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气海初开
夜幕笼罩了八代城，丸目道场的房檐下，洒下细碎的月光。大家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正一起在道场吃着晚饭。神代宗彦大嚼着温热的饭团，回忆着今天下午与松永睛川的对打。
“获得的这份天赋，我今后该如何使用？”宗彦沉思着。“话说，我还用办法回到现代吗？真是令人头大。每天吃着粗糙的麦饭团，这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喂，宗彦！”肩膀猛地被拍了一记，三师兄野村隼人那张总是挂着爽朗笑意的脸凑了过来，打断了宗彦的恩绪。“下午与松永前辈的对打相当漂亮啊！平时蔫蔫的，今天吃错药了？”他咧着嘴，笑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响亮。“你这家伙，难不成…”他压低声音，“被恶鬼附身了吧！”
宗彦刚忍不住笑出声，身旁突然传来小师弟铃木谦太的声音：“松、松永前辈的面击…我、我看了十几次！快得像落雷一样！师父都夸是电光石火呢！可是…想对宗彦前辈用的时候就…”铃木谦太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完全是徒劳的挥砍啊！”松永晴川的声音骤然切入。“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松永晴川倚着柱子，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你这家伙，难怪昨天晚上在外面撞见你，每晚都在偷偷练习吧？”
“没有啦，昨天真的只是出来散步而已…”宗彦连连摆手。
“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根岸晋助声音响起。“我说啊，你们这群家伙，就知道欺负宗彦是吧！”根岸晋助放下茶杯，目光扫过所有人。
“宗彦今天的进步，可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他看向宗彦，露出赞赏的神色。
“是，大师兄～”大家齐声回答。“宗彦大剑豪，恭喜你了。”众师弟对宗彦如此说道。
“剑豪什么的就请饶了我吧。”宗彦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
连坐在正中的丸目长尾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这群家伙真是…”他放下茶碗，看着众人。“先好好吃饭！”
“是！”
饭桌上的热闹渐渐平息。吃完饭后，铃木小心地问坐在主位的师父：“师父，我们练基础剑法已经五年了，什么时候教我们奥义啊？”
丸目长尾抚摸着茶碗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众人“你们可知，为何我命你们五年间只练基础与高段剑术？“
众人目光聚焦在丸目长尾身上。
“剑之一道，如筑高台。”丸目长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台基不固，纵有高台，也如无根之萍，无本之木，刹那间便会倾覆。根基不固，则任何高深意境皆不可企及。“丸目含笑，“不过，也该到时侯了…”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在宗彦身上多停留了一下。“都随我来。”
丸目长尾的居所，位于道场最深处，简朴而整洁，十名弟子跟在丸目长尾身后进入房中。宗彦的目光，第一时间被悬挂在墙壁上、落满尘埃的牌匾吸引住。烛光下，隐约可见牌子上遒劲有力的刻着四个大字——天下第一。
“师父，这是…”四师兄立花宗茂问道。其余弟子也瞪大眼睛，观察着这块牌匾。
“年轻时候的事了…”丸目长尾擦去匾额上的灰尘，眼中流露出对往事的追忆。“尾目长尾，其实与原世界的剑豪丸目长惠非常相似…”宗彦回忆自己那个世界历史中的九州剑豪。
青年时期拜入剑圣上泉信纲门下，成为其最杰出的弟子之一。习得新阴流奥义，被授予“新阴流印可状”。完成修行后，在京都清水寺张贴告示，自称“天下第一”，公开接受全日本剑客挑战，未尝一败。在江湖上的剑术也只有其师傅剑圣上泉信纲是其对手。
“剑道这条路，没有近路可走。”丸目长尾的语言打断了宗彦的思绪。他从一个箱子中捧出十卷蓝绸包裹的秘传书。“新阴流《阴之卷》与《霞之卷》，此乃心法要诀，你们读一读。”
