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狄娅的眼睛
白裙金发的圣女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迅速。
在肖恩的认知中，大方明艳的穗冠圣女只是突然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若非小院以及周边包括河道边缘的植物全都突然快速生长并反季节地挂上了代表丰饶的果实，以及耳边西狄娅那气急败坏的破防咒骂声……
肖恩甚至会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错觉，幻想到了那么一位精致完美的圣女。
抬起左手掀开衣袖，肖恩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多出来一串由丰饶麦穗环绕而成的手链。
这似乎是西狄娅气急败坏的主要原因。
现在这个被封印在圣经里的邪神不停在肖恩的耳边说着什么“臭不要脸的**”、“没一个好东西”、“挖墙脚的**”、“早晚有一天把你们全吊起来抽屁股”之类的措辞。
“西狄娅，我的灵魂有什么变化吗？不要骗我。”
肖恩抚摸着手腕上的麦穗手链。
这一串由麦穗组成的手链刚好卡在他的手腕上，金黄的麦穗贴在皮肤上，没有一点毛糙的触感，甚至带着几分丝绸软玉般的丝滑。
但肖恩并没有在手环上找到可以解开的扣子。
他能够感应到，这串穗冠圣女送给他的麦穗手环，似乎蕴含了一股特殊的魔力，或者说神力？
不过目前，他并不敢贸然探查。
虽然一直都说丰饶与祂的属神从不要求受助者贡献自己的信仰，此前祂们面对肖恩和赫尔曼主教的祈祷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但这次穗冠圣女的突然现身却让肖恩大感意外的同时内心骤然多出了几分警惕。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好，毕竟圣女大概率是带着善意出现的，而且民间对于丰饶以及祂的属神一直都是相当良善的正面描述。
可此前遭遇古拉夏和阿哈的经历很难让肖恩不对这些神明多保留几分警惕。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的灵魂有些特殊之后。
只是没有料想到此前一向应答他的祈祷但从未现身的穗冠圣女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难道自己的特殊并非与生俱来，而是源自于前世记忆的觉醒？
【没有！那个臭不要脸的**并没有来得及对你的灵魂做什么手脚。还有你肖恩，你不是说请求德墨丽丝的帮助不会出岔子的吗？怎么祂直接出现到你面前了！？】
西狄娅咬牙切齿的声音飘入肖恩的耳朵，即便无法看到祂的表情，肖恩也可以想象出邪神在封印圣经里面容扭曲的画面。
好怪哦……
“说实在的我也没有料到，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穗冠圣女。”
肖恩摇头，这回祈祷请求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是因为自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肖恩回忆着这一次祷告和以往的区别，不断揣测着不同之处到底在哪。
“西狄娅，你能看看这个麦穗手链到底是什么吗？这好像是穗冠圣女送给我的礼物，里面似乎保留了祂的魔力。”
肖恩露出手腕上的手链，好让西狄娅借由自己的眼睛看得更加仔细一些。
【肖恩，你的眼睛不够格，是看不出细节的。】
西狄娅对肖恩的肉体凡胎表示不屑。
肖恩听到这微微皱眉。
这种不受控制缺乏了解的情况他不喜欢。
肖恩也并不希望自己的身体住进越来越多的客人，尤其是身体里面已经住进了一个邪神的情况下。
“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
“说。”
【用我的眼睛来看。】
西狄娅建议道。
“你的眼睛？”
肖恩的眼睛微微眯起，摩挲着手环的额手指也停下了动作：“你是想让我放松一些封印？但你知道，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周围的民众，我都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你离开的。”
