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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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擦肩

暖意的阳光洒在地上,人影攒动,看不出曾吹了一夜的寒风。

一个名为鸿福楼的酒楼迎来两位戴着帷帽的女子,一蓝一青很是清丽,身上斗篷防着簌簌寒风,也遮挡着她们的身形。

宁朝雨粗略打量,就见门前摆着一个告示牌写着几个大字“今日戏文《天光伏雪》”她不禁念出。

还未细想,小二快步来到跟前,笑意盈盈:“二位客官,有何需要?”

“随意上些糕点、好茶就行。”说着,宁朝雨抛出一锭银子。

踏虹给她统计过所剩银钱,出乎意料得多,这些她也不心疼。

不过虽是来打探消息,可她们毕竟用过膳了,也犯不着去点什么菜来硬撑肚子。

“好嘞!”

接住银子,小二手掂了掂,笑意更浓,迅速走开。

借着帷帽遮挡,宁朝雨左右打量着四周。

此地一共有三楼,一楼大堂摆满了桌椅。应是午时还未过,空座没有多少,二楼三楼的部分过道也摆了些桌椅,但更多是房间,估计是包厢客房之类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方台空着,一时不知是做什么的。

“客官,您要的糕点和茶。”没等多久,方才的小二端着托盘走来。

“这是本店当下有名的桃园糕和春风,二位慢用。”

见人就要走,宁朝雨忙开口叫住“小二,可否向你打听点事?”

小二明显习惯了这种问事的,脸上笑意不变:“客官想打听什么?小的如果知道一定告知。”

“我听说,威远将军不日要回京了?”宁朝雨试探道。

“哟,客官,这可是当下议论最热的事,您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语中带笑“就是好奇这位将军什么时候能到上礼城,毕竟英雄风姿,难得一见。”

小二眼珠一转,只觉又是一个痴心人罢了。

他们上礼国对女子向来宽松,对这种女子主动表达心意也见怪不怪了,更何况威远将军年少有为,俊逸潇洒,动心的女子已不是少数,又恰逢他这次回来会游街,问行踪的女子多得早能装下这酒楼了。

小二谄媚一笑:“这小的也不太清楚,不过最迟后日应该就能到,小姐不妨多出门游玩,这样也不易错过,小店二楼便有一侧便可观街上情况,小姐若嫌累可以来此等候。”

他朝上一指,宁朝雨顺着看了眼,随口道:“没有包厢?”

“自然有,只是…都被预定了。”小二讨好地笑了笑,眼里带着些骄傲。

“原来如此。”宁朝雨微微颔首:“多谢。”

“应该的,若客官无事,小的先退下了。”小二也不拖沓,说完便走。

宁朝雨缓缓提起瓷壶倒了两杯茶,清香携着热气扑来。

两日。时间可不多,出了事也不好挽回,看来要严加防范了。

想着想着两只茶杯皆斟满,她放下瓷壶,撇开帷帽的轻纱小心地将其中一杯递给踏虹:“闻着挺香的,试试?”

好不容易出来,如今时辰尚早,她们又才赶了一会儿的路,糕点是吃不完了,喝杯茶歇歇也好。

没喝几口,周围竟突然有人叫唤一声。她晃眼一看便见原本空荡荡的小方台上此时站了个中年男子,一身灰袍,身材中等,身前桌上一杯清茶,一块醒目。

“铛——”突然,一道铜锣声传来,醒目一响,全场鸦雀无声。

一瞬间,宁朝雨想起门外的告示牌。

记忆里,她还没有看过这类,虽然她还没有记忆。

不过,当真是新奇。

她抬起头,注视着那小方台上的人。

只见那灰袍男子手一抬,上下两张厚唇一碰,缓缓道来:“上回说到,妖妇——白夫人本是魔教余孽,几年前横空出世,烧杀抢掠,屠村无数,各大仙门听闻纷纷派人势要替天行道,除此奸恶。奈何其行踪诡谲,各位仙家竟花了七七四十九日才知其方位……”

宁朝雨一时听得有些入神:“这白夫人好生厉害。”