纸页翻动中，宗彦看向书中文字——“气为体，心为用，剑随意转，无念无想”。他于坐垫上闭目瞑想，默诵心法的刹那，丹田处热流涌动，宛如小溪奔腾。暖流开始沿着某种路径，在体内快速地循环流动起来！
“唔！”身旁传来松永的惊呼，“难以置信，气在身体中缓缓运行！”
“我也是！”铃木也低声轻呼。
“好神奇！这就是“气”吗？”野村隼人喃喃道，声音激动。
“感觉到了！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在动！”松永晴川紧闭着双眼，似乎在努力捕捉着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感。根岸晋助则气息面色平静，显然对气的引导更为顺畅。
“好像只有我的气在体内是快速流动的…”宗彦听着大家对气的感受，心中暗自沉恩。
弟子们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都带着新奇、兴奋。彼此对视，眼中都充满了激动的神色。
“师父，这‘气’……究竟是何物？它有何用？”根岸晋助作为大师兄，代表众人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丸目长尾盘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此乃‘气’，处于人的体内，乃生命之本源，亦为武道之根基。人人皆有其‘气’，然其质、其量、其流转之速，天差地别。”
丸目长尾继续道：“我们常以境界划分武道修为。首境为“窥门”。他顿了顿，“窥门境，初识气感，能引动内息循环。此境武者，气力悠长，筋骨强劲，反应迅捷，远胜常人。可以一当十，然此境瓶颈，在于“气海”之容量。”
“气海？”立花宗茂对此感到疑惑。
“身体内的丹田，也就是你们感受到气流发源之处，便是气海。”丸目长尾解答道。
“人之初生，气海容量便已天生注定，如同这茶碗般大小各异。”丸目拿起茶碗晃了晃，“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勤修苦练，亦只能达到窥门境后期，气海便已盈满，再难寸进。”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莫要小看窥门后期。乡野武士，终日忙于耕作生计，纵有习武之心，亦难有充裕光阴与精力苦修。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打磨剑术，锤炼内息，坚持不懈者，万中无一。此非仅毅力，亦是天赋。故世间武士，能达窥门后期者，已属出类拔萃。”
“那……师父，如何才能突破这气海的限制呢？”宗彦开口询问。
丸目长尾缓缓答道：“答案便在你们手中——剑术！”
“精妙绝伦的剑术，不仅是克敌制胜之法，更是锤炼内息的无上法门！剑招越精纯，对劲力、速度、角度的掌控越入微，体内之气在运剑时被反复淬炼、压缩，其“纯度”便随之提升，流动亦愈发迅疾！当精纯至极的内息流转于盈满的气海之内，反复冲击那无形的壁障……”
丸目长尾将声音提高：“气海壁障终将被冲破，容量得以拓展。便可达到下一境界—登堂境！”
“气海拓展，内息如江河奔涌，力量、速度、感知、耐力皆非窥门境可比。此境武者，方算真正踏入了武道殿堂，可以一当百。”
他看向众弟子：“洞明境——洞察秋毫，明心见性，气与神合，可将自身真气外放，挥出剑气。达到此境初期者，可为剑豪，开宗立派，名动一方。达到中期，便为剑圣。不过，想达到中期需领悟剑圣级别的剑意，或领悟创立自身的剑意。极为艰难！若要达到后期，便须战胜自身心魔。”他停了一下，接
着道：“登堂境后便是天璇境——气通天地，运转不息，可少量借用天地之力。此等人物听说只有遥远昭宁国存在两位，百年难遇，可称武道之巅。”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震撼得说不出话的弟子们，沉静的说道：“心法已授，境界已明。能否窥门，能否登堂，能否窥见那更高处的风景……皆在你们手中之剑，心中之念。”
道场深处，烛火摇曳，映照着十张年轻而充满无限可能的脸庞。神代宗彦握紧了手中的心法秘籍，感受着丹田处尚未完全平息的温热气流，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与对未知境界的渴望，在胸中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