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疾风长歌

云澈单膝跪在艾欧尼亚的断崖之上，风呼啸着掠过他背后的长袍，将腰间的武士刀吹得叮当作响。系统提示音在他耳畔第三次响起：“检测到宿主已完成所有主线任务，是否选择返回现实世界？倒计时——72小时。”

他的目光落在下方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城镇，那里住着他救下的小女孩，如今已成长为一名出色的草药师；再远处的密林深处，伊泽瑞尔的冒险笔记还摊开在石桌上，等待着他继续标注未知的魔法遗迹；更不用说每天清晨都会在港口切磋剑术的瑞雯，那个总是将“断剑重铸之日”挂在嘴边的倔强战士。

“云澈！”熟悉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瑞雯扛着断剑攀爬上来，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又在看风景？德莱文的悬赏令都贴到艾欧尼亚边境了，你还有闲心发呆？”

云澈起身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自从击败德莱厄斯后，诺克萨斯虽然暂时退兵，但新的威胁如潮水般涌来。虚空生物开始在恕瑞玛苏醒，暗影岛的亡灵躁动不安，而皮尔特沃夫与祖安的矛盾也逐渐激化。

“在想些事情。”他含糊地回答。

瑞雯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将断剑插入地面：“你最近很奇怪。是不是系统又催你回去了？”她顿了顿，声音放轻，“其实那天我听到你和它的对话了。”

云澈浑身一震。他从未想过，连他自己都难以理清的复杂情绪，竟会被这个看似粗线条的战士看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初到这个世界时的惊慌失措，第一次用“狂风绝息斩”斩杀敌人的震撼，还有与伙伴们在篝火旁分享故事的温暖夜晚。

“我...不知道。”他坦诚道，“在原来的世界，我只是个熬夜打游戏的普通人。但在这里，我有了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有了必须守护的土地。”

瑞雯沉默片刻，突然拔出断剑，凛冽的剑气劈开面前的云雾：“那就别回去。管他什么系统规则，我们连诺克萨斯都能击退，还怕它不成？”

她的话让云澈心中一动。是啊，为何要被规则束缚？这个世界的魔法如此真实，情感如此炽热，每一次战斗都伴随着疼痛与成长，每一次欢笑都带着温度。就在这时，系统的警告声再次响起：“若超时未选择，将强行启动传送程序，并清除宿主在本世界的所有记忆。”

“它在威胁我。”云澈冷笑一声，眼中燃起斗志，“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这系统究竟有多强大。”

他的决定很快传遍了整个瓦洛兰。伊泽瑞尔带着他最新发明的“时空定位器”赶来，声称也许能找到对抗系统的办法；索拉卡从巨神峰带来神谕，暗示命运的丝线可以被重新编织；甚至一向独来独往的劫，也出现在艾欧尼亚的议事厅，他的影流之主面具下，声音低沉而神秘：“或许暗影岛的古老仪式，能将灵魂真正扎根于此。”

然而，系统并未坐以待毙。当云澈拒绝返回的那一刻，整个瓦洛兰的天空突然布满血色符文，无数机械造物从虚空中坠落。这些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怪物，与瓦洛兰的魔法截然不同，它们精准地攻击着云澈的朋友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是系统的清除程序！”伊泽瑞尔一边用奥术射击抵挡，一边大喊，“它们在抹杀与你有羁绊的一切！”

云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瑞雯为保护村民与机械巨像搏斗，伊泽瑞尔在魔法轰炸中狼狈躲避，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的刀刃开始泛起青光，风元素疯狂汇聚，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

“原来如此。”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系统以为切断我的情感羁绊就能让我屈服，但它忘了——”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云澈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冲入机械大军的核心。他的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一往无前的信念，每一个技能都蕴含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当“疾风奥义·瞬杀”的光芒第三次亮起时，系统的机械造物终于开始崩溃。

但这还不够。在战斗的间隙，云澈带着伊泽瑞尔潜入了扭曲丛林。这里是瓦洛兰魔法最浓郁的地方，也是连接各个维度的枢纽。他们要在这里完成一个疯狂的计划——将云澈的灵魂与瓦洛兰的地脉相连。

“理论上可行。”伊泽瑞尔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调试着复杂的魔法阵，“但这就像把一滴水融入大海，你的意识很可能被彻底淹没。”

云澈毫不犹豫地踏进魔法阵中心：“与其带着遗憾回到冰冷的现实，我宁愿成为守护这片土地的一缕风。”

随着符文的亮起，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云澈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裂，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看到了艾欧尼亚的樱花雨，皮尔特沃夫的蒸汽朋克奇观，德玛西亚的庄严城邦；他感受到了每一个朋友的心跳，每一寸土地的呼吸。

当光芒散去，系统的倒计时永远停留在了00:00。伊泽瑞尔惊讶地发现，魔法阵中已空无一人，只有一把武士刀插在中央，刀柄上缠绕着一缕青色的风。

从那以后，瓦洛兰大陆流传着一个传说。每当有人陷入绝境，总会有一阵清风为他指引方向；每当战争的硝烟弥漫，风中就会响起若有若无的剑吟。而在艾欧尼亚的某个小镇，一个草药师总会对着天空微笑：“大哥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至于那个曾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他成了瓦洛兰的一部分，成了守护这片魔法大陆的风，成了朋友们心中永不熄灭的光。而系统，在尝试了几次无果后，最终彻底沉寂，仿佛默认了这个打破规则的奇迹。

多年后，当新的英雄踏上瓦洛兰的土地，他们或许会在古老的卷轴中读到这样一句话：“疾风亦有归途，那便是——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