话落,旁桌一声嗤笑传来,紧接着便是嘲讽。“厉害有什么用,此等祸害人的妖妇,就应该千刀万剐,最后竟然只被镇压,现在那些门派的修士真是群酒囊饭袋。”

宁朝雨蹙眉一看,便见旁边五个中年男子围在一桌,其中四人眉头紧皱,明显是被打扰的不满,只有一人表情不屑,瞥着她的眼神里也是蔑视,态度异常高傲。

理了这种人便是惹了苍蝇,何必给自己惹一身骚。

收回目光,宁朝雨没有再理,专注听书。

可惜,有的人就算不理他,他也要给自己找存在感。

“我看现在的娘们就是欠管教,修什么真,这下养出祸害来了,还不是靠男人去打,就应该让她们安静待着,还有点贡献。”

真是够嘴臭的。

宁朝雨拧眉,平静道“阁下言语犀利,想来能力不俗,怎么不闯进那镇压妖妇的地方杀了她,也好展示你的才能。”

“我又不是…”

不等他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她语气惊讶“莫非是阁下无能,灵力低微,连个娘们也打不过?”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阁下这么娇弱的人,趁早待在自己闺房吧,别到处惹事,也算为社稷发展做了贡献。”

“砰!”桌子猛得被拍了一下,男人红着脖子就站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打人:“臭娘们!”

宁朝雨可不怵他,仗着帷帽神色不变,语气体贴“别人都在安静听书,这位大哥怎么叫得这么大声,你对我有意见也罢了,何必惊扰别人?”

此话一出,本来就被打扰的人们再也忍不下去了。

“就是,你喊什么?都打扰我们了。”

“大吵大闹,真是不嫌丢脸。”

“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冲个小女子叫喊,这是从哪混进来的地痞流氓,这么疏忽,掌柜的还不出来管管。”

一早就听到动静出来的掌柜听到这话,擦了擦汗,走上前。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毕竟他家酒楼对听书者没什么限制,只要给够银子便能听,就是每次遇到这种就保不齐被连带着骂。

“各位客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二位可否告知。”

宁朝雨哪会容对方抢话,当即道:“我也不知,本来听得正入神,不禁感叹了几句,这大哥非要和我较劲,还…”

说着说着,她又掐出几分哭腔:“还嘲讽我这女子就应该待在闺阁中,不该到处走动,羞辱我。”

听她这么一说,同为女子的几位路人顿时气不过:“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女子爱去哪去哪,踩他祖坟了?这么爱管。”

“老子哪句话说得不对?”

“我来告诉你哪不对。”

二楼,一声清脆女音传来。

“咻”一声。

一支竹筷不知何时稳稳停在中年男子的额心前,微弱的青色灵力缠绕竹筷周身,只需主人念头一动便能捅穿他的脑门。

“当今世上,保家卫国者中,不乏女将,而维护治安者中,也不乏女子,比如我现在便在制服你。”

“好!”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顷刻间,掌声如浪。

宁朝雨抬头一望,就见二楼栏杆处一位黄衣女子盈盈而立,容貌娇俏,哪怕眉头微皱,也不觉严厉,反添可爱,察觉到她的目光看过来时,眼眸含笑,两个酒窝更是甜得醉人,朝她挥了挥手。

她低头回礼,再抬头,便发现那姑娘的旁边,突然又站着两名男子,一赤一玄,一个双手倚着栏,一个抱胸,视线似乎都在打量着她。

“还请客官离场。”

听了这一通,掌柜的也不是糊涂人,明白是这人出言不逊挑起的事,如今有人出手人人都叫好,他这个掌柜再不有所表示可就不好了。

说完,他挥手便让打手拖着被吓懵的男人往外走,哪怕离竹筷远了些,男人两个眼珠还是死死盯着上方,一副吓惨的模样。

下了命令后,掌柜也不再去看,转身陪笑。

“今日之事是小店之责,小店愿给每桌赠春露一壶,桃花酥一盘,聊表歉意,还请各位客官笑纳。”

干脆利落,态度诚恳,原本不满的人们心里顿时畅快了,有的还推脱着不用。

不过,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宁朝雨也没心思待了,转头看向踏虹:“回府吗?”

