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们渴望与奴隶主的全面战争吗？
布拉佛斯。
海王殿。
亚当斯犹如垂暮的雄狮，半眯着眼靠在座椅上。
“我不同意对潘托斯用兵，现在我们正在发展时期，能否超过瓦兰提斯，可就看最近几十年的了！”
说话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行政官，主管布拉佛斯的财政，名为查德·鲍尔斯，一直都是亚当斯的人。
其余几位大行政官都很诧异，没想到查德居然敢跟亚当斯唱反调。
亚当斯依旧半眯着双眼，似是在小憩。
查德见状，又忙劝道：“海王大人，潘托斯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若把潘托斯逼急了，很可能会跟三城同盟会联手对付我们！”
他是亚当斯一手扶持上来的大行政官之一，同时也是为数不多的真心实意的想一心发展布拉佛斯的人。
在他看来，现在贸然与潘托斯开战，极有可能会引火烧身，招来三城同盟会的觊觎。
亚当斯陡然睁开双眸，极具压迫感地看向查德。
“你还记得我们布拉佛斯来时的路吗？”他沉声呵斥，“看着我眼睛，回答我！”
查德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来时的路？”
“你们都忘了，是不是？！”
亚当斯视线扫向六人，无一人敢与他直视。
“我就知道！”他脸色气到涨红，“五百多年前，我们也是奴隶！”
“过了几百年的好日子，我看你们都忘了曾经有多苦了！”
“当今，我布拉佛斯兵强马壮，海上舰队所向睥睨，岂能想着偏安一隅，置那些还在奴隶主手下遭受苦难的广大同胞不顾？”
“瓦雷利亚灭亡，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先后独立，说什么‘我们自由了’之类的话。”
“那我想问，到底是谁自由了？”
“是那些遭受苦难的奴隶吗？”
“还是那些贪婪狡诈的奴隶主？！”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亚当斯的咆哮回荡在穹顶，久久不散。
在布拉佛斯，海王一人的权力与六名大行政官的权力互相制衡。
但现在，包括查德在内的六位大行政官全都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说话。
无论是海王，还是六大行政官，都是由城市博士和看守从公民中选出。
亚当斯都这么说了，他们要是敢反驳，得被公民骂死。
更重要的是，行政官与海王不一样。
海王一旦上任便是终身制。
而行政官却是八年一换，到期开启投票。
支持率高于50%则继续连任，低于50%就换人。
看着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六大行政官，亚当斯心情舒畅。
自己儿子说得果然没错，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干啥都有“理”！
不过，该有的安抚还是得有的，得先给众人打一针强心剂。
“我知道你们担心那些奴隶制城邦联手对付我们，尤其是最近势头正盛的三城同盟会。
但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坦格利安家族的一位亲王准备联合瓦列利安家族，与三城同盟会开战以争夺石阶列岛。”
查德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是与您家族联姻的那个瓦列利安家族吗？”
“没错，实不相瞒，亚瑟已经带人过去了，严格来说，应该是坦格利安、瓦列利安和亚特兰斯三家联手。”亚当斯笑道。
布拉佛斯的建造者们为自由甘愿付出生命。
因此他们发誓布拉佛斯的任何一个男人、女人或孩子都永远不会成为奴隶。
这是布拉佛斯的第一定律，被刻在跨越长渠的拱桥上。
从那天起，布拉佛斯海王反对一切形式的奴隶制。
但偏偏大部分自由贸易城邦都继承了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奴隶制，一点也不自由。
“以前的布拉佛斯也为反对奴隶主及其盟友而进行了许多战争，却收效甚微，若真如海王大人所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亚当斯呵呵一笑：
“卡伦行政官说的没错，现在应该已经打起来了。”
“同时面对坦格利安和瓦列利安、亚特兰斯，三城同盟会哪还有精力支援潘托斯？”
“只要我们能彻底击溃潘托斯，便可南下进攻密尔，还能东扩，对付诺佛斯和罗拉斯。”
“如果我们能加强对潘托斯、诺佛斯和罗拉斯的控制，便可以成立一个类似于三城同盟会的组织。”
“我们联合起来，共同反对奴隶制，甚至可以与瓦兰提斯及其盟友正面抗衡！”
现如今，瓦兰提斯正值巅峰，是所有奴隶制城邦中最强大的一个。
自誉为“瓦雷利亚的大女儿”、“洛恩河的女王”、“夏日之海的女主人”。
而布拉佛斯的实力虽然一年比一年强大，但在自由贸易城邦中的影响力远不如瓦兰提斯。
因此，布拉佛斯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盟友。
如果志不同，道也不合，那就打到“志同道合”！
亚当斯描述的宏伟蓝图让六人心动不已。
如果真能做到，那布拉佛斯将不再仅限于地区性霸主。
甚至于彻底消灭奴隶制，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我同意对潘托斯用兵。”查德表态。
其余五人也不再迟疑，纷纷表态，愿意全力支持与潘托斯的战争！
“好，我已经准备好了通告，先安排人在全城张贴宣读。”
“另外，请六位牢记，我们不是对潘托斯用兵，也不是与潘托斯开战，而是‘去武装化特别行动’！”
“我们要解放那些遭受苦难的广大同胞，我们是正义的！”
“我们为自由而战！”
“我们也必将取得胜利！”
当天。
一则则告示张贴到布拉佛斯的大街小巷。
随着官员宣读，众人也都知道了海王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与以往战争即将开始前的气氛不同，这次，几乎没有公民反对。
告示上的内容不但让人热血沸腾，更让人感到了身为布拉佛斯公民的骄傲与自豪！
红贝壳街道。
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正站在台阶最高处宣读告示。
读完最后一个字，少年看着下方激动的人群，大声喊道：
“同胞们，我们要记住，那些奴隶主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重新奴役我们。”
“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
“还有另一条道路，那便是死亡！”
“但死亡不属于我们！”
“自由的灵魂是杀不完的，因为向往自由的心脏——永！远！存！在！”
“现在！告诉我！如果战争能解救那些还在遭受苦难的广大同胞们，你们渴望与奴隶主的全面战争吗？”
随着少年话音落下，众人无不激动的面红耳赤。
“战争！”
“战争！”
“战争！”
众人看着台阶上的少年，大声呼喊着“战争”，恨不得海王大人立即出兵，杀光潘托斯乃至全世界的奴隶主们！
而少年极富感染力的肢体动作和独特的语气，无疑将这场演讲的氛围，拔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少年名为阿尔夫·施泰因，现在只是一名普通行政官，曾在亚瑟身边做过六年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