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1.5. 把她攥进手心

“哟，这不是我们特攻队的大英雄凯哥吗？出任务回来了？”

斜靠在空中酒廊的露台，莉莉斯这位四线女演员慵懒得像只猫。她任由夜风吹散棒球帽下浅亚麻色的长发。

看到凯，她忍不住抿嘴偷笑：

“怎么，看你表情，就像Boss刚让你跳楼了？”

明知被调侃，没好气地，凯两边撸起火红色帽衫的袖管，重重叹了口气。

莉莉斯盯着他古铜色手臂上露出的染血包扎，略略皱眉，语调却仍格外玩味：

“啧啧，好狼狈。难不成你真在Boss面前翻车了？”

凯郁闷地瞪她一眼：

“少来，就你们搞情报的最长舌。尤其你……快说，有没有烟？”

妩媚地，外援组队长莉莉斯一扬眉，从夹克口袋里随意抽出一根香烟递给凯。

她神色倒严肃起来：

“讲讲。那么严重？”

凯狠狠地跟莉莉斯对烟借火。紧接着他猛吸一口。冬风和烟雾氤氲中，凯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你不懂。我完啦。

“Boss今晚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看我的时候，简直能直接从我的骨头里榨出血——”

后怕地，凯毛骨悚然：

“……你不会想知道的。”

而莉莉斯只能暗自咋舌：Boss平日里已经足够有震慑力，但这也太闻所未闻。Boss从来都恩威并施的啊。

幽幽地吐口烟，她意味深长：

“还不是因为，你让苏小姐受伤？

“我也是跟交通组套了半天舌，才知道皮毛。组里的人都跟不肯长嘴一样。也就是我……”

莉莉斯忍不住得意：

“我听说，今晚可出动了三辆车去接的人？啧啧啧，这位苏小姐，很不一般啊。”

“嘶……”

凯一拍脑袋，后知后觉：

“你倒还真提醒我：今晚这苏小姐到底什么来头？我以为随便看着，不出事就行。

“……Boss现在有女朋友了？”

没想到，莉莉斯忍不住爆发出一声短促嘲笑。她冷瞥他一眼：

“你搞笑吧？你真要Boss一边担心自己的女人被撕票，还得亲自付赎金？你脑子呢？

“况且……”

眯起猫一般的眼睛，莉莉斯缓慢地吞云吐雾，一边悠悠怀想：

“……上周联谊，我可见过这位苏小姐。她手段可真行，居然敢往Boss身上靠。可想必，她根本不清楚自己撩拨的是谁吧？

“我可听说，她跟……”

紧接着，莉莉斯左右迅速看两眼，谨慎地凑近凯，一串耳语。她在市政圈的人脉可“不一般”。

叽叽咕咕。

她的烟烬几乎都要抵上凯的下颌——

“——哈？和李恩佐？你疯了吧？不可能。

“这位李大搜查顾问是富二代不假，但他今晚不是一直都在兰舟山？

“早些时候，戴则戴大哥还通知说公墓出了案子，Boss让李恩佐飞速去现场。现在戴大哥还在盯着警局呢。”

莉莉斯一愣，随即自然又笑了：

“怪不得。刚刚我跟戴哥套话，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他还让Quenxus跟Boss加急汇报。你猜怎么着——

“Quenxus说，”

莉莉斯立刻站直，演出Quenxus的一丝不苟：

“就算戴则，也必须等到早上。“

莉莉斯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你说，Boss会不会正跟那位苏小姐……嗯？”

凯咳嗽一声，眯了莉莉斯一眼，迅速回神：

“莉莉斯，难怪戴大哥说你唯恐天下不乱。Boss可不会——”

“怎么不会？”

尤觉好笑，莉莉斯风情挑眉：

“我一个蕾丝都能一眼看出Boss肯定很会……他想要的女人，就一定会从里到外都完全占有——”

余韵悠长，莉莉斯眯着猫一般的眼，向天空吐出长长一道烟云——

“……可惜，Boss是男的。

“……你什么时候见过Boss让Quenxus或Welsh去接任何一个人？

“市政厅要见Boss都得自己腿着来。

“总不能，Boss专为去请苏小姐来听他演奏小提琴吧？”