见踏虹微微颔首,她招呼道:“小二结账。”

“方才之事这位姑娘才是最无辜的吧,掌柜的怎么也没个表示?这样,把这两位姑娘的钱记我们账上。”

传来的声音清脆悦耳,还是方才的黄衣姑娘,不知何时,她与她的两个伙伴来到了一楼,只见她脚步轻快,一下便来到跟前,抱拳一笑:“在下杨语清,不知可否与姑娘交个朋友。”

豪爽之姿,令人亲和。

宁朝雨抱拳道:“在下宁朝,这是我的朋友庭霰,姑娘正直侠义,能结交,求之不得。”

出门在外,她到底不便就这么透露自己真实身份,不然也不会戴帷帽了,宁朝、庭霰这两个化名,早在来到这之前她与踏虹便商量好了。

“不过,姑娘好意我们心领了,这钱我们还是付得起的。”她拒绝道。

萍水相逢,她不想欠别人什么。

杨语清还想说什么,掌柜率先开口:“哪里需要三位客官,小店自知给这二位客官带来不便,早便打算免了银钱。”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刚刚宁朝雨给小二的银子奉上。

宁朝雨见状,抬手推回“掌柜客气,这事也算因我而起,不如就当没发生吧。”

这事闹起来本也有她的一份,她可不好收。

掌柜也是为了挽回颜面才这样,见她当众说不计较了,也不再坚持。

“宁朝姑娘,庭霰姑娘可愿与我二楼雅间一聚?”见宁朝雨都说不用,杨语清也不再坚持帮付钱。

她实在喜欢这位宁朝姑娘的做事风格,方才与那流氓对阵,看似柔弱,却一直让对手破防,丝毫不落下风。

可惜有帷帽遮面,不能一睹芳容,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仅凭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名字,以后能认出来就怪了。

“我们还有要事,恐怕不能与杨姑娘结伴了。”宁朝雨拒绝道,这位姑娘确实给她印象很好,可现在不是交友的时候。

杨语清小脸一垮:“真的不行吗?如果愿意,你们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忙的。”

“好了语清,两位姑娘既然要事在身,你何必强求。”一旁,黑衣男子适时出声,剑眉微蹙看起来很严肃,但语气里却带着宠溺和无奈。

“哥。”杨语清不禁喊道,但最终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宁朝雨。

宁朝雨眨了眨眼,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杨辞意双手抱拳:“家妹胡闹,还请海涵,既然二位姑娘有事,我们有缘再会。”

宁朝雨忙抱拳回礼,随后她们也不再拖沓,迅速离开。

“上礼城何时有这样的妙人,真是可惜不能真正结识。”

回到雅间,杨语清没忍住叹出一口气:“希望三日后的庆功宴也有这样的人,不然到时候我一个人也太无聊了。”

“父亲信中说此次宴席陛下设置了比武场,还请了许多宗门的长老赴宴,想来不会太无聊,你也不用只待在女眷区了。”杨辞意安慰道。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炼丹师,打架和看打架不是我的爱好。”杨语清摆了摆手:“幸好还能与你和朝阳哥待在一块。”

说着,她眼睛一亮“朝阳哥,你到时候会上场吗?”

赤衣男子闻言,才恍然收回思绪,一双凤眸眯了眯,右手不自觉摸着左手小臂缠着的红竹纹布条:“看情况吧,若有强者,与之一战是幸事。”

杨语清小脸又一垮“那看来悬了,你们这些十几岁迈入金丹期的魔鬼,试问当今几个同龄人能与你一战啊。”

“要是嫌无聊,上台打打也未尝不可。”

见她这样,孙朝阳建议道:“语清,实在不行,带上你的炼丹炉,到时候我和你哥给你找个好地方炼丹去。”

“好啊好啊,一言为定。”

“行。时辰不早了,趁糕点还新鲜我得快回去,先走了。”

男子嘴角含笑,一手拿起桌上食盒,一手比了个手势,行动间颇有几分恣意潇洒之态,没多久,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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