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府
七襄阁是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最常光顾的成衣铺子，越慈舟少女时期也有几件衣裳是从这家买的。
听说也接受定制衣装，只不过比起那些夫人小姐，她还是没钱罢了。
昨日答应赔给宋衡玉一件衣服，她想着马上也要在城东开医馆了，总不好穿的太寒酸，准备给自己和小桃也挑两件。
七襄阁一如越慈舟初次来时那般热闹，她抬步迈入阁中，便有阁中的女侍招待：“这位夫人，您看看需要些什么？”
越慈舟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看一看男子成衣，再备两件年轻妇人和姑娘家的衣裳。”说完后，越慈舟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每件不超过三十两，样式需低调大方，男子服饰可稍贵些。”
刚付完定金，她现在是囊中羞涩。
店里来往人多，是以越慈舟话音刚落，便听到隐约的笑声传入耳中。
七襄阁的衣服上至千两，下至几十两都有，即使囊中羞涩也会说的委婉一些，七襄阁的常客们何曾见过这样直白议价的？
她对周围的嘲笑置若罔闻，只神色平静的和面前的女侍交流着。
女侍对越慈舟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有些意外，可眼前这位夫人的吩咐，确实能省去不少时间。
她将人迎至单独的雅间，而后垂眸恭敬道：“夫人可否提供一下各自的身量尺寸，我也好按您的吩咐去找几件合适的衣裳送来。”
女侍一发问，越慈舟就有些懵了，她虽然和宋衡玉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两年，可也只比陌生人熟上一些，哪会知道他的衣着尺寸？
她先是报了自己和小桃的，而后回忆着宋衡玉的身高，给女侍比划，“男子身高约……七尺八寸，较我高出一尺许，身形不胖不瘦、适中。”
越慈舟少有这般不确定的事，说话的声音也虚了下来，见女侍听后神色为难便道：“有劳姑娘了。”
这边女侍走下楼，带着两个姑娘，按越慈舟的要求挑选着衣裳。
余光瞥见一双金丝软缎的珍珠绣鞋，女侍连忙起身行礼：“长公主殿下金安。”
这双绣鞋的主人正是大周的长公主殿下夏侯韵，当今圣上的亲妹妹，也是七襄阁背后的东家。
再过几日便是皇兄四十岁诞辰又恰逢端午宫宴，她今日是特意来拿定制好的宫服，顺便看一看店里最近的账目。
见女侍带着两个姑娘，拿着好几件衣裳，不由疑惑：“秀禾，你这是做什么？”
那位名为秀禾的女侍，把方才越慈舟的吩咐，解释了一遍，随后问道：“殿下从江南回来了，可是要查看账目？”
长公主听了解释，不由随口感叹：“倒是个实在人。”
她见过许多人在意世人眼光，尤其是在京城中，男人重视权利、地位、名誉金钱；女人攀比宠爱、子女和光鲜亮丽。
倒真如秀禾所说，京城里多的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如此坦荡反而让人高看一眼。
“不急，你先去将衣裳给那位夫人送去吧，我在甲字房等你。”夏侯韵嘱咐一句，便把方才的感叹抛之脑后，又继续自己的事情了。
秀禾颔首，恭敬将夏侯韵送进甲字房后，便带着身后的两个姑娘，走进了越慈舟所在的房间。
“夫人久等了，这是在下按夫人要求挑选的几件衣裳，您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越慈舟起身，看着三人抬上来的衣架，其上衣物琳琅，男性衣物多以深色为主，反而女子衣物色彩极多。
最后她为宋衡玉买了一件云锦制成的鸦青色直缀深衣，给自己和小桃也各自置办了两身衣物，五件衣裳花了将近二百两银子，才回到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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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宋衡玉还未下值，越慈舟便也不着急，拿着衣匣就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不到院门，便听见了安安哭闹的声音，她心头一紧，加快脚步穿过月亮门。
小桃正抱着安安在廊下踱步边走边哄：“我的小少爷，快别哭了，不然一会儿嗓子要哭坏了……”
“小桃！”越慈舟走近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小桃，而后接过安安抱在了怀里。
安安见到她先是伸出手，碰到她的衣襟就紧抓着不放，可一到她的怀里便挣扎起来，好像是在和她闹脾气，抱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是娘亲错了，今日有事回来晚，安安着急了是不是？”越慈舟轻拍着孩子单薄的脊背，边哄边把安安抱进内室。
看着安安哭的撕心裂肺，一张小脸儿哭的通红，她心中不禁酸涩，没想到只是出去半天，孩子就哭成了这样。
渐渐的安安也哭累了，小人儿在她怀里沉沉睡去，越慈舟将安安放到小船里，这才歇了下来。
“小姐，先喝点水吧。”见她坐下，小桃立马倒了杯茶。
从邀月楼出来，越慈舟便没再喝上一口水，回来也是一顿鸡飞狗跳直到这会儿才发觉嗓子有些难受。
她吨吨吨将小桃递来的茶一口气喝下，又换下居家的衣裳这才觉得舒服些。
小桃见自家小姐歇了下来，便关上了主屋的房门，轻声问道：“小姐，今日出门情况如何？”
知道她是怕外人听到，同样悄声回答：“稍有些眉目了，眼下还是先搬出去再说。”
“今日我去了城西，托牙行的中人变卖医馆。又让他们帮着在城东找一找合适的位置，暂租医馆和住处，约了明日再见面。”
“可小少爷……”小桃忧心忡忡地说道，“今日小姐出门时，和小少爷约好了午时回来。他好像会掐着点儿一样，我们用膳后，还没见你身影，就开始急着想要出去，后来干脆扯着嗓子哭，怎么哄都不行。”
小桃说到这里，越慈舟也发愁，毕竟偶尔带着孩子出去还要，这几日东奔西跑，还要接触不少的人。
前世安安高烧不退的场景，仿佛还在她的眼前，她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是真怕安安这样折腾病了。
忽然小桃灵光一闪，“对了，明日宋大人休沐！”
经小桃这一提醒，越慈舟眼前一亮，毫不吝啬夸赞：“行啊小桃，真是越来越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