嘴角一扬，莉莉斯哼哼诡笑。

而凯哑口无言。想也知道，Quenxus和Welsh都是Boss的私人助理。这种级别，根本不会用来做单纯接送这种小事。

更何况作为贴身保镖，连离身都——

再说，今晚的苏小姐确实凶得厉害，手段竟比Boss都不遑多让。她一身皱巴巴的睡裙，但的确……

凯猛抽一口烟让自己冷静。

……很漂亮。

莉莉斯看着凯的反应轻笑：

“反正，你可长点心。以后Boss可能还真要‘疼爱’这位苏小姐很久……”

凯没好气地叹气：

“你不如祈祷我明天没被Boss杀掉吧。”

莉莉斯闻言一怔，旋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笑声：

“你得了。特攻队哪有外事组重要？戴哥可是全组一人之下。

“Boss显然明贬暗褒，就差奖励你把他的女人今晚送上床——”

紧接着，只听酒廊露台的玻璃门豁然被推开：

“莉莉斯！凯！”

抽烟的两人同时一僵，霎时立正：

“戴哥。”

“戴大哥。”

戴则手摁玻璃门，脸色阴沉又难看：

——谁把搞事精和大嘴巴放一起的？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戴则没理会莉莉斯的讨好眼神，径直对凯冷声道：

“今晚兰舟山的事不简单。现在必须Boss决断——

“凯，你知道Boss现在——？”

下意识地避开目光，凯讪讪地想：今晚怎么什么麻烦都和他有关？

他看向一边，低声含糊：

“Boss今晚……可能……不想接电话……”

戴则的眼神不明就里：

顾慕飞从来公事为先。从什么时候……？

迅速，他暗瞥了一眼正在低头憋住笑的莉莉斯——这个搞事精，明显知道更多。

他很快恢复严肃：

“好，我知道了。莉莉斯，你随我来。”

戴则转身离去。

而和凯略一对视，莉莉斯快速吐了一下舌头。她把手指竖在红唇前……

紧接着，她瘦骨嶙峋的手把没抽完的烟碾进烟灰缸，追上戴则，干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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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

房间里一盏灯都没有，除了夜色，完全黑暗。苏梨蜷趴在柔软的床上。顺滑如水的丝绸和某种她已经完全餍足的气息一齐拥挤包围着她。

她只觉得自己的头好昏……身体好酥……

咽喉闷痛着，似乎还不适应被乍然间完全放开。连呼吸……她都根本懒懒喘不匀。

好累……

她……在哪？

在她指尖，她请俞赫帮忙明早思修点卯的信息刚送出不久；终于，心满意足般，苏梨的手指从手机上软绵绵地松开。

浪尖之后的松弛与隐痛，让她的眼睛如深海般迅速关沉……

……

黑暗中，她的手机突然亮起。

闵州大学研究生信息群里，新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地弹出：

【这个苏梨怎么回事？研一就拿校级尖子生全奖吗？】

【听说她同时跟几个富二代不清楚。设计做得不错。但只怕都睡烂了吧？呵呵，学媛。】

【啧啧，平时挺清高嘛。听说她傍上闵州某个厉害大佬？真假啊？搞不好现在正陪睡吧？】

【肯定假的，这种消息每年奖学金一评就有。你清醒点。】

【不缺钱就别占着奖学金。】

【靠，发错群了！让她看见，我们都得完——】

紧接着，消息纷纷被快速撤回。

但此刻，苏梨已经沉沉入睡。她双唇微抿。长发懒散中，受伤的指尖还点在手机边沿……

一切……重归黑暗。

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浴室的水汽随柔和的暖光落入房间。

随着暖光，慢慢，一只血管与筋脉都清晰的手，轻轻停在苏梨熟睡的脸颊旁。

房间里只有灯光映照着他和她的轮廓，让他背后的旧疤和她疯狂的新抓痕都更沉默。

他冷眸垂看着她受伤得更严重的指尖。不久，像被点动涟漪般，他周身微微一紧。

仿佛害怕，又仿佛极力夺取奖杯，他把她的指尖轻轻一吻，握起，扯进自己的心口，像要把这种柔软的感觉确认般深刻进心跳——

含混不清地，苏梨吐出朋友的名字。

顾慕飞的手微微停顿。

窗外，闵州的夜色浓重得化不开。月光在云后，深沉墨蓝的天空不留痕迹，黯淡地俯瞰……

不必害怕。他已经占有她了。

完完全全，从此以后，她只能是他的。

至于在这之外……

她不会知道。

她也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