟爬的精神恢复速度而言...
哪怕自己是再坚硬的礁石，也挡不住怨念三番四次的轰炸！
于是梁千钧向掠命书传递意念：
“麻烦帮我继续推演大悟功，直到完成精血净化为止。”
“谢谢。”他补充道。
掠命书应声而动。
[开始推演]
[剩余寿命：三百九十三年]
[第一年：碧蓝天空，茅屋荷塘]
[你于茅屋之中打坐，面无表情，观想仙尊画像，恢复精神力量]
[第二年：你站立空地，开始吸收无尽怨念]
[你惊讶发现，每当你开始运转大悟功时，都会有一缕暗黑怨念自魂魄外部抽离而出]
[化作人形，向你冲杀而来]
[虽化心智之苦为体肤之痛，但整体怨念压力无疑减轻]
[第三年：搏杀！搏杀！]
......
[第二十三年：随着你不断与具现化怨念搏杀，你觉察出怨念的形体愈发清晰、精细]
[从四肢躯干到面部表情，一步步栩栩如生]
......
[第六十三年：怨念开始具现化出血液与器官，厮杀之间，鲜血喷洒，肉糜四溅]
外界。
阵灵彻底散去那淡蓝纹路，放任精血肆意挤入梁千钧的身体之中。
它的整个躯体愈发虚无，将近乎全身法力都挤入了手心的术法符文。
哪怕对有能力再度附身肉体，从头开始的大能信心十足...
但阵灵出于某种本能，依旧面露担忧。
时刻准备打断净化过程，展开急救。
“噗——”
阵灵面露骇然，差点惊呼出声。
却担心惊扰到梁千钧的秘法，于是又强行将声音凝滞喉间。
推演无长短。
梁千钧在掠命书内的漫长数十年，在外界看来仅仅是一瞬。
如若将方才那首次净化的细腻血雾比作轻纱，朦胧飘散至空中。
而后阵灵轻而易举，一一施法捕捉的话...
那现在就是管道爆破，暴雨倾泻！
血雾化作激流，直直自梁千钧的后背毛孔喷射而出，落向四方。
甜腥味浓郁逸散，能轻易冲毁任何凡人武者的心灵防线，将其化作嗜血野兽！
见此场景，阵灵整个虚幻身形都凝滞了一秒。
随后赶忙散去急救符文，化作树枝粗细的淡蓝轨迹，连线成网，堪堪将血流拦住。
它面容惊悸，盯住梁千钧的背影...
此番汲取净化，速度奇快。
一旦有所差池，定然会将魂魄直接冲散。
稳住...稳住...
哪怕已然见证过梁千钧制造的种种奇迹。
哪怕已然得知世间仙佛并非皆愿护佑世人。
但阵灵依旧低声呢喃，为梁千钧祈祷。
掠命书内。
[第九十四年：怨念之躯越发逼近常人，甚至面部表情逐渐灵动，直至活灵活现]
[第九十五年：你轰出一道空明真气，将一道人影化作血浆，却又有另一道怨念具现而出]
[这道怨念诡谲一笑，赫然化作夏鸿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