【当然肖恩，即便是为了自己，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详细说说看吧。”
隔壁院子注意到满园花卉盛开结果之后跪在地上的夫妇那祷告声音和周围民众高呼天父降临的声音让肖恩离开后院回到屋子里。
而西狄娅此刻也说出了祂的办法。
【不需要你解开太多封印，实际上，因为你体内流着我的血液，将我的眼睛的一小部分投影到你的眼球里并不用释放我太多的力量，甚至你可以在我投影完眼睛之后立刻重新加固封印也没关系。
相信我肖恩，我想要搞清楚那个**给你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迫切程度绝对不亚于你。
我远比你以为的要更加在乎你。】
抚摸着手腕上的麦穗手链，肖恩终究还是点下了头。
驱赶一位住客和驱赶两位住客的难度并不一样。
稍稍松开了一条束缚在体内封印圣经上面的锁链，肖恩能够感觉到体内的恶魔之血正在变得滚烫而沸腾，似乎被西狄娅逐渐苏醒的力量给刺激了。
“这样够了吗？再多了，我担心会加重其他人的疑虑。”
感受着体内越发充盈的力量，体内涌动的恶魔之血在不停叫嚣能够给予肖恩更多更强大的能力，只要他松开束缚西狄娅的枷锁，但肖恩并没有进一步解开锁链，转而问道。
【渍……肖恩，你就不能多解放一些吗？】
“不够吗？”肖恩皱着眉头，依旧没有继续解开锁链。
【勉勉强强吧……你这谨慎的样子不下于当年的我。】
西狄娅的话音刚落，肖恩便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阵灼热。
滚烫的恶魔之血裹挟着来自邪神的力量不断涌入他的眼睛。
随后，肖恩眼前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数不尽的色彩和飘荡在空间不断游离的情绪出现在他的眼前，将他视觉里的世界涂抹得无比绚烂。
汹涌而来的各种信息裹挟着大量的知识一股脑地进入肖恩的大脑，挤得他头脑胀痛异常，忍不住脚下一晃扶住一旁的柜子用手掌托着自己的脑袋。
十指扣在自己的脸面上扯出血痕，剧烈的疼痛让肖恩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指将自己的眼睛从眼眶里抠出来。
【你的身体太孱弱，调整一下，现在应该可以了。】
脑袋的胀痛逐渐消失，西狄娅嫌弃中夹杂着歉意的声音传入肖恩的耳朵。
重新睁开眼，肖恩之前看到的色彩与情绪消失不见。
视角里的世界重新回归了原本自己看到的模样。
眨了眨眼睛，肖恩并没有察觉世界有什么不同，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麦穗手链，依旧没能看出什么名堂。
“西狄娅，怎么回事？”
【你可以去看一看自己的眼睛，应该挺好看的。】
西狄娅的言语中愉悦里夹杂着几分兴奋，肖恩连忙走到一旁的仪容镜面前。
“啊？”
肖恩看着仪容镜里面自己特殊的眼睛，不可置信。
原本黑色的眼瞳旁边又出现了一个粉紫的竖瞳，两个眼瞳的边缘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中夹杂着些许邪恶犹如莫比乌斯环一般的“∞”形重瞳。
【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真是久违了。】
体内恶魔之血依旧滚烫，肖恩深吸一口气：“所以你看出什么没有？如果看出了，就收回你的眼睛，你这样我没法出去见人。”
【真小气，不过我原谅你了。种下了种子，下次再想看世界，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西狄娅话音刚落，肖恩便通过镜子看到自己眼眶里的异色重瞳开始融合，重新变回最初黑色的眼瞳。
看样子，西狄娅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眼睛。
将锁链重新束缚在圣经之上，肖恩听着耳边西狄娅刚刚看出的结果。
【这手链，是德墨丽丝那个**赠予你的礼物，无关乎信仰与灵魂，和欢愉的硬币有些类似，顶多算德墨丽丝留下的一点关注。上面存在一缕源自丰饶的魔法特性，从中感悟出的法术不会对你的灵魂和信仰产生任何影响，是德墨丽丝赠予你的，最为纯粹的礼物。】
“确定吗？”
【肖恩，记住，我不会为了一个试图从我手里把你抢走的臭**骗你。】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无信者之魂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们全都这么看重这个。”
……